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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石错,以绵掌称雄,尝自夸平生未逢敌手,旁人不知真假。但却的确没有听说他过输给什么人。二庄主石元,以暗器争霸,曾经在一日之间,连伤八名黑道的高手,震撼江湖。黑道白道,听得他的名字,都不禁有点惊心,三庄主石攻,则以六十四路紫金刀法驰誉,平生也是罕逢敌手。
绵掌、暗器、刀法号称石家三绝,尤其以暗器夺命神砂最为狠毒,沾上一点,就会全身溃烂而亡。
此刻他们遇上的这个三络长须的中年汉子,就是石家庄的二庄主石元了。
石元指着那个胖和尚道:“这位是长白山的黑龙大师,新从关外来的。阁下大概是崆峒派的名宿吧?”胡轩心道:“原来是关外高手,怪不得我竟看不出他的门派。”说道:“不敢,在下正是崆峒派的胡轩。那个傻小子是我的师侄杨大熊。”
黑龙禅师唱了个“喏”,大模大样的说道:“不打不成相识,刚才贫僧多有得罪,施主莫怪!”
石元接着说道:“这位是归元寺的玄经道长,盂老镖头想必是知道的了。”
盂青河道:“闻名已久,幸会,幸会。”这位玄经道人似乎是个“三锥也扎不出一个响屁”的人,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胡轩的师侄杨大熊这才一步一拐的来到,胡轩瞧他一眼,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说道:
“大熊,你还不快多谢孟老镖头!”
杨大熊余怒未息,双眼仍然瞪着盂青河,气呼呼的道:“他打了我,我还要谢他?”
胡轩喝道:“傻小子,你懂什么?孟者镖头救了你的性命,你知不知道?”
杨大熊半信半疑,说道:“他救了我的性命?几时救的?”胡轩道:“你将起衣袖瞧瞧。”
捋起衣袖,只见左右两臂都有几粒红点,给指头碰着,麻痒痒的极不舒服。
胡轩说道:“幸亏孟老镖头推你一把,否则你此刻已是全身溃烂了。”
原来石元刚才洒的那把夺命神砂,给孟青河用毡帽一兜,但却还有少许“漏网”,幸亏孟青河立即把杨大熊一掌推开,这才只是沾了几粒。
胡轩向石元深深一揖,说道:“冒犯虎威,请石庄主恕罪,赐予解药。”
石元说道:“请问孟老镖头,你们此来,为了问事?”
孟青河道:“我们是为了赴一个约会而来。”
石元问道:“对方何人?”孟青河道:“尚未知道。”石元跟着再问:“地点何在?”
孟青河答道:“在虎头岩。”
问答至此,石元这才脸色一变。说道:“如此说来,咱们倒是一条线上的朋友了。请恕小弟刚才冒犯。”说罢拿出解药,替杨大熊敷上。杨大熊此时已经深知石家庄夺命神砂的厉害,吃了大亏,敢怒而不敢言。
孟青河暗暗欢喜,心里想道:“听他如此说法,敢情我们的对头也正是他的仇人,当真如此,倒是平添了几个十分得力的帮手了!”石元与关外来的那个黑龙禅师的本领,他已经见过,刚才没有出手的只有归元寺的那个玄经道人。但玄经道人的十三路混元剑法,剑剑精绝,这已是盂青河老旱就知道的了。
盂青河正想套他们的说话,石元已先他单刀直入的问道:“孟老镖头,你们是怎样和那个人结怨的?何以结了仇家,尚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来历?”
盂青河道:“是这样的,三个月前,我们镖局接了一支镖,雇主是锦州节度使康元弼。”
石元悦道:“康元弼做了二十年的方面大员,财宝一定积得不少。听说他是因为与宰相不和,以至丢了乌纱的。是不是他要请你保他告老还乡。”
孟青河道:“不错。当朝宰相吴卖乞勒索他一笔巨款,他不愿意,反正已经家财千百万贯,是以见好就收,把锦州节度使让给吴卖乞的侄子。”
石元说道:“听说康元弼的手下能人不少,还要请你们保护,对你们可也是青眼有加了。”
盂青河道了一声“惭愧”,说道:“可是我们却是有辱所命,这支镖尚未走出锦州地界,就给人劫去了。”
石元道:“孟老缥头,你们镖局数十年来从未出过事,是什么人这样大胆。劫你们的镖?”心中已知劫镖者一定就是这次约会的主人。
孟青河道:“也是我托大了些,康节度使这支镖不是我亲自出马,是这位方老弟出马保的。方老弟,详情请你来说,好吗?”
方震满面通红,说道:“当时我是和总镖头商量过的,正如石庄主刚才所言,康节度使手下能人不少,请我们保镖,不过是壮点声势而已,我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劫镖的。若然事先料想得到,我们也不敢出马了。”
杨大熊黑了脸,直着脖子嚷道:“方镖头,你大可不必兜着圈子说话,我是康大人的护院,有的只是几手混饭吃的功夫,配不上称做什么能人。”他是因为石元、方震和孟青河等人,一再提起什么“康节度使手下的能人不少”之类的话,自己觉得面上无光的。
方震叫了个“撞天屈”,说道:“我给人家打得一败涂地,还失了虎威镖局的镖旗,连人家的庐山真面目也未见着,怎敢笑话你老哥了?”
杨大熊出了一口闷气,气平了些,说道:“对,若说本领不济,咱们彼此彼此!”
石元眉头一皱,说道:“咱们还是回到正题说说那天的事情吧,别要缠夹不清了。”
方震接下去说道:“那天我们到了老龙口,那地方是个流沙堆积的荒野,比这里还要荒凉,劫镖那小子就单骑独马的来了。”
石元道:“且慢,我想先问你一事。”
方震道:“何事?请问。”
石元道:“康大人既是家财数千万贯,想必不会都换了体积很小的珠宝吧?”
方震道:“我不知道他有多少珠宝,我只知道金块和元宝就装满了六辆大车。连同其他财货,一共是装了十三辆骡车之多!”
石元说道:“着呀!既然如此,劫镖的只是孤身一人,如何能劫得去?是不是他后来又来了帮手?”
方震道:“没有,始终只是他一个人,那小子的手段狠辣得很,你老人家听我细禀。”
歇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人蒙着面中,来得风也似的快,我还没有看得清楚,就给他打了一掌。喏,你看——”解开上衣,只见一个淡紫色的掌印,印痕在过了三个月之后,竟然尚未完全退色。
杨大熊跟着说道:“我门也都是给他打了一掌。连他的面目也未看清。”
方震说道:“当时我只觉得一阵晕眩,醒来之后,那人早已走了。”
石元道:“那十三辆大车的金银财宝呢?”
方震道:“并没有劫走。可是他留下了一封信,要我们给他送到指定的一处地方去。”
黑龙掸师道:“这倒是奇闻了,劫镖还有不用自己动手的。你们却又怎肯乖乖地听他吩咐?”
方震叹了口气道:“我们是实迫如此,不得不然。”
黑龙禅师道:“却是何故?”
方震道:“那天所有护送镖车的人,全部都给那厮打了一掌,甚至康大人的家人子女,也给这厮在身上留下了标记。”
黑龙禅师道:“那你们岂不是都受了重伤了?”心想:“但若受了重伤,如何能搬运财宝?”
方震道:“不,这一掌只是隔衣留下掌印,当时并不觉得有内伤的迹象。”
黑龙掸师道:“事后呢?”
方震道:“事后也不怎样。这根本就不是内伤。”
黑龙禅师诧道:“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既然没有受伤,你们就该送康大人回原籍才是。怎的却又肯乖乖的听那贼人的吩咐,把十三辆大车的财物,送到他所指定的地方?”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玄经道人忽他说道:“在你们醒来的半个时辰之后,是不是每个人都觉得浑身痕痒,痛苦难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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