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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寺庙有工具间,可以让陶运昌去看看锯刀。
陶运昌很快答应了,说做完侧墙框架就去。
僧人又看了一会陶运昌劳作,突然问道,“施主行事与佛门有缘,可考虑过出家?”
陶运昌倒不觉得唐突,这位师父与他相识已久,似乎早有这样的意图。
但是可把谢立吓一大跳,马上从旁边窜出来大声道,“不行。”
陶运昌闻言放下手上的电动螺丝刀,低头淡淡笑了一下,又抬头面无表情地对谢立说,“又不是问你。”
谢立听了有些着急,对师父解释,表情严肃,“他还有很多俗事缠身,真的没办法遁入空门。”
僧人耐心听谢立说完,点头以表知晓。也没再多言,鞠了一躬,便走了。
陶运昌看着师父的背影,却问谢立,“我有什么俗事缠身?”
“很多啊。”谢立赶忙竖着手指给他数起来,“你要吃好吃的,追求梦想,还要和我。。。”
陶运昌越过他又拿起了螺丝刀,慢条斯理地拧起螺丝,“和你干嘛?”
谢立很小声地嘟囔一句,但是由于螺丝刀钻进木头的声音太大,显得无足轻重。谢立看陶运昌根本不理他,全是自己一个人白操心,他发泄地拿了一块木头,去一旁锯着生闷气了。
等他走远陶运昌手上的电动螺丝刀才停止运作,要是谢立仔细看,就会发现一向严谨的陶运昌把一排螺丝都钉歪,只因为他听到了谢立那句几不可闻的,“在一起。”
第77章 76.
这日陶运昌忙到夜幕临近方才下工。
去找谢立回客房时,他难得地听到谢立在说工作的事。那张总不像在盘正经事的小脸皱成一团,与手机那头商量解决方案。他见陶运昌过来,很快地又嘱咐几句,把电话挂了。
“出了什么事?”陶运昌擦着手问道。
“我助手说有批定制的羊毛毡小狗,客户对脸的细节不满意,要我去修整,还有。。。”谢立看到陶运昌手臂上擦破了一块,心里一紧,要他赶紧去处理。
陶运昌摇摇手不在乎道,“还有什么?刚才你们电话里说得很急。”
谢立有些不情愿地说,“还有我学长说,最近接了一个商场的橱窗项目,想合作雕塑部分,催我回厂区工作室。”
“急吗?”陶运昌收好工具便去卸皮卡车车厢里残存的货物。谢立追上去说,“有点吧,不过我不是有家事要忙,不太想接。。。”
“回去洗个澡,我送你去工作室。”陶运昌很快搬好东西,便向客房部走,谢立还在犹豫说,“我不想回去,我想呆在大寺里。。。”
“谢立。”陶运昌严肃道,“不要总像小孩一样。”
谢立“哦”了一声,不太高兴陶运昌赶他走,于是脚程变快走到了前面。
他没走两步又被陶运昌冷声喊住,谢立只好站在原地放弃说,“行,我回工作室总行了吧。”
陶运昌只是低头走到谢立跟前,一言不发地半跪了下去。谢立吓了一跳,才发现陶运昌正屈膝给他系鞋带。
大寺夜色茫茫,尽有几盏灯笼状的路灯,幽幽散出光芒。谢立和陶运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是空寂大殿侧边唯一的人迹。
“鞋带松了。”陶运昌系了一个牢固的双重蝴蝶结,是谢立从前认为不够时尚的式样,但今天他却觉得自己那些花里胡哨的系法有点多余。
陶运昌站起身,只像是拍掉了谢立身上的落叶,如常地向客房部走。谢立怔了片刻,快步追上去,伸手轻轻牵住了陶运昌。
陶运昌并没有摆脱他。
春夜偶尔还会吹来凉风,谢立手上却暖暖的,即便要步入更深的黑夜,他也没再担忧。
再次驱车来到艺术厂区,陶运昌感觉夜晚的氛围和白日天差地别。
上次去谢立工作室时下着暴雨,邻近的店面闭馆居多,四周安静,甚至有点萧条。可今夜的晴空甚至能看见明星,各式门头在黑暗中亮起,显得多彩活泼。
谢立没回自己的工作室,要陶运昌将车泊在厂区里一家清吧门口。这是一家古董风格的酒吧,房梁的阁楼层置有一辆拆解的老爷车,昏暗悬灯的光,扫在角落里陈列的旧式家具之上,看出店主收藏之丰富,有些念旧的别致。
酒吧内人少安静,陶运昌随谢立往里走,在一张摊着电脑和绘图纸的桌前停下。
陶运昌看清桌边的男人后便蹙起眉。
那人留着齐肩的长发,成熟英俊,他在看到谢立时笑得温柔,问他是不是还喝以前的酒。谢立偷瞄陶运昌,问陶运昌喝什么,陶运昌说喝冰水。谢立赶忙说了句我也不喝酒,我喝可乐。
长发男人玩味地看了一眼他俩,却说,“谢立,你来我店里这么久,第一次喝饮料吧。”又转头吩咐侍应准备酒水。
谢立不安地坐下,陶运昌随意地坐在他身边,谢立想早说早了事,问,“学长,你把橱窗的雕塑方案和我说一说吧。”
那人闻言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上的电子笔,对谢立说,“不急。”又看向陶运昌扬扬下巴问谢立,“不介绍吗?”
“啊。”谢立这才慌慌忙忙地说,“陶运昌,我。。。高中同学。”
陶运昌斜瞥了一眼谢立,对长发男人致意说,“你好。”
“我叫周岳,这家店的店主。”他姿态放松,又有些隐隐的傲慢,没有缘由地笑笑说,“我大谢立三届,但追了他好多年了。”
“学长!“谢立喊道,又转身对陶运昌解释,“开玩笑的,他身边人天天换,你别相信啊。”
陶运昌从见到周岳就似有寒气,闻言后更阴冷了,却未多言。
周岳无所谓地又说,“谢立大一就来我这买醉,喜欢喝那种香草水果口味的烈酒,喝完了犯酒疯,我觉得挺可爱,几次都想趁乱带回去。”
他刚说完,陶运昌接过侍者递来的冰水,礼貌说了句谢谢,又转头面无表情说,“他现在和我在一起。”
周岳耸耸肩,不顾陶运昌的挑衅,却继续说,“我一直没招惹他,就是因为听他说有放不下的人。今天也算见到了。”
他打量地扫过陶运昌,看他衣品似乎有了判断,却转开话题对谢立说,“这个橱窗项目你好好办,放在申请作品集里是个亮点。”
“我说了我不出国。”谢立推脱道,“我根本不想跟着我爸。”
“大你一届的雕塑系唐学姐记得吗?她大三出国今年回来,直接进大学做讲师。”周岳动手在电脑上敲了几下,调出一个艺术家个人网站说,“这人是你们那届的,上个月回国,马上就签的知名画廊。”他没看陶运昌,只对着谢立说,“学艺术出国就是捷径,我今年下半年还会出去,可能会带两个你同届的,大家一起走有照应。”
“我说了多少次不去,学长你别为难我啊。”谢立急了,都快想拉陶运昌走,不打算管橱窗项目了。
陶运昌不为所动,静静听着,眼眸又黑又沉,似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他却开口问周岳,谢立可以去的国家的专业资讯,对语言的要求和以及同行人的情况。
他问的很细致,倒像把周岳当了留学中介。周岳一一回复后,多少惊讶他的严谨,不禁问,“你也打算去吗?”
陶运昌平静地摇摇头说,“我没有文凭,也不见得审核能过。”
周岳闻言奇怪地看看谢立又问陶运昌,“你什么文凭?现在机构很有办法。“
“初中。”陶运昌说的坦诚,“我高中没有毕业。”
一时间气氛凝固很多,周岳眼神复杂地看着谢立说,“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又对陶运昌道,“我很抱歉。”
“但现在很多学校都可以自考的啊。而且他以前成绩超级好的。。。”谢立抢话道。
“抱歉。”陶运昌却起身打断他,“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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