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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在公共场合抽烟的人走的太近,吸二手烟对肺不好。”
我一愣,然后反应过来:
“贺晨科他人还可以,他很少在公共场合抽烟的,刚才他不会没抽,只是拿着。”
宁湛城用肯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只是拿着。”
我有点尴尬地解释道:“他有这个习惯,因为他女朋友管他管得很严,所以他每次就拿一下,假装自己抽了。”
“他有女朋友?”
我点点头。
“嗯。”宁湛城没再说什么,我却觉得他语气和状态一下子柔和起来——可几秒前还是很生人勿近的样子。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情绪不稳定?
工作压力太大了?
“适当听听音乐可以缓解压力的。”我小心地提议。
宁湛城:“好。”
出租车来了,宁湛城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他又回头,走两步扯住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到我手里。
“不准抽烟,想抽的时候,吃这个。”
说完,他就转身进了车里。
我低头一看,是一小盒透明的糖,薄荷味,盒子上是一堆英文描述。
我拿出一颗糖含进嘴里,让那股散发着薄荷味的清新气息充满我的口腔。
第16章 镜花
16
我从没养过狗,也不喜欢小动物,我觉得猫猫狗狗都很脏又不讲理,一点都不可爱。
但是宁湛城喜欢。阿落是宁湛城的狗,自从我到了宁湛城家里后,我就有意识地开始学着给阿落剪毛,散步,喂零食。然后看着他从一只特别高冷社恐的好狗逐渐变成一只无比难对付的大毛绒抄家玩具,到后来天天都要被它贴一顿。
宁湛城也是,一边嫌弃它,一边又总是带它出去玩。
很偶然的契机,宁湛城跟我说过,阿落是从他老家带过来的,是他和他哥哥一起养的狗。
有时候在天台吹风的时候,宁湛城会带着阿落一起,这个时候它就很乖,一直默默地守着宁湛城。
这个时候,宁湛城那些被伤害过的痕迹就会很明显的从他的躯体里渗透出来,我觉得我好像可以依稀触碰到那些阴暗面。
我总觉得,阿落不是普通的狗,是陪伴宁湛城度过整个童年的英雄狗狗。
而且,罗威纳犬,每回吵架还是很有打架气势的。
带它出去,不用怕遇到小偷或者劫匪。
梅老师给我发学年论文的修改稿的时候,我正在给阿落倒狗粮。处理好它的午餐后我便开始在电脑上查看我的论文。
梅老师真的很细心,也有可能是对我要用心一点,连我的参考文献引用不合理的地方都指出来了,还写了修改意见。
宁湛城在客厅里处理公司的事,我把阿落的餐具收起来,对宁湛城说:
“宁总,我带阿落去散步了。”
宁湛城迟迟没回我,我转过头去,听到宁湛城说:
“不要这么叫。”
我:“......哦。”
宁湛城平静地盯着我,像在等我开口。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陈昀,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然后慢吞吞地说:“......城哥。”
宁湛城转头继续看电脑。
我在宁湛城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暗想:
迟早有一天让你叫我哥。
我不知道宁湛城知不知道那档子事怎么做,但我已经把相关知识了解到位了。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像第一次接吻的时候那样了,惊慌失措的,像个稚嫩的小学生一样,真是丢脸。如果以后真的和宁湛城在一起了,这不得被他拿捏死?
在感情中占据主导地位,就要有意识的做那个先准备的人。
我咽下这口没出来的气,告诉自己“跟老婆生气的男人会萎”,决定不跟宁湛城计较。
我带着阿落沿着小区跑了一段路,然后准备去超市买点东西。
不得不说,我虽然不太喜欢小动物,但阿落这种狗是真的帅,一路上不少人都回头看它,还有一个大爷夸它有气势:
“你的狗真活现!一看就不是那种懒狗!”
我一笑:“这不是我的......”
我正想说这不是我的狗,但这会儿又没有别人,我这么解释一下显得有点太不会聊天了,于是我便说道:
“那可不!天天跟它爹一起健身。”
宁湛城每天早上都带它出去,可不是天天健身吗?
溜了一圈,我正准备去超市里,突然在小区门口看到宁湛城。
他只穿了一件毛衣就出来了,我带着阿落跑过去。
“怎么了?下来等秘书送文件吗?”
宁湛城从口袋里拿出我的手机,是我下楼时忘带放在桌上的。我接过去,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
他语气有点停顿:“好像有什么急事,给你带一下。”
“谢谢。”
我觉得宁湛城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我说不上来,但当我接通那几个未接来电的号码,就知道他那个眼神的含义了。
所以说人啊,有时候真的要看命。
我本以为潜入赵淼冈身边之前,我会有一段短暂的安逸日子,但当我正侥幸度日的时候,那晴天霹雳总是毫无预兆地砸到我身上。
概率极小的事件,总是出现在我身上。
而这一次,我宁愿是真的霹雳砸到我身上。
第17章 妈妈
那晚接到电话后我就赶往医院。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妈不在病房里,只有她一贯用的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
我问值班的医生,他说52号床的病人刚下楼散步去了。
我找到住院部楼下的健身区,看到我妈和一个不认识的阿姨聊天。
“我儿子是学生会的,是宣传部的干事!”
我妈神采奕奕的跟别人介绍自己的儿子,那种神采跟我小时候她向别人炫耀我模样长得好一模一样。
我想起医生在诊断室对我说的话。
肺癌晚期。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像刀一样砍在我耳朵上,唰唰唰,应接不暇的。
我想起那些不在家的日子,对母亲身体的忽视像回旋镖一样打在我身上,让我追悔莫及。
这也是我愚蠢的地方。我记得还是大一的时候,有一回看她总掉头发就帮她挂了个号,让她去医院里检查一下,她马上拒绝,说自己没事,又用别的事情搪塞过去。
那时我每天送完外卖就去帮小区里的住户跑腿买东西,大学宿舍都很少住,每天都累得不想说话,便是忽略了很多小细节,也就相信了她的话,就真的没再过问了。
现在想想,我真个傻逼。
我不敢再看我妈,默默回到病房等他。
不一会儿,她上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双棉手套。
我状若无事给她倒了一杯水,“天气冷,穿多一点再出去啊。”
我妈:“不冷,刚下去找到个跟我同单位的,好巧的。”
我尽量淡淡的:“哦。”
那相顾无言的气氛像一座山一样沉重,我能感觉到母亲的犹豫和小心翼翼。
在得了绝症的时候还在关心我的情绪,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我的母亲,我妈,用大半辈子来照顾我,养育我,这个叫刘群欣的女人。
我一下子忍不住,眼泪很重的落下来,落在我背对我妈的地毯上,一下子就不见了。
“吃饭没有?”
我:“吃了。”我转过来,帮她把外套脱掉。
我妈笑笑,“别告诉萧萧啊,要小升初了,别影响她,她要考十中那个外国语学校的。”
我没说话。
我妈:“别愁眉苦脸的,年轻人一点朝气都没有,人都是有生老病死的,你这么大了,还不懂吗?”
她好像很洒脱的样子,反倒一直在安慰我。
可她越是这样我越难过,我总是想起我妈以前受过的苦,那么多,我还没让她享上什么福,她就要走了。
她真的,一点都不要得我的好。
我在医院陪我妈坐到下午四点,然后就回家去做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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