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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红英人急智生,忽地跃出圈子,把那柄匕首指着自己的咽喉,叫道:“哥哥,你们若是定要杀他,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史白都大吃一惊,叫道:“帅将军,此事如何,请你作主!”

帅孟雄见史红英为了这个“小子”竟然不惜以死相胁,心中更是妒火如焚,可是他又不愿意史红英死去,于是叫道:“史姑娘,有话慢说,咱们总可以好好商量!”

史红英冷笑道:“我不向你求情,你要斩尽杀绝,我自己动手,省了你的气力,那还不好?”

帅孟雄苦笑道:“何必出此下策,我依你的话,放了这小子如何?不过,你也总得……”

史红英斥道:“我不和你说话,你也休想我答允你什么。”

帅孟雄眉头一皱,眼露凶光偷地又起了杀机。可是他毕竟心有不甘,暗自想道:“你不肯依从我,我偏要娶你,只要你活下来,我总有办法把你骗到手中。至于这个小子,反正他已受了重伤,就暂且由他去吧。”

主意打定,帅孟雄故作大方,笑道:“史姑娘,我是不会和你为难的,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这还得由你哥哥作主。”轻轻一推,又把这件事情推到了史白都身上。

帅孟雄说了这话,便即退了下来,他向文道庄抛了一个眼色,让文道庄监视着李南星。

原来帅孟雄此时也必须运功抵御毒气的上侵,刚才后援未到,他是非拼命不可,现在则是不想拼命了。他之愿意放过李南星,固然是为了要向史红英示思,但另外的一半原因,却也是为了自己要急于疗毒的。

史白都已经完全懂得了帅孟雄的意思,当下“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丫头只知胳膊向外弯,我可不能依你!”

史红英凄然一笑,说道:“你既全无兄妹之情,我又何必活在你的面前碍你的眼?”锋利的匕首贴着喉咙,话犹未了,皮肤已经稍微划破,泌出了血丝。

帅孟雄连忙叫道:“史大哥,令妹年轻识浅,你好好管教她也就是了,可不要逼她寻死呀。”

史白都趁势收篷,说道:“唉,你这丫头,我真是要给你活活气死了。好啦,你跟我回去,我就依你!”

史红英知道若是不依从哥哥的条件,他们是决不会放走李南星的。史红英暗自寻思:

“我回家之后,还可以找机会再逃。李大哥受了重伤,却是越早脱出魔掌越好!于是说道:

“好,你们送一匹马给我这位朋友,待他走得看不见了,我就放下匕首,跟你回家去。”

帅孟雄心里酸溜溜的,脸上却不能不装出满不在乎的神色笑道:“成,成!俗语说不打不相识,这位朋友武艺高强,我也乐意多结交一位朋友。文岛主就请你把你这匹坐骑迭给他吧。”

文道庄跳下马来,一拍马臀,把那匹马赶到李南星身边,愤然说道:“好,看在帅将军份上,便宜了你这小子。”

李南星却不接过马缰,说道:“史姑娘,这、这太委屈你了!”史红英道:“你不要管我,你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南星是个感情容易激动的人,听了这活,不由得热泪盈眶,心里想道:“她为了救我,不惜屈从她的哥哥,这份厚意深情,我不知如何报答?她说得不错,留得青山在,个怕没柴烧。我应该赶快养好了伤,才好救她出来。”李南星最初本来还是不肯抛下史红英独自跑的,但听了史红英的这番劝说之后,想到同死无益,也就改变了主意了。

李南星跨上马背,说道:“史姑娘,你善自保重,我去了!姓帅的,我可不领你的情,你别以为今日放了我,我就可以和你化敌为友!”

帅孟雄哈哈大笑道:“好倔强的小子,好,我等你养好了伤,回来再找我较量就是。你本来不必领我的情,我这份人情也只是送给史姑娘的。”

李南星此时已是有点支持不住,于是扬鞭策马、如飞疾跑。史红英蓦地想起一事,扬声叫道:“你养好了伤,请你把我的消息告诉金逐流。”

史红英因见李南星已经飞驰而去,戒备不免稍微松懈。哪知史白都趁着她说话分神之际,突然就抢了她的匕首,把那柄匕首向李南星掷去。史红英失声惊呼,但“啊呀”两字刚刚叫出,史白都已是点了她的穴道。正是:

清者自清浊自浊,虽然兄妹也成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铸成宝剑还心愿掌击桐棺报宿仇

李南星受伤甚重,骑上马一跑,只觉身痛头晕,耳鸣心跳。史红英在他后面叫喊,他隐隐如有听闻,史红英说的是些什么,他却是听不清楚了。

李南星纵马疾驰,此时以是上了官道,双方的距离在百步开外了。一般的暗器功夫是决不能打到这么远的,但史白都功力非凡,他用尽浑身气力掷出那柄匕首,脱手便化作了一道银虹,竟然追上了李南星这片疾驰的骏马。

李海星幸而是隐隐听得史红英的叫嚷,他回头一看,恰好这柄匕首飞到他的背后。李南星把剑一拨,匕首歪过一边,余力未衰,“噗”的插入了马背。

这匹坐骑是一匹久经训练的战马,受了匕首刺伤,负痛狂奔,转眼间已是跑出史白都视野之外。

史红英给哥哥点着的是麻穴,身体不能动弹,却还能够说话,此时气得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哥哥,亏你是一帮之主,你这样背后伤人,可还要不要脸?你现在虽然制伏了找,但你总不能永远不给我解开穴道。好吧,你若是不肯放过我的朋友,你尽可以去追杀他。我今天死不了明天也还是可以死的。”

史白都暗算不成,反而给妹妹责骂了一顿,不由得满面通红,强辩道:“这小子是朝廷叛逆,我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好吧,你既然寻死觅活的要庇护这个小子,我今天放过他便是。但以后若是碰上了他,我绝不能轻饶。”

帅孟雄也说道:“对,对。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小子虽是叛逆,但咱们答应了放他,那就应该放他了。史帮主,你还回去见萨大人么。”

原来帅孟雄此时已是毒发,全仗着内功深厚才能支持的。但运功御毒,究竟不是治本之法,所以他必须赶快入京,好请名医疗治。他自己既然不能去道捕李南星,当然乐得在史红英面前做个“好人”。

文道庄和沙千峰等人一来是因为帅孟雄已经答应放人,他们无谓再去争劝;二来他们也害怕李南星还有接应,和李南星一伙的已知的便有尉迟炯夫妻和金逐流等人,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虽然他们逃跑的方向不同,但也还是可以会合的。文道庄没有史白都的帮忙,只有沙千峰和他作伴,他可是壮不起脸子了;三来李南星已经走得远了,他们再找坐骑去追,也未必追赶得上。因此也就宁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史白都这次上京,连遭挫折,自觉颜面无光。当下说道:“我想带这丫头回家,萨大人那儿,我不去辞行了。请帅将军代说一声吧。”

帅孟雄道:“我确点事情,想要和你商议。史大哥,你可否为我在京中多留几日?”

史白都一来是因连遭挫折,自觉无颜;二来由于史红英在寿堂的这一场大闹,也是令他进道为难。要知史红英今日之闹寿堂,是公然和义军方面的尉迟炯夫妻等人在一起的,即使史白都本人可以免受连累,他也怕萨福鼎追究他的妹妹,终于自己也是脱不了关系。有这两个原因,因此史白都意欲先避一避风头,回转本帮再说。

但现在,他听了帅孟雄的说话,心中又有点活动,暗自想道:“帅孟雄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议呢?不用说,一定是想与我商谈红英的婚事的了。这头婚事倘若成功,有帅孟雄作靠山我倒是不用多所顾虑了。不过这丫头的脾气执拗得很,现在我还未知她究竟是爱上了金逐流这个小子还是爱上了刚才逃跑的那个小子,但无论如何她一定是不肯嫁给帅孟雄的。逼得急了,只怕她又要闹出事来。而且,在婚事未成之前,也难保没有人在萨总管面前挑拨是非,要追究今日之事,这丫头若是留在京中,总是不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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