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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蕴龄是他的妻子。
梦里的宁静与现实的烦闷交织,他不算愚蠢,自然知道按照现在的轨迹发展,所得结果不是他期望的。
第80章
在先帝的时代, 吴百山的姑姑被赐婚给了二皇子,成了二皇子妃,人人都以为她会是第二个出自吴家的皇后。
家族煊赫一时, 族人对家族未来充满期盼, 吴百山出生在一团融融春色中。
可先帝最重视的二皇子私下行巫蛊之术, 在先帝生辰宴上败露, 帝王盛怒之下, 二皇子“畏罪自杀”。未等到秋天, 父亲和叔伯的血液已经渗入刑场的砖缝中。
他当时七岁,尚未知悉死亡的含义,就被带入宫中,与许多和他一样的人学着如何伺候人。
当时还是公主的萧华本是不会经过罪奴所在的地方,但是公主绮丽如烟霞的裙摆停在他面前。奴才不能直视公主面容, 但他闻到了馥郁的花香。
之后他跟随她去了公主府,她让人教他学习武艺。
他被长公主送给沈策时,心中并无意外,他的生活中只有一个公主,但是公主府会武功的宦官不止他一个。
从前沈策不在意他是否行监视之职,但这次回京后,他被疏远了。他对沈策的心思不难理解,一个对未来有规划的人, 不希望活在他人的控制下。
吴百山走在山间蜿蜒的小道上, 抬头望着熟悉的山居。
他到来时, 下人和他说主子已经离开,“主子让吴管家多劝劝她。”
下人不知道“她”是谁, 吴百山亦不知晓。
所以在看到萧蕴龄时,他才感到荒谬:“他的做法有违常理。”
鸟雀尚且崇尚山林自由, 更何况了开了灵智的人。
萧蕴龄掷出一支箭,箭杆穿过贯耳,发出沉闷声响。
她未梳发髻,满头青丝落在身上,遮挡飘浮华光的衣裙,层叠的裙摆随着她走动而摇曳,像冬日中还未枯萎的娇花。
她坐在藤椅上,声音听不出喜怒,“吴管家,找人帮我搭个秋千吧,就在这个院子里。”
吴百山应下,他担忧地看向她,关怀道:“无论如何,您不要过于思虑。”
萧蕴龄摇摇头:“我每日只能看见这四方的天,想要思虑也不知道该思索什么内容。”
头顶的白云不知疲倦地变幻形状,从早晨的轻纱凝聚成午后的白团子,再渐渐被染上颜色。
瞬息万变,却又亘古都是这个规律。
萧蕴龄道:“我想要一个花环,现在估计没有什么花开了,可是我想要一个,戴在头顶。”
吴百山仍然答应她:“奴才会带来的。”
之后她便安静下来了,待吴百山再唤她,发现她已经闭上双眼,呼吸平缓。
院子里架起了一座秋千,手腕宽的粗绳连接铜钩,将秋千挂在支起的木架上,秋千崭新,但萧蕴龄没有闻到桐油味,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工艺。
院子里的藤椅收了起来,她整日窝在秋千里,不是看书就是与自己对弈。在沈策回来时她便尽可能地缠在他身边,在他上朝时,她像是害怕父母远行的孩童,悲伤又懂事地不哭出声。
“这样的日子我总觉得很无趣。”萧蕴龄泡在雾气弥漫的浴桶里,脸颊被熏得通红,她扶着浴桶边缘站起,水珠从她浮出水面的肌肤向下滑动。
隔着彩色琉璃屏风,看到的场景影影绰绰,萧蕴龄看见沈策抬头看过来一眼,但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大概是眉眼淡漠。
“我从前也这么生活。”书籍翻页的声音接着他的话语,并不把她的牢骚当回事。
女郎不满他的回答,手臂拍打水面的声音接连响起,水珠溅落到屏风上,在地上留下四散的水迹。
沈策无法忍耐地皱起眉,出声提醒她:“萧蕴龄。”
“你现在已经开始敷衍我了。”她的声音闷闷不乐,透着难言的委屈。
他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册,起身绕过屏风来到她身边。
黄色的光线在雾气下显得朦胧,沈策从她的脸上开始打量,视线往下移动,扫过玲珑曲线,再停在湿漉漉的地上。
萧蕴龄抱住他,白皙手臂贴着他的腰,她的长发扫过他的脸颊,有些凉。
“你每天总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待着害怕。”萧蕴龄眷恋地贴着他带着暖意的衣袍,手指试探地勾着他的蹀躞带,沾水的手指将玉石颜色浸润。
“你不是在守孝吗?”他说着笑了起来,笑容在烛火照耀下显得刺眼,像是终于抓住了她的错漏一样,嘲弄她这段时间的伪装。
萧蕴龄很不解他言语的讽刺,她贴得他更加紧密,喉咙间涌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长发湿润地贴在后背肌肤,让她觉得有些冷。
“已经过去一个月,我为她尽的孝心足够了。”
从前这些事她只要提个开头,后面的事情不需要她多动手,所以她现在解他的腰带解得不顺利,这她愈发难过。
“难道你不想吗?”她仰头去亲吻他的双唇,他夜里在她身边做的事,她偶尔会被吵醒。
他的掌心隔着头发扶着她的腰,拇指摩挲她腰侧的肌肤,让她觉得有些痒,还有些酥麻。
她专注地描绘他薄唇的形状,藕节般的手臂将他勾得更靠近,她的神情称得上贪婪。
萧蕴龄离他很近,自然听到了他呼吸乱了。
哗啦的水声响起,萧蕴龄紧紧抱着沈策,才不至于从他身上滑落下去,她身上的水流将他绯色的衣袍染得更深,她望着披在架子上的衣裙,提醒道:“给我披件衣裳。”
沈策垂眸看着她,她檀口微张,沾上一片湿润。
等萧蕴龄回看他时,发现他的视线并未落在她的脸上。她微微别开脸,小腿悬在空中,从脚踝到足尖,几乎绷成一张拉满的弓。
“想在哪里?”他说着,在架子扯下一件衣服将她包住。
萧蕴龄一时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
“笼子里。”她轻声说道,便看见沈策的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
没有点灯,那些飘浮的金色丝线又璀璨闪烁在萧蕴龄眼前,她伸手试图抓住它们,但还未触碰到,便被握着手腕压在头顶。
四处都是温暖柔软的毛毯,她有时无法辨析自己在哪里,偶尔她抓住了金线,在一片滚烫中,它是唯一的冰凉。
幽暗是隐秘与污秽的生长之地。
他正在做,他设计这个鸟笼时最想对萧蕴龄做的事。
那些从前他需要一边哄着她才能让她答应的事。
但是今天她很顺从,接受他的一切。
察觉沈策想要离开,萧蕴龄用力地抱紧他,他的头发丝丝缕缕地与她纠缠在一起,有些陌生的感受令她失神了许久。
沈策伸手按压着她的小腿,痉挛的疼痛得到缓解,萧蕴龄目光在腿上的指印停顿了下,而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沈策问她:“怎么愿意了?”
他说着,要抱她去沐浴,萧蕴龄压住他的手背,制止道:“再等等。”
她被抱得稍微坐起来,索性踩在沈策的手臂上,让自己的腰抬高些。
“我太无聊了,想生个孩子。”
她每天都在喝沈策送来的药,知道那药是用来调理身体,便于受孕的。
沈策既然让她喝药,说明他不排斥与她生儿育女,可是她说完这句话,却被他直接抱起,不等待她继续提高怀孕几率。
她置身于温水环绕的浴池时,终于看清了他沉凝的脸色,他周身萦绕阴鸷之气,吓到了她。
萧蕴龄不理解沈策的阴晴不定,但这一夜还是风平浪静地度过了。
沈策出门前,看到了桌子上的花环,他只看了一眼,对它没有兴趣的模样。
在他走后,萧蕴龄将花环拿在手中,她每天都要戴一个,最开始他还会接过来看一眼,之后便不再在意它。
冬日没有太多花朵盛开,但吴百山每日送给她的花环样式还是尽可能不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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