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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嗯,妈你怎么啦?”
窦线娘道:“好孩子,蚂没什么,只不过受了点伤,总算暂时脱险了。你已经无负于你
爹爹的嘱托,用不着难过了。唉,好孩子,只要你记着爹爹的说话,妈就放心了。”话声断
续而又低沉,只见她面如金纸,肩头上的血泡正接连不断地冒出来。段克邪连忙撕下一幅衣
衫,敷了金疮药,给她裹好伤口。他见母亲伤得如此之重,也不禁,吓慌了。
段克邪还不知道,他的金创药虽然能够止血,但对他母亲所受的伤,功效也只是仅能止
血而已了。窦线娘的琵琶骨已被射穿,等于成了废人,从今之后,她的武功是再也不能使用
了。
可是窦线娘伤口的疼痛比起她心上的痛苦,那就简直不算什么!她听了儿子的话语,已
知丈夫决意殉国,今生今世,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丈夫了。
她四肢乏力,跟前漆黑,便似掉下了无底的深渊,不住地向下沉,向下沉!……
她忽地一咬牙根,睁眼叫道:“不,这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咱们还未曾完全离开险境!
南弟嫂母子也还要人照料。”可是她实在无法支持,执着的马缰也松开了。
夏凌霜刚好在这时苏醒过来,刚好听见了她这几句话。她心中本来是充满着丧夫的哀
痛,整个人都还在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了这几句话,不由得猛然惊醒,在这一刹那间,另
一种更强烈的感情冲击着她,令她受到深深的感动,窦线娘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了她,而窦线
娘也是同样死了丈夫,(段圭璋之死,他的儿子尚未知道,但夏凌霜已从王龙客的话语中知
道了。)可是窦线娘却忍受着痛苦,重伤之下,仍然为她们母子驾车。
只见窦线娘猛一咬牙把马缰重拾起来,吆喝道:“走呀,走呀!”不知是否马儿被她一
催,跑得太快,她一下子又被震倒,马缰再一次脱手!
夏凌霜热泪盈眶,突然问气力长了出来,叫道:“对,这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好侄儿,
你去照顾妈妈。”她接过了马缰,抬起了马鞭,扬空抽了一鞭,用她精良的控马技术,驾着
马车,稳稳地向前奔跑!
车子上不过是两个女人,三个小孩,但却是两个丧了丈夫的女人,三个失了父亲的小
孩。唉!这辆车子“载”着的悲伤,不是太过沉重了吗?
三天之后,夏凌霜回到了她在玉龙山下的老家。这个家在她们母女离开之后,交给一个
奶妈看管,在战乱中幸而没有毁坏。如今夏凌霜历尽风霜,也幸而平安的回来了。可是不幸
的窦线娘却病倒了!
窦线娘的病日益沉重,这一日段克邪正在床前服侍,忽觉微风飒然,回头一望,只见房
中已多了一个人,正是他的师兄空空儿。
窦线娘霍地坐了起来,颤声叫道:“空空儿,你…你道她何以这样惊惶?原来空空儿手
上捧着一把宝剑,正是她丈夫段圭璋的那把宝剑!空空儿面色阴沉,怆然说道:“段嫂子,
尊夫这把宝剑不该落在坏人手中,所以我给你送回来,顺便来看看师弟。”
空空儿继续说道:“这是我从令狐潮手中盗回来的。嫂子,你不要太过伤心。现在郭令
公的大军已直扑睢阳,李光弼的大军也已进了潼关,这场乱事指日可平,尊夫可以无恨
了。”
段克邪嚷道:“什么,你是说我爹爹,我爹爹,……”他怎也不肯相信他父亲已死,那
一个“死”字到了口边,说不出来。
母子俩心意相通,窦线娘高声说道:“你爹爹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错,你今后是难
以见到他了。但像你爹爹这样的人,他是、他是永远不会死的!你把你爹爹的宝剑接下来
吧!”
段克邪一片茫然,对母亲的话似懂非懂,他睁着一对充满疑惑的眼睛,把这柄宝剑从空
空儿手中接下。
就在这时,夏凌霜走了进来,空空儿的话,她全都听见了。窦线娘还未曾哭得出来,她
的泪水已先湿了衣裳了。
窦线娘道:“霜妹,你来得正好。”她取出了一支玉钗,说道:“克儿,这是你定亲的
信物。你的妻子叫史若梅,现在由薛嵩收养,改了名字叫薛红线。你长大了拿这柄玉钗去寻
找她。”玉钗上雕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钗头还嵌着一颗夜明珠。段克邪茫然的又接过了
这枝玉钗,正想问“妻子”究竟算是什么人,只听得母亲又已说道:“你若有不明白的地
方,以后问你的姑姑。霜妹,我把这孩子托给你了。克儿,你把宝剑拿上前来。”
“咣”的一。声,窦线娘在宝剑上弹了下,叫道:“段郎,段郎……我,我来了。”声
音突然寂灭。可怜她早已油尽灯枯,只因心中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所以挣扎着活到如今,如
今,希望已灭,她也就一瞑不视了。
接着又是“咣”的一声,玉钗从段克邪的手上掉了下来,小小的心灵充满了哀痛。正
是:茫茫愁,浩浩劫,夫妻侠义兼忠烈,碧血丹心永不灭!
欲知段克邪今后如何?是否能与史若梅结成佳偶,请看续集《龙凤宝钗缘》。
(本书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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