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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密客冷冷说道:“姑娘,你认输吧!”他这金刚指力非同小可,寻常刀剑,给他一弹,就可以断为两截。这少女的功力远不如他,料想也禁受不起这一弹之力。
那知他的估计还是犯了错误。
少女身形倾侧,晃似风中之烛,摇摇欲坠,但却并没有倒下去。她这一侧一晃,正是运用武学中的“卸”字诀,解消了对方那股一弹的力道。
更出乎神秘客意料不到的是,少女的剑也没有给他弹得脱手坠地。
她的宝剑是可以化作绕指柔的软剑,受了金刚指力,弯曲成为弧形,突然一个反弹,随着少女的身形斜扑,竟然从那神秘客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从他的肩后经过,刺向他的咽喉。
不过神秘客亦是临危不乱,哼了一声,反手就是一抓。他的脑后就像长着眼睛一股。这一抓也正是抓向少女的琵琶骨。
是少女的剑快呢?还是他的手快呢?或是一个被刺窑咽喉,一个被抓碎琵琶骨,弄成两败俱伤呢?这刹那间,全场静得连一根针跌在地下都听得见响,当真是人人屏息以待。
就在此时。忽听得有尖锐的破空之声!
神秘客是个武学大行家,一觉劲风飒然,便知是有暗器袭来。而且发暗器之人,功力非同小可,百忙中他只好陡地一个凤点头,先躲开暗器再说。
暗器从他头顶飞过,“铮”的一声,打着那少女的剑尖,这一次少女的剑脱手落在台上了。
这暗器竟然是一枚小小的铜钱。
发暗器的人是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此时亦已跳上擂台来了。少女怒道:“你们要不要脸,用车轮战还不算,还要用到偷袭的手段?”
神秘客也在骂那少年:“岂有此理,我与这位姑娘比武,你因何上来插手?”
他们都把这个少年当作对方的帮手。
少年苦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不愿见到死伤,才替你们化解这一招的。”
说到此处,他先指着那神秘客道:“要不是我把这位姑娘的剑打落,她这一剑就可以穿过你的喉咙?”
神秘客怒道:“谁要你化解,她这一剑根本就不可能刺死我!”
少年似笑非笑的说道:“真的吗,但可惜刚才那招是不可能丝毫不差的重演的。”要知高手比斗,是讲究出奇制胜的。武功较高的一方,由于没有心理上的准备,碰上对方的奇招,往往也会落败。但在重演的时候,彼此都已知道对方将用什么招数,那还有什么“出奇”可言?而且出招的快慢,身法的巧拙等等,在重演的时候,也绝不可能和上一次丝毫不差。
高手比斗,生死快于一瞬,极微小的差别,就足以造成不同的结果。
其实,神秘客说那少女根本不可能将他刺死,倒也不是事后的吹牛。
以他的武功造诣,拼着受一点伤,还是可以擒获那少女的。不过,他对这少年说的无法反驳,只能气在心头了。
少年继续说道:“再说,或许你真有把握。但我可不敢让你把性命来试。你若怪我多事,待一会,我自有办法补偿你的损失。”
什么叫做“补偿损失,少年没有立即解释。众人都是不懂,神秘客亦是猜疑不定。
少年接着对那少女道:“刚才你那一剑,虽然有可能刺穿他的喉咙,但你恐怕也难免受伤,你承认吗?”
神秘客怒道:“何只受伤,我那一抓可以抓碎她的琵琶骨!”
少年道:“好,就算是有这个可能吧,但抓碎琵琶骨也只能说是受伤呀。比她有可能刺穿你的喉咙,总还算是好些!”
他评论双方的杀着都用上“可能”这两个字,神秘客又是要反驳也无从反驳。
少女道:“好,人这样说还算公平,我可以接受。那么依你之见——”少年道:“依我之见,你和他这一场可以算作打和。”
少女道:“晤,你的决断,虽然有点偏袒我的对手,我也可以接受。
好,就算这一场打和吧,那么按规矩,他替归元龙接下来的道儿就不能算数了!”
少年道:“不错,若你们双方同意算是打和,那当然是只能由归庄主来和你作个了断了。”
少女道:“好,归庄主,你听见没有。我不怕吃了多打两场的亏,你上台和我决一胜负吧!”神秘客已经试过这少女的武功,深知归元龙绝不是她的对手。
“不,我不同意!”神秘客连忙说道:“我是替归庄主接下这位姑娘划下的道儿的,必须和她分出胜负才能罢休!”恨意未消,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实要不是你跑来搅局,我早已把她捉住了。”
少年谈谈说道:“其实,认真说来,你们的胜负早已分了。”
神秘客傲然道:“怎么分法?哼,你总不能说是我打输了吧!”
少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敢说是你打输,但你是应该向这位姑娘认输的!”
神秘客怒道:“什么叫应该认输,真是奇谈怪论!”少年微笑道:“这个奇谈怪论可正是你自己说过的!”
神秘客一怔道:“我说过什么?“少年笑道:“你怎么这样快就忘记了?你一上台的时候不是曾经说过,限在百招之内,你就可以取胜的么?
你最后那一招,已经是第一百零三招了!你若是说话算数,到了第一百零一招,你已经应该向这位姑娘认输!”
神秘客心中有数,仔细一想,果然“似乎”是已经过了百招。他满面通红,狡辩道:
“胡说八道,我们两人出招都是快到极点,谁也数不清楚。你说是一百零三招,他说是未满百招,这是无从对证的。而且——”
少年道:“而且什么?”
田秉单只好不烦神秘客的面子,说了出来:“而且这位姑娘也说过,对方虽然以百招为限,她却并不要占这个便宜的!”
那个少女落落大方的说道:“不错,我的确是这样说过。不必要他认输,仍然当作和局好了。”
神秘客道:“不分胜负,不能作和,第一,这小子算是哪号人物,怎能凭他说和就当作和;第二,我本来己经稳操胜券,旁人插手,先就不合规定,怎能算数。”
少年道:“好吧!你要打下去,那也可以。你是替归庄主打的,我也替这位姑娘打。照你自己所定的办法,我若输了给你,这位姑娘固然可以任凭你来处置,我也可以任你处置!”这可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神秘客还能有什么话说?田秉单以公证人自居,却道:
“你和这位姑娘是沾亲还是带故?”
少年道:“非亲非故。我只是瞧着这件事情不太顺眼,忍不住要打抱一个不平而已。你想想,这位姑娘已经打了两场,而且在刚才这场,亦也超过了这位客人自己限定的一百招了,你们倘若要她再打下去,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你们是用车轮战来欺负一个异乡女子吗?”
田秉单刚才没有反对那神秘客人替归元龙出场此刻当然也没有理由反对这个少年替那她女子出场,只好勉强笑道:“你误会了,我问你们是否亲带故,并非这个意思。无须枝节横生,扯到什么公平不公平上去。”
少年道:“那是什么意思?”
田秉单道:“你如今是替这位姑娘接下她和归庄主划出的道儿,要是你认输了的话,你任凭对方处置,那是你的事情。但这位姑娘可也得任凭也庄主处置了,既然你和她素昧平生,她能够相信你不会出卖她吗?又即使相信得过你肯尽力而为,但要是你尽了力也打不过这位客人呢?那岂不变成你意欲助她,反而害了她了?”
田秉单是个老猖狂狐狸,他的武功虽然远不及那个神秘客人,却也看得出这个少年比那女子更难对付。他说这番话的目的,无非是想引起这个女子顾虑,最好让她自动说出,拒绝这个少年替她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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