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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他垂下视线的那一刻,江平野的视线再次从舞台上扫来,短短停留了三四秒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主唱是不是谈恋爱了,今天给人的感觉好奇怪,黏糊又腻歪。”

“估计是老板要求换个风格吧,总不能老唱摇滚和jazz。”

“可今天又不是情人节,谁家酒吧一口气唱五六首情歌还不带重样的。”

隔壁桌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季应的耳中。

他抿着嘴唇敲了敲桌子,喝下去的酒都带了点甜腻的味道。

沈颂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在哪里乐不思蜀。发出去的消息没有回复,季应又拨了两个电话也被接连挂断,索性留了一条消息便不再打扰。

在最后一首歌即将结束的时候,季应突然站起身,压低了帽檐朝后台的休息室走去。

江平野落下最后一个音,视线一紧,把吉他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和沈灵君交代了一句后便着急地下了台快步跟了上去。

后台的长廊上灯光昏暗,凉风在狭窄的走道上乱窜,正厅里嘈杂的人声隐隐穿透过来,竟也生出几分寂静的感觉。

江平野的脚步渐渐平缓,在接近休息室时终于看见了季应。他抱着手臂靠在门上,戴了一晚上的鸭舌帽已经取下,被扎成马尾的头发贴在左边肩上,稍微有些凌乱。

听到声音,季应撩起眼皮像江平野看了过来,眉眼弯弯:“啊,还是被你发现了。”

江平野没有说话,只是上前迈了两步,抬起的手擦过季应的腰,几乎是一个搂抱的姿势——就连季应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江平野的手心却握上了休息室的门把,一拧、一推。

身后的倚靠猝不及防地消失,季应一个趔趄,然后顺势被江平野箍在怀里带了进去。

黑暗的休息室里不辨五指,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和衣料摩擦的声音。季应踉踉跄跄地被他半抱半带地走,甚至摸不清楚方位,只知道下一秒天旋地转,柔软地沙发将他的身体接住,而后脑勺还垫着江平野的手背。

带着冷冽雪松的气息袭来,江平野的掌心贴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这个吻不带任何的情色意味,只是轻轻一碰,便转瞬即逝。

“阿野,我还没答应你呢,这已经属于耍流氓的范畴了。”

“昨天不是说不来的吗?”

两人同时开口。

季应仰着头,露出一节漂亮的脖颈,抬起手轻轻抚上江平野的脸,指腹不经意擦过他的下唇,似笑非笑地说:“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在这里跟你表白的时候,你拒绝了我,还说自己是直男。”

江平野一愣,季应感觉到触碰着自己的手指都僵了一下。

他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要刺激江平野一下,顺便给曾经的自己稍微找回一点面子。目的已经达到,他便心满意足地放松了身体,任自己陷落在柔软沙发里。

就在他以为不会听见江平野的回答的时候,江平野凑近了一些,温热的气息都扑在他的脖颈上。

“所以这是对我的报复吗?我拒绝了你一次,所以你也要拒绝我一次。”江平野低声说道。

季应思考了一会,说:“也可以这么想?”

“那现在一笔勾销了吗?”

江平野又靠近了,季应能感觉到他的头发正擦过自己的下巴和脖子,带来无法忽视的痒意。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江平野此刻的动作神态,好像一只大型的犬科动物凑在怀里,令人心动又柔软。

他想要抬手去碰江平野的脑袋,但是忍住了。

江平野继续问道:“一笔勾销以后,下一次会接受我吗。”

季应反问:“这是在试探我的心意,还是在耍赖啊?”

江平野犹豫了一会,好像把脑袋往季应的颈窝里埋得更深了一点。

“是在作弊。”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诚实,季应突然之间笑出了声。

“那还是要看我心情啊,阿野。”季应的手指从他的脸上擦过,慢慢地向上挪去,描摹过江平野高挺的鼻梁,又落在他如同艺术品般的眉眼上。

感受到手指下的睫毛颤了又颤,像扇子一般扫过他的指腹。季应的声音放软了几分,说的却是:“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现在这样还怎么说自己是直男啊?”

江平野抓着他的手,唇瓣蹭过手腕里最脆弱柔软的皮肉。季应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回,却发现自己拧不过江平野的力道。

“……唔。”

季应:“不可以装聋作哑。”

江平野漫不经心地说:“那下次就换成,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吧。”

第47章

离开酒吧时已经过了十一点。

沈颂终于在百忙之中回了他的消息,说是遇上了熟人聊了几句,忘记了时间,也忘了和他说一声。季应虽心有怀疑,但并不想多过问别人的私事,只回了一个“好”便没有下文。

江平野送他到楼道口,本来还想跟着上去,但被季应婉拒了。

临走时,他突然开口问道:“明天有空吗?”

季应猜到了这句话的潜台词,眼角微微上扬,问:“有什么事吗?”

江平野说:“想看电影。”

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和你一起。”

季应弯了弯眼睛。

他的瞳孔的颜色很深,尤其是在这样昏暗的晚上。路灯的白光映照他的脸上,竟似潭中明月一般,亮得夺目。他的五官更漂亮,挺直小巧的鼻,似笑非笑的嘴唇,以及没有什么瑕疵的皮肤,这样站在楼梯上看人时,便如同一尊疏离清冷的美人像。

许是感觉嘴唇有些干,季应下意识地舔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可以。”

江平野抬眼,盯着他看了几秒:“那明天我来接你。”

“嗯。”

“……我先走了。”

季应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梯。江平野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往后退了几步。

甚至季应站在最后一个平台上偷偷往下望了一眼,都还能看见江平野的身影。

·

第二天下午,江平野提早出了门。

好不容易来蹭饭的肖楚吃了顿外卖,心里本就不太爽利,眼见江平野拿了头盔和护膝,更是生出了一丝被抛弃的委屈。

“我舅,你什么时候开始背着我和别人约车的?我就这么被抛在这里独守空房了啊?”

江平野把头盔放到矮凳上,蹲下去系上了鞋带。

他冷冷地说:“我去看电影。”

肖楚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打趣道:“原来是普通约会,打扰了。”

江平野觑了他一眼:“走的时候记得把垃圾带上门锁好。”

肖楚比了个“OK”的手势:“我就说你今天穿得花枝招展的跟个开了屏的孔雀似的是为什么,还以为是我最近帖子刷多了看人都带了点有色眼镜……”

话说到一半,他瞧见江平野警告的眼神,便不怕死地加了一句:“我睡个午觉就走,晚上保证给你俩腾地。”

江平野很想上网搜搜有什么诅咒外甥的方法,能稳定变成哑巴就很不错。

电影是江平野选的,外国末世丧尸片。来看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地坐了五六个人。

季应抱着爆米花往楼梯上走,目光克制地扫过正中间座位上的小情侣们,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怀疑起了江平野的电影品味。

恍惚间想起了沈颂很早之前说过的一句话:情侣之间总有一个得是冤大头。

季应舒了一口气,照着电影票上的位置继续往上走。江平野订的依旧是最后一排,两个连在一起的情侣座位,就和他们第一次来看电影时的一样。

季应回过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了他茫然而又浅淡的眼眸。

江平野说:“最后一排看得比较舒服。”

季应轻声一笑,抿着嘴没有说话。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江平野,因为从前好像很少能在他身上看到这样欲盖弥彰的情绪,但意外地他觉得这样的江平野也很可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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