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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湛城犹豫了一会儿,“我先看看这几天的日程表。”
我:“那我去做饭了。”
我在厨房切菜,客厅里传来萧萧跟宁湛城的声音,萧萧一直在笑,宁湛城有时候也会发出一两声笑声,我有点纳闷,才几分钟?他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宁湛城跟小孩子玩得这么来的吗?
客厅里传来萧萧的喊声:
“哥——哥——,城哥说他可以去游乐园啦!”
这么快就变成城哥了?
我把排骨放进锅里,应道:“知道了!”
我给萧萧和宁湛城一人煎了一个蛋,埋在饭下面。宁湛城吃到蛋的时候抬起头看我,我点点头:
“好吃吗?”
宁湛城看了看萧萧碗里,也有一个蛋,问我:
“你是把我当小孩了吗?”
萧萧:“他是把你当他老婆。”
我差点笑出来,宁湛城看向我,我尽量不去看他,而是埋头吃饭。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宁湛城不动声色地一笑。
第一次在宁湛城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我觉得很有意思。
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吃完饭洗碗的时候,萧萧帮我递盘子,我提醒她:
“你别胡说八道啊。”
萧萧斜了我一眼然后没理我,云淡风轻地唱歌:
“我、怎么、这么、好看......”
瑞利广场旁边新开的游乐场我是第一次来。我和宁湛城带着萧萧,我买了一个亲子套票,可以打八五折。
我把票给宁湛城看的时候,他问道:
“我看每个人都是有单独的票根,怎么我们三个人只有一张?”
我看了他一眼:“家人团票,只有一张。”
宁湛城:“......嗯。”
今天天气很好,光线让人看起来很漂亮,宁湛城看起来更帅了,穿着大衣也像个模特一样。
我清了一下嗓子,“走吧。”
我们一起坐了海盗船和飞天秋千,宁湛城不愧是宁总,在任何场面都有收购上亿子公司的气场。
他全程十分淡定,坐过山车的时候,在半空中还拿手机出来拍照,我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的,生怕手机突然飞掉。
而且在做飞天秋千的时候,宁湛城真的像在坐秋千一样,我虽然不怕,但下来感觉有点晕晕的。
他还一直在安慰保护萧萧,萧萧刚坐上去的时候还在哭,但慢慢就放开了,下来之后还吵着要坐第二回。
宁湛城和萧萧画了两个上色的石膏,宁湛城选了一只小狗样式的,他说像阿落。
萧萧选了一朵花,她说下次去看妈妈的时候送给妈妈。只剩下一艘船了,我就选了它。
宁湛城涂得很慢,萧萧和我都涂完了宁湛城才涂好一只耳朵,我只好先带萧萧去玩可以进到里面的水球,然后回来看宁湛城的进度。
宁湛城:“阿落的耳朵挺像的。”
我:“嗯。”
我帮宁湛城挡着点刺眼的阳光,宁湛城停下来望着我。
“陈昀,你交往过几个?”
宁湛城的眼睛在阳光下是那种淡淡的棕色,看任何东西都给人很深情的感觉,我回答他:
“我还没谈过。”
宁湛城转过头去,“昨天,谢谢。”
好像如此这样避免提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已经变成了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或者说那条警戒线我们都不愿意跨过去,怕伤害到对方和自己,让双方产生鸿沟。
宁湛城:“好像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
我:“……什么意思?”
宁湛城什么意思?他不是一个向来喜欢体面做事的人吗?这是要翻昨天的旧帐?
宁湛城:“你这样会让人想得寸进尺。”
我:“哪方面?”
宁湛城:“让人想看看你到底能承受到什么地步。”
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我突然觉得宁湛城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那么稳重有礼,总觉得那样的他,像是在伪装什么一样。
我稳住情绪,抓住机会:“宁湛城,你交往过几个男人?”
第一次这么当面正儿八经地叫他,尽管我在心里已经这么叫了他无数次了,但当全称伴随平常的语气出现的时候,还是让我脸上有点热。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记不清了。”
我心里有点难过,宁湛城原来有过那么多前任吗?
那为什么都分手了?
我还苦恼过他是不是同性恋这件事,现在想起来,我真是个傻叉。
我突然意识到宁湛城为什么要说这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宁湛城去没再说什么,继续涂他的阿落。
“你受苦了。”
我慢慢说完这句话,宁湛城明显愣了一下,他把画笔在水桶里搅着洗,然后对着石膏阿落的方向:
“陈昀,我跟你不一样,我这辈子就是为了报仇和证明自己,给我哥和我自己看,人际往来对我来说没有所谓的,我所在的地方是深渊,我跟你不一样。”
我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但我没在意,应道:
“前天你醉了,那时说了,怕你忘。”我慢慢地说,用纸把宁湛城手上的颜料擦掉,“我觉得你在什么地方无所谓的。如果你所说的地方是深渊,我……也可以去深渊接你的。”
我感觉自己声音有点抖,“要是你走不出来,我就陪你住在那里,深渊也是大自然塑造的世界的一部分,深渊里,也是会长出花朵和嫩芽的。”
真离谱啊,陈昀,你到底在说什么?
宁湛城没有说话,只是用侧脸对着我。
“陈昀,”宁湛城声音有点小,“别让我产生放弃的念头,你说过要帮我的。”
我心里出奇地平静。宁湛城,他坐在我身边,连笼罩在额头上的细碎阴影都那么好看。
我想起母亲临终前一晚在医院病床上的话,那个用一些我猜不到的话安慰一个临终母亲的男人,宁湛城,其实一直都是个对自己和别人特别狠的人。
可这一刻我却觉得,他很可怜。
我可能已经疯了,对一个年入过亿的上市公司总裁表示怜悯?
作为一个丧失了双亲与妹妹相依为命的穷小子?
某种道不清的感觉和情愫,我无法用什么事和物件来证实。
可这一刻,我就是觉得,终有一天,他会成为我的家人。
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浮木一般,我终于明白之前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胡思乱想。
人其实一直都是在跟自己较劲,往往会把自己的情绪归咎到外界事物上,但归根究底就是一个自我拉扯的过程。
无数次自我审判,又无数次自我塑造。
我不够坚定,一直有所保留,我不相信自己对宁湛城的感情——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原因。
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了,我再没说其他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宁湛城涂完了他的阿落。
萧萧从远处跑过来,说要拍照。她抱着宁湛城让我给他们拍了很多照片,还抢相机说要帮我和宁湛城拍。
宁湛城轻轻搂住我的肩,示意萧萧。
萧萧朝我挤眉弄眼的。
这小鬼人精人精的。
拍完照后萧萧又跑去买棉花糖,宁湛城接了一个电话。
天上飞来一群回春的鸟,留下一串悠扬的线条,我朝不远处拿着手机的宁湛城指了指,想让他抬头看,却看到宁湛城边打电话也边示意我去看天。
晚霞勾勒出晕染的天幕,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眉眼很温柔。他抬着下巴站在天穹下,好像一整个天空都在给他做相框。我举着相机,把他和天空装进同一个画面里。
晚来的暖风吹散最后一点未消散的余冰——我从未见过这种风。
它在经过宁湛城后带到我身边,再无边无际地怦然炸开。二十一年以来我第一次想为了一个人奋不顾身——
是初恋。
第22章 前任
“初恋都不得善终的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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