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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铁铮兄妹以从容对付,他也便放心退下了。

刘芒比他还要疲累,这时松了口气,只觉百骸欲散,走了几步,“咕咚”一声便坐下来。展伯承吃了一惊,道:“刘大哥,怎么啦?”刘芒道:“没什么,我歇歇就好。”

展伯承将他扶起,尽最后一点气力,替他推血过宫,舒筋活络,说道:“刘大可,你爹爹伤得很重,你去替他裹伤吧。恕我不能兼顾了。”刘芒心里又是惭愧,又是感激。

褚遂挣扎着坐了起来,见展伯承到了他的身旁,不由得老泪纵横,说道:“小承子,咱们今晚可真是一败涂地了。”

展伯承道:“爷爷不要难过,这恶贼是乘人之危,爷爷不算折在他的手里。如今宝藏并未失去,咱们也己转危为安了。铁铮兄妹会把这恶贼打败的。”

展伯承在褚遂身上摸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金创药,小心翼翼的替褚遂敖上。褚遂叹了口气,说道:“小承子,你比我的亲孙儿还要亲,我恨只恨龄丫头,她、她——唉,她不但对我忤逆,也对不起你。”

展伯承道:“龄姐虽然作事有欠思量,但也不是存心害你老人家的。你老人家就原谅她一些儿吧。我看,这位刘大哥——”褚遂忽又生了气,道:“别提你的龄姐,也不许再说那姓刘的小子。哼,我死了之后,随得他们心愿,在我生前,我、我可不许——”

一动了声,连声咳嗽。

展伯承道:“爷爷,你身子硬朗,你的伤会好起来的。天大的事情过了再说,别气坏了身子。”展伯承不敢再提褚葆龄,只是劝着他的爷爷。

褚遂看了一眼斗场,忽地又起了一重忧虑,苦笑道:“我的伤好得了好不了还未可知,但你说如今己转危为安,那却是言之过早了。目前就有一个祸患,唉,我看你还是不必再管我了,早走为妙。”展伯承把眼望去,只见铁铮兄妹,双剑天矫如龙,配合得妙巅。窦元虽然也还是有攻有守,但显然已是铁铮兄妹渐渐占上风。展伯承不由得诧道:

“我看他们兄妹打得很好嘛,爷爷不用担忧。”

褚遂悄声说道:“你忘记了窦元是他们的什么人啦!现在他们兄妹也许还未知道,倘若知道了,唉,那就是不测之祸了!”

要知铁摩勒是当年窦家寨主窦令侃的义子,窦元则是窦家的后人,论起排行,他还是铁铮兄妹的长辈,是以褚遂有此顾虑。

展伯承道:“爷爷过虑了。我和他们兄妹是小时候一同玩耍的朋友。”

褚遂“哼”了一声,说道:“你爹娘和铁摩勒的交情如何?比你们小一辈的还更深吧?你妈却不许你去请铁摩勒报仇,甚至被害的真情也不许你让他知道,这又是为了什么?不也是有了这个顾虑?我看你还是趁早走了的好。”

展伯承本来信得过铁铮兄妹,但给褚遂这么一说,也不觉有点忐忑不安,心中想道:

“若说他们兄妹会反过来帮这窦元,这绝不会的,但他们两家的渊源如此之深,他们若是知道了窦元的来历,只要撤手不管,也就糟了!”

心念未己,只见铁凝一招“玉女投梭”,剑尖晃动,刺敌人的“肩井穴”,窦元举起虎头钩刚刚解了这招,铁铮又已一剑劈到“当”的一声,听着了铁牌,火花四溅。窦元退了一步,忽地问道:“你爹爹是谁?”

铁铮道:“你问我爹爹作甚?”窦元道:“你这两个娃娃既来趁这趟浑水,父母想必应是绿林中人?”铁铮道:“是又怎样?”寞窦元道:“你们的功夫很是不错,你爹爹大约不是无名之辈?”

铁凝冷笑道:“你想攀交情么?你这小贼还不配呢!我爹爹是绿林——”“盟主”

二字未曾出口,铁铮打断了妹妹的说话,说道:“别吓坏了他!”铁铮是不愿倚仗父亲的名头,故此禁止妹妹说道:“盟主”二字,却不知这么一来,却也泄了底了。

铁铮兄妹刚来的时候,那一声“展大哥”已引起了窦元的猜疑,如今听了他们兄妹的对话,立即猜到了他们的来历。当下哈哈一笑,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爹爹是铁摩勒。”

铁凝道:“是又怎样?”窦元哈哈笑道:“这么说来,当真是大水冲倒了龙王庙了。

咱们是一家人!”

铁铮怔了一怔,道:“胡说八道,谁和你一家人?”

窦元道:“你们还应该叫我一声叔叔呢!你父亲曾受窦家扶养之恩,他拜我大伯窦令侃作义父,你算算这个排行,你们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叔叔?”“怎么,你们还不住手?

你爹爹身为绿林盟主,理该恩怨分明,他身受窦家大恩,难道这件事情,他从未向你们提及?”

这件事情,铁铮兄妹倒是曾听父亲提过,只是其中的恩怨详情,他们却是不甚了解,铁铮怔了一怔,心道:“爹爹说窦家五虎当年因为在绿林中不得人心,与另一帮人火并,全家都已死了。怎么又钻出了一个窦家的后人?爹爹还曾用这件事情告诫过我,不要因为父亲做了绿林盟主,就可以恃势横行。不过,爹爹虽然并不同情他的义父,却也很为窦家绝后而伤心。要是这人当真是窦家后人,我却是不应杀伤他了。”

铁凝看哥哥的神气,似乎有点相信,便冷笑说道:“这厮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爹爹与窦家的渊源,便来冒充窦家的后人了。哥哥,别相信他的鬼话!”

展伯承忽地站了起来说道:“他名叫窦元,我对他的来历虽未深知,但我相信他的说话,他不会是假冒的!”褚遂大惊道:“小承子,你、你胡说什么!”

展伯承说道:“大丈夫理该光明磊落,我相信这人是铁兄弟的长辈,就不该对他欺瞒,免得他做了将来要令他后悔的事情。铁兄弟,你要做手不管,任由于你、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我爷爷不应受我连累,我可以丧在窦元手下,请你保护我爷爷。”

铁挣手底并不放松,扬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人不是假冒?为什么这人又要杀你!”

窦元哈哈笑道:“我若不是窦家之后,岂会无缘无故去杀他父母?这小子的母亲王燕羽就是当年杀了我的父亲与我的四位叔伯的大仇人。我只杀他父母二人,还未足解我心头之恨,再杀这个小子,也不为过!”

铁铮这才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展大哥没有向我爹爹报丧原来是有这一层顾虑。

嗯,他要做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那却未免把我铁铮看小了。”

铁铮兄妹是年轻一辈,与褚遂老一辈人的想法当然有所不同,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们只是当作故事来听,并不怎样重视。何况铁摩勒也曹对他们说过,窦、王两家的世仇,其实不过是争相夺利,很难说得上谁是谁非。他和展伯承是青梅竹马之交,进这交情也绝非一个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长辈”可比。

铁铮为展伯承这一光明磊落的态度所感动,朗声说道:“窦施主,我不管你是真是假,但这里的独孤大侠和褚老前辈都是我爹的朋友,你若当真和我的爹爹是异姓兄弟,就不该伤了他们!我也不想杀你,只想你马上离开这儿!否则——”窦元道:“否则怎样?”铁铮道:“否则我认你是长辈,我这剑可不认你是长辈。”

窦元怒道:“好哇,小辈竟敢如此无礼,胳膊向外弯啦!”

铁铮道:“在这里的褚老爷子和独孤叔叔是我的长辈,你打伤他们,先就不是。还能怪我无礼么?”

铁凝记挂着展伯承,急于要把窦元赶跑,说道:“哥哥,哪这许多废话与他多说?

他打不过咱们才来冒充咱们长辈,我可不认这个叔叔。”口中说话,就在这几句话的时间,已攻出了十八招杀手,每一招都是奇诡绝伦的剑法。

铁铮道:“你还不走,我也不客气啦!”本门轻功一展,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一口青钢剑化成了重重剑影,就像几十个人,都持着明晃晃的利剑向窦元攻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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