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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丐卫越在半空中接连翻了三个筋斗,落下地来,叫道:“好厉害,幸亏我还未曾给你

打伤!”他来回的走了几步,又自言自语道:“要是我们两个老叫化一齐打你,你输了一定

不服气;但我若是不打你,我这口气也出不了,怎么办呢?也罢,也罢,我且先看看这场好

戏。”他索性盘膝坐了下来,看到精彩的招数,就高声喝彩。原来他之所以袖手旁观,固然

是为了不愿以多为胜,但另一方面,他刚才给展大娘用重手法击中一掌,虽未受伤,五脏六

腑,却也受了震荡,这时也需要运气调元了。

卫越虽未出手,但展大娘在皇甫嵩与段珪璋两大高手夹攻之下,还有一个窦线娘在旁

边,不断用金弹向她打来,她已是有点应付为难了。

激战中皇甫嵩使到一招“龙潜深渊”,拐杖反手一点,点到了展大娘臀部的“窍阴

穴”。展大娘大怒,左足一个盘旋,飞起右足,便踢皇甫嵩的拐杖。盘膝坐在地上观战的疯

丐卫越忽地叫道:“刺她的血海穴!”段珪璋依言出剑,果然展大娘刚好转到那个方位,一

剑刺个正着,展大娘虽有闭穴的功夫,但段珪璋用的是把宝剑,剑锋削过,登时把她的胯骨

也戳碎了一根,血渍染红了衣胯。原来在两个敌人之中,皇甫嵩武功较强,所以展大娘对段

珪璋就没有那么注意,怎知段珪璋的剑法本来已很精妙,又得了“旁观者清”的卫越从旁指

点,因此她反而是先受了段珪璋的剑伤。

展大娘这一气非同小可,大吼一声,向段珪璋抓下,段珪璋横剑上封,却被她一指弹

开,衣领被她抓着,窦线娘大惊,三弹齐发,段珪璋用尽浑身气力,缩身一挣,但听得声如

裂帛,整件外衣都给展大娘撕去了!皇甫嵩乘机打了她一拐。

饶是练有金钟署的功夫,这一拐也打得她疼痛非常,双睛发黑!但展大娘也端的是凶狠

非常,受伤之后,狂呼猛吼,双掌盘旋飞舞,撕、抓、劈、戳,打得更为凶狠。皇甫嵩与段

珪璋仍然沉着应付,窦线娘则已有点心颤手软,发出来助攻的弹子,每每失了准头。

正打到紧张之际,展大娘的吼声忽然中止,只听得远远有个声音叫道:“禀主母,少爷

已经走了,他有话要奴婢代为禀告!”来的是展家那个老仆人,他看见战况激烈,不敢过

来,站在对面的山峰大声叫喊。

展大娘道:“这小畜生有何话说?”她口中说话,手底毫不放松,就在这瞬息之间,仍

然向皇甫嵩与段珪璋二人,分别攻出了三拍。

那老仆人道:“少爷说,若是主母杀了那位铁公子,他今生就永不再见你的面了!”展

大娘“哼”了一声,问道:“王姑娘呢?”那老仆人道:“王姑娘也走了,他们留有书信给

你。”

场中各人都在留心听那老仆人和展大娘的对话。蓦地里忽又听得一声裂人心魄的惊呼,

虽是在激战之中,皇甫嵩仍是禁不住吓了一跳,与段珪璋一样,一面发招抵御展大娘的攻

击,一面不约而同的把眼光射过去。

只见那皇甫嵩的弟弟正躺在血泊之中,胸口插着一柄长剑,剑柄尚自颤动不休,在他的

面前,立着一个横眉怒目、面色铁青的女子!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夏凌霜的母亲,只因场中激战方酣,所以直到她挪剑杀人之

后,众人方始发觉。

段珪璋不禁失声叫道:“雪梅,雪梅!”他还叫得出声,皇甫嵩在这瞬间,却似完全呆

了。卫越叫道:“留心!”话犹未了,展大娘已是“蓬”的一掌,击中了皇甫嵩的肩头,再

一抓又将段珪璋迫退几步,要不是窦线娘金弹立即打来,只怕他们还要吃亏更大。

展大娘叫道:“皇甫华,我已尽了力了,这是你的哥哥忍心让外人杀你,怪不得我!”

她扔下了这几句话,立即腾身飞起,向山下急落!

原来展大娘虽是凶狠绝伦,但在皇甫嵩与段珪璋夫妇三大高手围攻之下,她亦自知决难

幸胜,何况还有一个疯丐卫越窥伺在旁,如今皇甫嵩的弟弟已死,正给她找到了一个逃跑的

藉口。

可是也正由于她太要面子,分明是想逃跑,却还要扔下几句门面话来交代一番,这就令

得她在受了剑伤拐伤之后,又加上了一重伤。就在她腾身飞起之际,卫越已抓起了一把石

子,用“飞花摘叶”的内家阴劲向她撤去,卫越的内家功夫,已练到了飞花杀敌、摘叶伤人

的境界,换上了石子,威力更是大得惊人,展大娘虽然练有金钟罩的功夫,但在受伤之后,

给他所发的石子打中,也是禁受不起。但听得她一声尖叫,在半空中接连翻了几个筋斗,终

于像流星殒石般的向山谷坠下。对面山峰那个老仆人,连忙大声喊叫,跑下山谷去救她。

这时段珪璋、皇甫嵩等人都无暇去追那展大娘了,段珪璋与冷雪梅已有二十多年未曾见

面,心情激动非常,连忙向她走去。

只见冷雪梅面上已全无血色,那苍白的面容,那阴沉的神情,今得段珪璋也不禁心悸,

段珪璋道:“雪梅,恭喜你已亲手杀了仇人,足以告慰夏大哥在天之灵了。线妹,你来见过

冷女侠。”

冷雪梅避开了他的眼光,低声说道:“多谢你助我报仇,但我已无颜再见你了。”段珪

璋心头一震,蓦然想起了一种可怕的事情,忙道:“雪妹,你今日已报了仇,应该欢喜才

是,别再提伤心话了。”冷雪梅道:“不错,我今日的确是很高兴,尤其是见到你们夫妇。

嗯,声涛、你、我三人,当年就好似兄弟妹妹一般,声涛惨死,我的命更苦,还是你最有福

气。”段珪璋见她又提起伤心话来,正想安尉她,只听得她又低声道:“段大哥,请你看在

咱们过去的交情份上,答应我一件事情。”

段珪璋道:“雪妹请说,纵是赴汤蹈火,珪璋亦在所不辞。”冷雪梅缓缓说道:“事情

的真相,不久你就可以明白,你是声涛生前最好的朋友,为了他的原故,我不愿意我的女儿

知道真相,我要我的儿女接续夏家的香烟,请你设法替我瞒住她。我知道你是从来不说谎话

的,但是为了声涛和我,你可以破例说谎吗?”段圭漳浑身发抖,颤声说道:“我愿意。

你,你……”一时间竟不知对她说些什么话好。

冷雪梅忽地将那把插在皇甫嵩弟弟身上的长剑拔了出来,仰天叫道:“夏郎,我不跟你

走,就是要等今日,如今我可以见你了!”段珪璋一声惊呼,扑上前去,但冷雪梅比他的动

作更快,长剑已插入了自己的心房。

段珪璋眼泪夺眶而出,哽咽说道:“雪妹,这都是别人害你,声涛决不会怪你的,愿你

们夫妇在上天团聚。”皇甫嵩走了过来,指着他弟弟的尸体,道:“都是你害了别人,也害

了自己,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跟着也嚎陶大哭起来。

疯丐卫越摇了摇头,叫道:“冷女侠死得冤枉,你的弟弟却是活该!你还为他痛哭做什

么?我看你们神智都迷糊了,冷女侠的女儿女婿还在洞里呢,等下他们问起,你如何回答?

你快把事情底细说给我知,你们是不惯说谎的,我却不在乎,我可以给你们编一套谎话。”

皇甫禽忍着了眼泪,在凄怆中说出这个骇人心魄的故事。

原来如今被冷雪梅杀死的,就正是他的同胞手足皇甫华,两人相貌十分相似,性情却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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