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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凝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宇文虹霓道:“你说的那个汉子是回纥数一数二的高手,名叫泰洛。另外那三个人也是横行西域的成名人物,其中有一个母亲是汉人的名叫丘必大,武功与泰洛不相上下,我正要追踪他们。那个泰洛为什么在这里闹事的?”

铁凝简单的讲了原由,便即问道:“你为什么要追踪他们?”

宇文虹霓道:“因为这四个人都是意欲对你的楚叔叔有所不利,他们在中原出现,想必是已知你楚叔叔的行踪,故而联手追他,他们追踪你的楚叔叔,我就必须迫踪他们!对不住,这件事我无暇细说了。待我找着了你的楚叔叔,我们再到伏牛山拜会你的爹爹吧!”

铁凝道:“我爹爹在金鸡岭,楚叔叔知道那个地方的。祝你早日找着他。”

宇文虹霓说了一声:“后会有期!”便与那四个武士疾驰而去,他们的坐骑也都是追风逐电的良驹。

辛芷姑笑道:“有宇文虹霓他们‘以胡制胡’,倒是间接助了咱们一臂之力。吕庄主,你也不用担心那个魔头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铁凝却道:“宇文虹霓的人未必打得过他们吧?”

辛芷姑道:“宇文虹霓的剑术自成一家,空空儿曾见过她的功夫,据说与她的丈夫楚平原不相上下。她那四个随从,据我看来,个个眼神充足,在长途跋涉之余,都没丝毫疲态,也可以看得出都是内功有根底的人。他们既然敢去追那四个胡人,想来也不至于相差太远,”楚平原早已是中原武林的第一流高手,当年是与段克邪齐名,并称武林中后起的“双秀”的。

铁凝听了道:“这么说来,我倒不必为他们担心了。”

辛芷姑笑道:“你是我的徒弟,脾气却更似你的师公,爱抱不平,爱管闲事。你有工夫去替外人担忧,我倒是怕你们路上出事呢,你还是先小心自己吧。”辛芷姑最疼爱这个关门徒弟,其辞若有憾焉,其实却深喜之。

铁凝笑道:“宇文虹霓虽然做了外国的女王,但她是楚平原叔叔的妻子,那也就不能算是外人了。师父放心,从伏牛山去金鸡岭,至此地已是过了一半路程了。前一半路程我们都没出事,后一半路程接近金鸡岭,更不会出事了,再说,师父你的功夫,我也学到了几成,也不会让别人那么容易就欺负得了的。”

辛芷姑笑道:“你算是夸自己呢还是夸师父呢?好在这里都是自己人,要不然就教人笑话了。但愿你们不出事就好,但不可以骄做了。”

辛芷姑端起师父的身份,说了徒弟一顿,心里却很得意:“徒儿这点脾气倒是和我少年时候一模一样。骄傲虽然不好,但不畏强敌的精神却是好的。”

当下各人分道扬镳,辛芷姑去魏博会夫,龙成香往扬州寻妹,吕鸿春夫妇到幽州去投夏侯英,铁凝则与展伯承到金鸡岭去见父亲。

按下其他各人不表,只表铁凝与展伯承这路。

他们已经了结了槐树庄吕家的这桩事情,从此可以专心赶路。他们的坐骑是秦襄昔年所赠的宝马,脚程迅速,三天工夫,走了一干多里,果然一路没有出事。至此他们已走了全程的四分之三。

铁凝道:“照这样走法,最多还有四天,咱们就可以到金鸡岭了,今晚还是找一间客店好好睡一晚吧。前两晚咱们忙着赶路,错过宿头,在林中野宿,我睡得很不舒服。”

展伯承对她像哥哥对妹妹一般爱护,当然表示同意。于是在日落之前,便到一个小镇上找到了一家客店投宿。他们照过去一样,以兄妹相称,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

铁凝在展伯承房间里和他一同吃过晚饭,谈了一会,天色已晚。展伯承道:“你连日疲劳,未得好睡,今晚早些安歇吧。”铁凝正想过自己的房间,忽听得外面有吵闹的声音。

说话的人腔调很怪,每个字音听得清楚,但却十分生硬,南腔北调混在一起,阴阳怪气,刺耳非常。

只听得“乒”的一声,这个人似乎是拍着柜台骂道:“老子有的是银子,你敢不认我投宿!”

掌柜的声音说道:“客官见谅,生意上门,我若然还有房间,哪有把财神爷推出去的道理,委实是已经客满了。”

那人道:“我不管你客满不满,镇上只有你这家客店,我踏了进门,就是要住定的了!

客满你也得腾一间房子给我。否则,哼、哼,惹得老子动了火,我把你的客人全赶出去!”

展伯承动了打抱不平之心,说道:“这个恶客也真是太过蛮不讲理了!我倒想等着他来赶我。”

铁凝忽道:“展大哥,你听这个人的口音,敢情是个胡人?”

展伯承正要开门出去看看,那个掌柜已先来拍他的房门。

展伯承还道是那恶客要来闹事,猛的把门拉开,掌柜一个踉跄,险险跌倒。展伯承看见是掌柜,连忙将他扶稳,向他道歉。

大堂上点有油灯,门一拉开,那恶密的面貌也见着了。铁凝抬头一看,先是怔了一怔,她以为是胡人的,但这恶客却是汉人武士的装束。额不高,鼻不勾,相貌也是汉人的样子,但却似在哪儿见过似的。

这恶客身躯高大,腰上挂着一口长刀,跨开两腿,站在大堂中间,凶神恶煞的模样瞅着掌柜。正因为他是带着刀而又相貌凶恶,所以其他房间的客人,听了他的话虽然生气,却都只敢在门缝里偷望,谁都不敢开门出去惹他。

那掌柜的进了展伯承的房间,打恭作揖地说道:“请客官帮个忙,你们是兄妹,同住一间房间不打紧,让出一间房给我招待这位贵客吧。”

履伯承面上一红,说道:“不行,不行!”那掌柜的又再打恭作揖道:“客官,你行行好吧,救我一救!”说至此处,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瞧那位察官的凶样,简直是可以把我吃掉的神气!”

展伯承不便对这掌柜说明他们是假的兄妹,十分为难。铁凝则按捺不住,发作起来了。

铁凝大声说道:“恶人我见过不少,你怕他,我不怕他!他发恶这房子我就偏不让给他,看他能够把我怎么样?不成当真把我吃了?”说话之时,铁凝已经打开房门,站了出来。铁凝在房间里说活的时候,那恶客已听得出她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孩子,只个小姑娘竟有如此胆量,不禁令他好生诧异。此时铁凝站了出来,那恶客看清楚了她的相貌,怔了一怔,忽地跨上两步,面向铁凝发出嘿嘿的冷笑。

铁凝怒道:“你笑什么?你待怎样?”展伯承怕铁凝吃亏,跟了出来,站在她的旁边。

那恶客瞪着眼睛,向展、铁二人直上直下地打量了片刻,忽地“哼”了一声,冷笑说道:“原来又是你这个野丫头。哼,前几日在路上出口伤人的是你不是?这笔帐我还未曾与你算呢!”

铁凝听了这话。这才蓦地想起,原来这个恶客就是那日他们在路上所遇见的四个胡人之一。只因这个胡人面貌颇似汉人,穿的又是汉人的衣裳,所以刚才在黯淡的灯光之下,铁凝认不出是他。

铁凝心中一动,想道:“这厮想必就是宇文虹霓所说的那个母亲是汉人的丘必大。”当下冷笑说道:“不错,那日把你们骂作胡狗的就是我,我一看就知你们不是好人,所以才骂你的。如今看来,我是的确没有骂错了!”

这个恶各果然是回绝国中的第三名高手丘必大,给铁凝一骂,气得哇哇大叫,喝道:

“臭丫头,你是谁家女儿?我不屑杀你,说出你父母的名字来吧!”

铁凝道:“俗语说‘狗仗人势’,你的主人是谁?说出你主人的名字来吧!”针锋相对,气得丘必大更是七窍生烟。

丘必大本来是想查出铁凝的来历之后,然后折磨她的。此时给她骂得七窍生烟,不由得恶念陡生,喝道:“好个刁嘴的臭丫头,那日我无暇理会你,今日你撞在我的手上,非叫你知道厉害不可!哼,哼,到了我的手中,怕你不吐出你父母的名字?”原来他早已看出铁凝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他不但要折磨铁凝,还要加害她的父母,免除后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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