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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等到爹爹病好之后去问他的,可惜她已经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就在第二天晚上,她忽被母亲哭叫的声音从梦中惊醒。

模模糊糊中好似听得父亲母亲同时在叫“不能!”

他们是在争着说话,“不能”之后,就是各说各的了。但因声音混杂在一起,她刚刚从梦中醒来,却是听得不大清楚。

妈好像是在说:“不能,我不能再误雪儿终身!”

爹爹则好像是在说:“不能,我不能让你这样做。你要送我回去,让雪儿!唉,没办法,……委屈她……”虽然漏听了一些字句,但已经可以知道父母是在为她的婚事争论。

若在平时,她一定会偷听的,但此际她己是为父亲反常的病状吓慌了,父亲是一面呻吟,一面叫嚷的。

声音忽然静止,然后又忽然听得母亲哭叫:“大哥,我错了。是,是,我一定听你的话。”

就在母亲叫的声中,她冲进他们的卧室。

爹爹张开眼睛,说道:“不许哭,你们都不许哭。雪儿,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她紧握着父亲的手,她感觉到父亲的身体正是逐渐变得僵冷。

她的心头也是一片冰冷。

父亲细如蚊叫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我的心脏病突发,我知道我是不行了。徐家那门亲事我已经替你答应了,我知道委屈了你,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你要原谅我。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爹爹没说下去,他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有些话想说也不能说了。

“总之你要听妈妈的话,妈妈要送我回去,你要留下……”话未说完,她的父亲就断气了。

她的父亲刚刚断气,没多久,徐中岳和她的三叔就来了。一直没有来探过病的徐中岳一来就碰上她爹爹身亡,倒像是特意来送葬似的。

但徐中岳倒是哭得很伤心,似乎比她的妈妈还更伤心。

她的妈妈一向对徐中岳都是比较好的,这天态度却忽然改了,对徐中岳不理不睬,冷摸得好像不认识他。

不过她还是把丈夫临终的决定告诉了三叔,也接受了徐中岳拜见岳母的大礼。

她在扶枢回乡那天,她把女儿交给三叔。

姜雪君哭得像泪人儿,但她的母亲倒是相当冷静。她还记得母亲是厉声疾色的吩咐三叔。

“我安葬了你的哥哥还要回来的,你要对得住你的哥哥,好好照料他的女儿,不能让雪儿吃亏!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你!”

三叔谄笑:“大嫂,你放心吧,我的侄女我怎会不小心照料她呢,我决不会让她吃亏的。而且徐大侠已经是你的女婿,你更不用担心你的女儿会吃亏了!”

妈妈冷冷说道:“我并不指望徐中岳对我的女儿好,我要你照料她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自己明白!”

三叔连忙弯腰说道:“是、是,大嫂,我明白。”

可是姜雪君却不明白。她的母亲走了,三叔也没向她解释。

三叔只是催她赶快出嫁,借口是她一个单身孤女必须有个着落,而江湖儿女是不必讲究严格的礼法的,何况她父亲虽然死了,那件十年前的案子还未了结,她早日进徐家,也可早日安心。

就这样,她孝服未脱,就像傀儡一样,在她三叔的摆布之下,变成了徐家的新娘。

姜雪君把她何以嫁给徐中岳的经过说了出来,说罢,满脸都是泪痕。

卫天元为她抹干泪痕,将她拥在怀中,笑道:“好在你和他尚未拜堂成亲,你这‘徐夫人’的身份,他的家人也都未曾承认。”

姜雪君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吧,我嫁给徐中岳,不是我同意的。但也不能说是我不同意。”

“我得不到你的半点消息,爹爹又已死了,甚至妈妈也抛下我走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洛阳,我的前途会怎么样,我都不会想了。”

“我好像经霜的稿木,心灵一片空虚,感情都已经麻木了。

“我不是愿意,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对任何事情都觉得无所谓了。既然爹爹要我嫁给徐中岳,那就嫁给他吧。我的心早已死了,像给他的只是我的身体。”

卫天元听得心头绞痛,姜雪君已经不再哭了,他却忍不住眼角沁出泪珠。

他紧紧拥着姜雪君,带泪说道:“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到今天才来找你。”

姜雪君道:“那怎能怪你,你的武功尚未练成,你的师祖也不会就让你出来行走江湖的。不过,你今天找到我也不能算迟。”

卫天元含泪笑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你现在那颗已经僵冷的心是不是复活了?”

姜雪君粉脸泛红,说道:“不告诉你。我要你告诉我……”

卫天元道:“告诉你什么?”

姜雪君道:“你自己说要告诉我一件事情的,你忘记了么?”

卫天元想了起来,笑道:“对,我要告诉你关于徐中岳的事情。你也是急于想要知道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的,对吗?”

姜雪君表情有点尴尬,说道:“我已经决定不做他的妻子了。但我确实想弄清楚他的为人。爹爹那天没说完的话;妈妈对他态度的突然改变;以及楚师兄在我的面前表示过对他的怀疑等等,令我疑团满腹。但愿你能够为我把闷葫芦打开。”

卫天元道:“据我这几年在江湖上的明查暗访,徐中岳恐怕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他作的的那些事情,以后我慢慢再告诉你。先说对咱们最紧要的事。” 杀父仇人 姜雪君道:“最紧要的事情是什么?”

卫天元咬牙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姜雪君大吃一惊,说道:“你怀疑徐中岳是你的杀父仇人?”

卫天元道:“不错。我怀疑他不是主谋也是密凶。目前我正在找寻证据。”

姜雪君道:“何以你会怀疑他呢?”

卫天元道:“他是我爹爹出事之前,最后结交的一位朋友。那年我爹与他在瞳关分手之后,便即回家。他是唯一知道我爹爹行踪的人。我爹回来的当天晚上,八名大内恃卫就跟踪来了。你不觉得这未免太凑巧了吗?”

姜雪君道:“因此你怀疑是他通风报讯吗?”

卫天元道:“恐怕还不仅是通风报讯而已!”

姜雪君道:“不仅通风报讯?那么你怀疑他也是凶手之一?”

卫天元道:“那八名大内侍卫就是他带来的,说是凶手之一,也未尝不可。”

姜雪君道:“这样说,你已经知道他当晚是在场的了?”

卫天元道:“我还未能确切知道是他,但我认为十九是他。”

姜雪君道:“那天晚上,我爹也曾在场。他可从未提及他见到徐中岳。假如徐中岳在场,即使我爹当时还未认识他,但到了洛阳,一见着徐中岳,还会不知道吗?他岂能还在洛阳定居?”

卫天元道:“不错,要是你的爹爹知道,那天晚上,他已经和徐中岳交过手的话,他即使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绝不肯让你嫁给徐中岳的!”

姜雪君大惊道:“你说什么,那天晚上我爹已经和徐中岳交过了手?”

卫天元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个蒙面人?”

姜雪君道:“说过,他说他出去的时候,正看见你被一个蒙面人所擒。但那蒙面人似乎尚未将你抓牢,他冒险突袭,你才挣脱了那人的掌握,不过,他以为那个蒙面人是八名大内侍卫中的一个。”

卫天元道:“不是。那八名大内侍卫全都围攻我的爹爹,你爹爹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几名给我爹打死了。黑暗中你爹当然无暇去看清楚地上的尸体,后来他得知那天晚上从京师来的共是八名侍卫,他就以为那个蒙面人是其中之一了。”

姜雪君骇道:“那个蒙面人就是徐中岳吗?”

卫天元道:“目前我只能说,就我已经知道的事实,我认为他的嫌疑最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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