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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晓源憋住眼泪倏地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第8章 催熟的苹果
“你什么意思?让我打掉吗?”
“我可以和你一起养孩子。”
“?”任晓源一脸无语,“我跟你已经分手了,你搞清楚了吗?”
“我知道。”郑循点点头,“医生说了登记需要孩子生父的信息,我是孩子生父。”
他说得振振有词,以至于任晓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能力出了问题。
“还是说我不是?”郑循靠近了一些。
“废话,你当然是。”任晓源没贼心也没贼胆。
“所以你如果决定要留下来,我得负起我的责任。”郑循说完就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他,“明天我收拾东西搬去你那里。”
“啊?喂?!”任晓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往办公室方向走去了。
末了他还回头补了一句:“我今天夜班,你先回家吧。明天早上我早点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任晓源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郑循堂而皇之地以“孩子的生父”身份进了门。按照他的原话,他不是来干涉任晓源的生活,而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他把自己的衣物找了个闲置的柜子放好,然后转头看一旁抱着胳膊的任晓源。
“你有电脑吗?”
“干嘛?”任晓源困得要命。
郑循举起一个U盘:“第一次家庭会议。”
“?!”
半小时后,郑循打开了任晓源闲置已久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自己带来的文件。
任晓源还以为自己是没睡醒眼睛花了,屏幕是一张密密麻麻的表格。
“这什么东西?”
“甘特图。”
“哈?”
“规划你整个孕期的生活,以及我们的日常安排。”
“你是被医院行/政虐惯了,还是在学校写文件写多了?”
一条长长的时间轴,以周为单位,哪些日子需要产检,什么时候有什么禁忌,深深浅浅用各色标注了出来。
任晓源只看到一条,从今天起到四周以后,禁止同房。
“不是,这也要写?”
“我只是照常复述医嘱。”郑循言辞恳切。
任晓源花了半天消化家里多了一个人的现实。虽然过去两年他们也是同居过来的,但是那时候他还要三天两头飞航班,更多时候两个人的时间都是错开的。
而不像现在,他半待业在家,每天打开门见到的第一张脸就是自己的前男友。
而且任晓源家是个一室一厅,只有一张床。他也不能让孩子生父睡自己那个不到一米四长的窝囊小沙发。就这么两个人又开始了同床共枕。
任晓源为了显示自己的原则性,在床中间摆了一条长长的大白鹅抱枕,分清楚河汉界。
有点古怪。但时间长了,好像也慢慢习惯了。
或许是小孩在肚子里发育得实在好,任晓源日渐觉得自己被孕激素控制得很彻底。
他在两周后才缓解了孕吐。但另一种症状却愈演愈烈。
有天他半靠在沙发上刷着网页,看到一个帖子。说怀孕其实是父体基因入侵母体的过程。
我靠。任晓源醍醐灌顶,难怪他最近和郑循变得越来越像了。
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
为了屏蔽掉这种奇怪的念头,他开始给自己找各种事做。
任晓源从网站上下了好多部电影,一天看两部。其他时间用来睡觉。
这就出现了这样一种场面。
郑循下班后,天已经黑了,推开家门就看到小小的沙发上窝着一个人。家里冷气开得很足,那人披着毛毯,手里攥着纸巾疯狂擦眼泪。
郑循一看电视屏幕,放着九十年代的香港恐怖片。
“你看恐怖片也哭啊?”他不理解。
“你懂个屁啊,这鬼死得也太惨了。”任晓源说着又擤了下鼻涕。
郑循为了避免他情绪波动太大,给他把片单换了。清一色的轻喜剧。这让任晓源颇为不满,跟他赌了三天气早上起床没说话。
杏欲无处发泄也就算了,连看点电影的权利都被没收。没人权了啊!
要不说能量守恒呢,任晓源清心寡欲了几天之后,终于在这天深夜冒了尖儿。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郑循原本侧躺着,背对着任晓源。
结果大腿间忽然伸过来一只黑手。掌心很热,胡乱地摸索着什么。
“医生说了——”郑循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心。
任晓源一个激灵,想缩回去:“你没睡啊。”
“不行。”郑循再次强调。
然后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任晓源抽回了自己的手,用被子蒙住脸。
半晌后,他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用额头抵住了郑循的的肩膀。
“那个......”任晓源自知理亏,声音也跟蚊子似的,“就摸一摸可以吗?其他什么都不做。”
郑循的身体僵直了一下,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才缓缓转过身子来,摊开了手臂。
“你躺过来吧。”
任晓源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像条泥鳅似的钻进了郑循怀里。
这天晚上,任晓源就这么睡着了。当然也如他所言,什么都没做。但望梅止渴,大概还是起了一点作用。
就这样和平共处了一周。
每天郑循会从医院餐厅给任晓源带回来热乎乎的米粥,然后用任晓源那个几百年不开火的厨房给他炒三个菜。当然,是严格按照产科医生给的食谱来的。
孕期餐不能高糖,避免妊娠糖尿病,又要保证合理的碳水摄入。总之,郑循花了些功夫。
吃饭的事解决了,睡觉的事却总出问题。那只大白鹅抱枕不知道哪天就被任晓源收了起来。
在孕期临近十二周的时候,清晨六点半。郑循被一阵摇晃吵醒,他睁开眼睛,发现任晓源背对着自己,床垫有些轻微的晃动和下陷。
“你在干什么?”郑循问。
面前的背影忽然静止了片刻,然后回过头来。
郑循看了一眼,呼吸都停顿了。
任晓源脸颊泛红,眼眶湿润。整个人好像被催熟的苹果。
柔软处柔软,坚硬处坚硬。水分充足。
郑循感觉到自己不齐的心率,但仍故作镇定:“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跟我说。”
“需要。”任晓源说完,一滴眼泪从右眼眶滑落。
完蛋了。郑循想。
半个小时后,任晓源喘着气陷入了睡眠。
郑循抚摸着他已经有些微微弧度的小腹,沉默了许久。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他轻声开口。
“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任晓源半梦半醒,没听清楚,恍惚问了句:“什么?”
郑循缓了缓,清了下嗓子:“没什么。”
半个小时后,郑循起床洗漱准备上班。任晓源还在床上睡着。
临走前,他穿戴好推开卧室的门,任晓源已经醒了,只是还没起床。
“对了,我上次寄给你的东西你放哪儿了?”
“什么东西?”任晓源看他。
“......就一个小盒子。我快递过来的。”郑循难得有点着急,“你丢了?”
“啊。”任晓源这才想起来,“没拆呢,怎么了?”
郑循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没说什么,替他关上了门。
任晓源翻过身睡了个回笼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他好像记得临走前郑循给他说了什么,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他走到玄关处,找到了那个没拆的快递盒子。美工刀划开盒子上的胶带,里面塞了满满一圈防撞的泡沫纸。
泡沫纸中间卧着一个蓝色缎面的小盒子。
再打开盒子,任晓源愣住了。
里面躺着一个金属圆环。
这枚本该在两个月前的高级西餐厅里隆重亮相的昂贵戒指,兜兜转转,阴差阳错,最后在这个乱糟糟的早晨重新回到了任晓源的手里。
第9章 飞机穿过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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