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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运昌很短很轻地回握了一下谢立,去水池冲干净手脚,便向斋堂走去。

今日的斋菜种类不多,谢立斟酌好久,只要了素面。陶运昌点了两个菜一碗汤一大碗米饭。打菜的义工认识陶运昌,和他闲聊着,谢立就先去找座位。

没一会儿,师父们在谢立旁侧落座,饭前一齐念了一段经,方才动筷。谢立初次见,颇有兴趣。

陶运昌过了十多分钟才找来,只见他的托盘里又多了一道凉拌西红柿,谢立刚刚在台面上并未看到,惊喜地问,“刚才我没有看到这个啊!”

“你看得到什么。”陶运昌嘲讽回去,却快速把那盘西红柿挪的离谢立近了些许。

谢立试探地问,“我可不可以吃一点你的啊。”

陶运昌似乎不太情愿,也不太乐意地说,“你吃吧。”

谢立满足地夹着番茄,问道,“为什么大家喊你师兄啊。”

“义工之间都喊师兄。”陶运昌顿了顿笑道,“你不也是来做义工的吗,也得这么叫我。”

谢立迷糊地抬起头,又问,“那你喊我什么呢?”

照理说义工之间都得喊师兄,但陶运昌并不想这么叫谢立,于是他闷头吃饭,不理谢立了。

谢立搅拌着筷子。他显然不习惯吃素食,只把陶运昌拿来的凉拌西红柿吃到精光,又失落地说,“我不喜欢你叫我名字,有时候那语气像在叫狗。”

陶运昌抿抿嘴忍住笑,故作严肃道,“那叫你什么?”

谢立想了想,面露一点羞涩。他吃了一大口面条,似是壮胆,说道,“就可以叫我立哥啊什么的吧,大家都这么喊啊。”

“你举出一个沈榷之外这么喊你的人。”陶运昌抬眼,扫了谢立的碗一下,知道他吃不习惯,又把碗里小青菜的外叶挑拣吃了,嫩芯递给谢立说,“这个香一点。”

谢立没多想,接过来边吃边说,“那是你不知道,镇南但凡混的都这么喊,就你不上道。”

陶运昌冷哼一声,懒得听他胡扯,随口说,“除了这个以外,你想我怎么叫你?”

谢立放下筷子,认真地思忖片刻,突然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想你这么叫我,但是突然想到,就觉得很温暖。”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眼神满是怀念,也存有不好意思的躲闪,“就有些想念陶奶奶叫我的时候。我家里从来没有人喊的这么亲,我妈妈说我是要债的,我爸连我名字都没叫过几次。外公外婆走的早,爷爷奶奶嫌弃我妈妈,也不喜欢我。”

陶运昌放下餐具看向谢立,脑海里又浮出七年前的盛夏,陶奶奶抓着谢立的手,一步一步地教他编织藤条。他很少看到背负着家庭重担的奶奶,露出那么欣慰的笑,谢立听到奶奶叫他,也总是比自己面对奶奶时,回应得要亲热。

“乖宝。”陶运昌嘴唇一碰,轻笑道,“你想我这么叫你吗?”

谢立闻言像被点着了火,红透着脸慌忙地去捂陶运昌的嘴,说,“别当着这么多人叫啊。”

难得的,陶运昌有了些取乐的兴致。方才需要药物压制的头痛在谢立面前倏忽散去,他用指节敲敲餐桌,对谢立扬扬眉道,“但那是奶奶的叫法。”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以后我就叫你小乖吧。”

谢立嘴角一沉,皱紧眉头拍桌反抗,“绝对不行,这更像狗了!”

“小乖。”

陶运昌淡淡地重复,逃避着谢立试图再次捂住他嘴巴的张牙舞爪,漠然的脸上浮现出几不可见的笑意。

第74章 73.

下午难得出了大太阳,陶运昌在大寺办公室只找到一顶帽子,给了谢立,自己用一块毛巾搭在脖颈上降温。

谢立平时做木工用不到这么大的斜切锯和电锯,两眼放光地看陶运昌操作。陶运昌不让他碰电动工具,用一把小手锯打发了他。

谢立嘴上嘟囔说哄小孩呢,但还是拿着工具去裁短木,给陶运昌的龙骨做固定条。

两人合作着把地板龙骨钉好,休息一会儿准备贴泡沫保温板。花园门洞里却钻进来一个带着孙子的中年妇女,谢立看到她脸就灰了。

“哎哟这干嘛呢。”罗小凤探过头去,望向满身碎木屑的陶运昌,她手上的孩子对建材也好奇,企图横穿花园打探,却猛地被罗小凤拉住说,“小宝,咱们离有些人要远一点,他们连亲人都不放过,可别说咱们外人了。”

小孩子懵懂地看着奶奶,被拽着疑惑道,“那个叔叔是要做房子吗?”

“做什么房子,木头屋子都是穷鬼才搭的,而且这庙里怎么连犯人都能进。。。”罗小凤还没说完,谢立拎着钉锤冷着脸就欲过去,罗小凤吓一跳,赶忙拖着孙子就跑。

陶运昌见谢立想追,一把抓住他说,“没事,别理她。”

“我得吵赢她,她在我妈葬礼上都阴阳怪气,还不给我的建房同意书签字!”谢立举着钉锤忿忿道,陶运昌顺手把锤子拿过来,换给谢立一瓶水。谢立接过咕噜噜喝半瓶都不带喘气!

“这都是正常的,我出狱后没少见,邻里挺多都不愿意再往来了。”陶运昌拿起裁剪好的保温泡沫,示意谢立协助卡进龙骨,又无所谓道,“罗姨这样的都算温和。”

谢立闻言很不是滋味,只能配合陶运昌拼装,又安慰他,“反正她说的也不是事实,熟悉你的人都知道。”

“她说的哪项不是事实?”陶运昌敲实保温板,用胶抢在上面挤粘合剂,他做事仔细,每个角落都填补到,“我确实是犯人,也是穷鬼。”

谢立本来试图抬上胶合板过来,听陶运昌这么说,板子重重一放,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这么说自己。”

陶运昌估摸着他拿不动,就自己去抬板子,还没举起来,就又被谢立从后面抱住了。他耷下肩膀叹口气说,“你又要干嘛。”

“反正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谢立闷头小声道。

陶运昌盯着胶合板上的木纹,像一只看透人心的眼睛。他把谢立的手从腰上挪开,先说,“脏。”又说,“你别这样。我只是想有足够的存款后,再谈关于恋爱的事。”

“谈恋爱要很多钱吗?”谢立抱怨着,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阴沉,非常沮丧地问,“你是不是还记挂着找聪明的男朋友。”

陶运昌闻言,转身一口气搬起了两米多的胶合板,把谢立撞开,气到好笑说,“对,我要找全宇宙最聪明的。”

谢立跟在他身后不甘心地建议道,“你看聪明也不能当饭吃啊。算了吧。”

陶运昌把胶合板与龙骨对接好,用锤子重重地将螺钉锤实说,“不能算了。”

谢立只好委屈地退开一步说,“那你没找到的这段时间,还是要考虑我的。”

陶运昌深吸一口气,台钳夹都被转得紧到过份。谢立讨好他递过来的钉子,陶运昌也忽视不接,黑着脸拿起电钻重新开工。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要把谢立安排在离电动工具很远的地方。

做了近一天工,几近傍晚两人才去到客房部,住进了义工的房间。大寺的师傅考虑到陶运昌建房辛苦,安排了一间设施齐全的双床房。

洗完澡两人从客房出来,听到大殿晚课的唱经声,像是隔离尘嚣的无形屏障。

客房的公共大厅里没几个人,进门的长桌上横着一道书卷,侧边放有毛笔。长桌尽头坐着三个谈天的义工,谢立一眼认出了早上帮他指路的少年人,他身侧放着一把木吉他,正慢条斯理地念叨什么 。

谢立过去打了招呼,听说他们要弹琴和背经书,立刻来了兴致,拽过陶运昌说,“你们随便给他看一篇,他看完立刻就能背。”

陶运昌瞥一眼谢立,他眼睛亮闪闪的,好像那种炫耀拥有点读机的小班生。陶运昌从小到大很反感别人拿他当异能者,但这次却觉得并没有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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