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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什么叫打架?
这明明是单方面的挨揍!
他委屈地摸着自己通红的脸,仿佛能摸到一些被蹂躏过后淡淡的纹路,觉得有必要向妈妈讨要一张祛皱面膜。
孟栖目光惊恐。
他哥被谁夺舍了?笑得他头皮发麻。
孟芳平拉下脸,恢复了面无表情,冷声呵斥:“为什么欺负弟弟?”
孟栖甩了甩头上的水,把脸扭成姜小鱼同款的委屈表情,“你知道为什么的。”
说着,他看向姜小鱼,“他把我当敌人了,我总要搞清楚真相吧。”
姜小鱼把脸撇到一边,很生气,就是不给他看。
他只好对孟芳平耸了耸肩。
孟芳平自然知道“敌人”的所谓真相,只是道明真相前,他提醒孟栖,“你也不想想,惹他多少回了。”
孟栖委屈的小表情消失,低头不吭声。
孟芳平走到姜小鱼身旁,蹲下来,先放下浇水壶,然后掰了掰姜小鱼的肩膀,让他把脸转过来。
姜小鱼有些不情不愿,转过来了,还是捂住脸。
“小鱼,让我看看。”
哄了几声,才放下了手。
孟芳平皱紧眉头,男孩脸蛋通红得简直令人怀疑是不是皮肤下的毛细血管破裂了。孟栖真的过分了,下手不知轻重。
“痛不痛?”
“一点点。”
姜小鱼比了比手指,有些迟疑地瞄了眼垂头站立不动的孟栖,莫名觉得他丧丧的,身上要长蘑菇了。
不想待在这里了,姜小鱼说,“我要去敷一张面膜。”
孟芳平不懂保养方面的知识,闻言愣了愣,男孩子也需要敷面膜吗?看姜小鱼说得自然,感觉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那你去吧,我会跟孟栖好好谈一谈。”
姜小鱼点点头,去找据说在天台晒日光浴的妈妈。
姜女士很会享受,让人找了一把很大的遮阳伞立在那里,她戴着墨镜,静静地躺在沙滩椅上,也不知睡着没有。
答案是没有。
因为她很快注意到姜小鱼的到来,摘下眼镜,在他脸上一瞄,不由惊道:“嚯!姜小鱼,你被开水烫了?”
姜小鱼撇嘴:“是孟栖,他揉我的脸!”
姜小鱼的告状没有引起姜女士的共鸣,反而理解般点点头,“我也经常想揉你的脸。宝贝,你太可爱了!”
这是她难得的肉麻话,姜小鱼却生不出感动之情,恶寒地哆嗦了一下,眼睛都瞪圆了。
姜女士扑哧一笑,在姜小鱼更加生气之前,把墨镜随手一放,随后板起漂亮的脸蛋,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
“不过孟栖太用力了吧!看把你揉成什么了。乖,等我向你孟叔叔告状。”
“告状就不用了。”姜小鱼低声道。
毕竟,他们是住在别人家里。
姜女士瞬间明白他的顾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露出感动的神情,一边抹着眼角一边抽泣说:“太感动了,你终于长大了,能照顾妈妈的心情了吗?”
姜小鱼才不照顾,嫌弃道:“你好夸张。”
姜女士放下手,眼角根本没泪,她笑着挥挥手,让姜小鱼过来坐,姜小鱼迟疑了一下,才在她身边坐下。她轻轻抚摸他的脸,煞有其事道:“看来,我们都需要一个水敷。”
“我们?”
姜小鱼指指自己,又指指她。
姜女士保持假笑,点头。
十分钟后,这里多了一张沙滩椅,上面躺着两个人,敷着面膜,吸着果汁,听着音乐,身边的多层移动小桌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瓜果点心。好不快乐。
姜女士伸手调了一下播放器,悠扬的歌声变成了海浪拍打沙滩的白噪音。
仿佛真的在海边晒日光浴,姜小鱼感到有些困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姜女士说:“这个暑假快要结束了吧?”
姜小鱼的瞌睡虫瞬间跑掉了。
姜女士打出了暴击伤害。
暑假快要结束了,他的暑假作业还有好多没有做呀。
他悲伤地“嗯”了一声。
“你有没有感觉,这个暑假缺了点什么?”
“什么?”
“旅行啊!”姜女士激动地坐了起来,“夏天要干什么?当然是去海边游玩啊!冲浪、晒日光浴、看泳装帅哥!”
姜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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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姜小鱼正听着姜女士畅想海滩盛景时,他那两位哥哥已经转移了阵地。孟栖跟在孟芳平身后,他们下了楼,走过石子路,经过小花园,来到玻璃花房前。
这间花房建立十多年了,还是那样簇新,亮晶晶地立在阳光下。
它是孟芳平妈妈留下来的痕迹之一,平常都是孟芳平在打理,孟栖从不轻易踏进去。
就连叔叔,据孟栖观察,他也基本不来这里,偶尔目光瞥过去也很快移开。他对待爱情一向刻薄,孟栖认为,姜阿姨在孟家待不久。
孟栖在心底揣测大哥带他来这里的目的。
一边用陌生的眼光打量里面的景色,不认识的花花草草很多,色彩缤纷,却不显杂乱。还没有进去,便感觉空气是香甜动人的了。
走进去,熟悉的复杂的芬芳气息扑面而来。孟芳平像是没有感受到,坦然自若。
孟栖盯着他挺直的脊背,怪不得自己小时候买了同款沐浴露,也仿照不出他身上的香味。
原来,大哥已经被腌入味了。
孟栖发现一个小秘密,酒窝浅浅地露了出来。这时有一束阳光穿过玻璃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跳跃,孟栖花了眼,以为那是住在花房里的小昆虫,忙用手挥了挥,才发现是光。
那光很笔直,从孟栖这头射到孟芳平那里。
像一把光亮的刀,几乎将他割成两半。
他情不自禁地喊:“哥……”
孟芳平回头,眼神平淡。
“你不是要跟我好好谈一谈?来这里干什么?”
孟芳平没有回答。他走到墙角的工具箱前,放下洒水壶,在箱里挑挑拣拣,最后拣出一个小镊子递给孟栖。
孟栖眼里挂着一个问号。
孟芳平笑:“看你闲得慌,帮我找一找这些花草身上有没有虫卵。任务艰巨,就拜托你了。”
孟栖欲言又止。
孟芳平看他,“需要我说“请”字吗?”语气还是温和的。
孟栖认命了,挑中了一盆颜色艳丽的花,长得像一柄合拢的折扇,便好奇问:“这是什么花?”
“鸡冠花。”
“我可以上手摸吗?”
“可以。”孟芳平顿了一下,想起姜小鱼那张通红的脸蛋,怕孟栖下此毒手,多添了一句:“下手轻一点。”
“我知道!”孟栖没好气道。
他轻轻拔弄鸡冠花的叶片,看杆径上有没有奇怪的东西。而孟芳平坐在一张白色摇椅上,翘着腿,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扇子,很散漫地随手摇晃几下。
拨弄了一会儿,孟栖偷偷瞥他。
孟芳平:“专心。”
“你知道一个人干活,身边却有另一个人偷懒的滋味吗?”
“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你偷懒的同伴,是监督你干活的人。”
孟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捉虫卵,但想了一想,勉强忍辱负重起来,深呼吸,目光变得专注。
渐渐地,负面情绪从他脸上剔除了。
孟芳平观察一阵子,适当地喊停。有他精心照顾着,这里的花根本找不出什么虫卵,只是为了平复孟栖的心情,才吩咐他一点事情做。
再继续下去,孟栖找不到虫卵,又会焦躁起来了。
“不弄了?”
孟栖莫名其妙看着他。
孟芳平点头后,孟栖感到心头有一丝奇怪的情绪在作祟,一颗虫卵都没有捉到,没有收获就没有成就感,瞬间觉得自己在白费功夫。
“我再努努力,其实还是能——”
“孟栖!”
孟芳平起身,合拢扇子拍在手心,一步步走近,音线保持着一种令人感到温和的程度,“姜小鱼来了后,你的心就变得很浮躁了。孟栖,你在害怕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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