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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立知他不愿被外人看到,就仔细握在手里说,“李叔真不用,我知道你对妈妈的心,这些钱我不能收,我下次还来找您。。。”

“小立。”中年人喝了一口咖啡,怅然道,“叔的女儿马上今年上初中了,快懂事了。叔就想,以后没有大事,你就不要来找我了。”

谢立闻言愣了一下,但马上明白过来,攥卡的手又紧了些,忙回答说,“好。”他赶忙补充道,“听李叔的。”

中年男人见他答应,才松了一口气说,“我真的,对不起你妈妈。”又说,“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答应了她的也没法兑现了。”

说完他好像陷入了回忆。谢立看着那张卡,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两人相对无言很久,还是中年男人先说道,“小立,我先去忙了,你也节哀,你妈妈最宝贝的就是你,要好好生活。”

谢立默不作声的,很悲伤似的点了点头,和李叔道别。

中年男人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转回来问谢立,“美娟好像还有些笔记本和衣服在出租屋。。。”

“那些都不要了,李叔你帮我扔了吧。”谢立快速而肯定地回答,又说,“以后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哎,你这孩子。。。”李叔摸了摸谢立的头,又说,“就是太懂事了。”说完无奈地摇着头,离开了咖啡店。

谢立坐回放着两杯咖啡的座位,面无表情地盯着杯檐发呆。咖啡还是滚烫的,对面的咖啡也没有喝几口。这场对话结束很快。就像陈美娟心肌梗塞突发,没一会儿人就凉了。

陶运昌关了游戏,从旁边的座位挪到谢立对面,静静地观察他。

谢立见他过来,严肃的表情慢慢瓦解,他摊开手上的卡,炫耀似地对陶运昌挑挑眉,“看看,成果。”他恢复了往日的开朗,得意扬扬道,“还好我专门约他出来,他本来估计只想转账,没想给我这个。”

陶运昌没说什么。听见吧台里服务生喊了号码,他离席去取餐,拿回来一个提拉米苏。推给谢立说,“吃。”

谢立说的正开心,拿着蛋糕一头雾水地问陶运昌道,“我没点啊。”

“我点的。”陶运昌用手撑着脑袋随意道,“难受就别装了,没必要。”说完就又拿出手机,点开刚才的游戏继续打。

谢立看着眼前的提拉米苏,发了很久的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让陶运昌又识破。

他想起陈美娟以前对他说,李叔对她好真心,说要离婚娶她。也想起李叔给他买鞋时说,叔就像多了一个儿子。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着谎言的自己,以及那些说着谎言的他人,是否将假笑后的自己都欺骗过去。

但他想他还是幸运些,因为会有人不留情面的,毫无保留地将他拆穿。

谢立吃着提拉米苏,心里有些苦又有些甜,他问陶运昌,“你是不是难得记错了,我不喜欢吃甜的。以前我吃这个会扔掉。”

“甜品升糖指数高,可能吃了高兴点。”陶运昌打的游戏里传来双杀,连击的细微庆祝,他慢悠悠地道,“你喜不喜欢吃甜的,关我什么事。”

第10章 10.

谢立吃完甜品,带着人工制造的欢快,随陶运昌来到地下车库。

两人登上车,谢立看了一眼时间,临近中午,又点开地图软件搜索路程,抬起头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去蹭饭。”

陶运昌发动引擎,似有轻微抗拒,“两点半前能结束吗?”

“当然行,我们如果现在到蔡老头的私宅,时间应该很充裕。”谢立快速地回复完短讯,放下手机湊近陶运昌悄悄说,“这个老东西人不错,我妈当时给他当模特儿的时候讲,他家底特厚,薅都薅不完。”

陶运昌皱着眉想躲远些,却不小心按到了喇叭,把谢立吓一跳,郁闷道,“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我没打算找他要礼金的,我的毕业作品还是他帮忙送展,得了人生的最高奖。就是去问候一下,吃点东西。”

“输地址。”陶运昌一心只做司机,无心过问闲事。谢立灰溜溜地在手机地图里输入了蔡家的地址。

蔡家私宅立与市北,从市中心驱车二十分钟,就到了上世纪官员府邸的聚居处。巷路隐蔽曲折,清一色独门独院的住所。

陶运昌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该把车泊哪,谢立给蔡家秘书打了电话,对方语气冰冷地,告知他可以从宅院后门进,并嘱咐谢立,蔡老师在画室,要他不要随便乱闯。

谢立糊弄完,在后门和管家通了话,紧闭的铁门就移动开了。

皮卡车驶入了后院,被引导泊在保姆房旁边的车库。陶运昌打量着四周修剪得当的园艺,期刊里才会出现的建筑,以及对谢立熟悉热情的家佣,拘谨的同时也感到不真实。

“快来,我们去蔡老的画室!”谢立从侧门招呼陶运昌,熟悉的好像是在自己家。

陶运昌跟着谢立乘电梯上了三楼,期间并无人阻拦,且有家里的阿姨和谢立攀谈。陶运昌有种怪异感,他不知道谢立又演的一出什么戏,但这次却莫名地不想配合。

谢立敲了敲走廊尽头的双开木门,里面隔了很久才传来低沉的“请进。”

陶运昌随谢立推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画室临窗的位置坐着一个老人,留着灰白胡须,七十岁上下,称得上矍铄。他拿着画笔在全开的画布上描绘着窗外的一颗老树。画面用色跳脱,不拘于形状,用笔杂乱无序,让陶运昌头痛。

“小立来了?”老人见着谢立,慢慢从绘图状态里走出来,显然很开心。但他又似想到了什么,望向窗外沉默少许,竟然眼眶有些湿润,不知是伤心还是见到强光的生理反应。

“蔡老师。”谢立赶忙贴心地迎过去,问候他,“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不算好。”老人放下画笔叹了一口气,神色哀伤地对谢立说,“美娟竟然比我这个老头先走了。”

“我就是怕您太难过,想来看看。”谢立坐在了老人旁边,又拉过陶运昌说,“这是我朋友,学建筑的。”

陶运昌听他下意识胡扯,不满地皱了皱眉,没看谢立只是上前颔首问了好。

老人点点头,对谢立说,“也就你这孩子愿意来看我这个老头,家里有年轻人心里还是高兴。”

说完起身离开画布,带着谢立和陶运昌,打开了画室里储藏画稿的仓库。明黄的灯光从头上泻下来,照的室内温暖而清楚。老人缓慢地翻找道,“你今天来了,我就送你一个礼物,以前是要给美娟的,但是她。。。哎,不提也罢。”

陶运昌站在一边观察这个储藏室。里面多是装裱完的成稿,也有放在一边单纯的草稿。老人在草稿那一块一张一张画找着,最终取出一张肖像画,上面积着薄薄一层灰,老人草率地拍掉了。

画上的人是陈美娟。样貌比故去时约年轻十岁上下,她穿着一件蕾丝白上衣,微笑着,显得纯洁又温柔。并不像陶运昌过去在镇上麻将馆里,总是看到的,妩媚又有点神经质的漂亮女人。

老人把画递给谢立,怀念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美娟的时候。”

谢立站在明亮的储藏室里,看着这张陌生的妈妈,莫名地打了一个寒战。他不太喜欢这张肖像,沉默地接过后,只恭维道,“蔡老师画的好。”

老人留恋地看着画,摸了摸框檐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美娟,就送给你了。我和美娟,也是朋友一场。”

谢立望着仓库里堆满的画布,里面有很多女人的肖像,都是清雅的,柔美的,就好像手上这张陈美娟。剩余的则是一些卖价很高的抽象画,混乱,跳跃,有狂暴的视觉冲击。

“蔡老师,我们出去聊吧,王秘书说您还没吃饭呢。”谢立本能地想离开这间储藏室,他有意引着老人出去,却并没有留心陶运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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