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页(1 / 1)
('
孟芳平失笑:“该下去吃早餐了。报名要赶早,否则有得等。”
姜小鱼忙让他们等等,他捧起那只宝石箱子,不知道该藏到哪里去。
“藏什么?”孟栖道:“就当作一只保险箱子,随意放在哪个角落都可以。”
“怎么可以放地上!”那么名贵的物品,暴殄天物吗?
“那就放你书桌上,当一个装饰品。”
“……”姜小鱼默默无言,放书桌怎么让他静下心写作业,即便他努力不去看,那些璀璨的光泽也会投射到他眼皮上。
他还是塞进了柜子里。
孟栖在旁边叹气,“大哥的礼物你每时每刻都能看到,还亲手照顾它,给它洗澡喂饭陪玩;我的礼物呢,在柜子里积灰。”
孟芳平故作疑惑道:“那说明你的礼物没有我的用心吗?”
孟栖立马凶凶地望过去,“你那明明是讨巧!”
姜女士嘴边沾着一个瓜子皮,但她不知道。
“好了,我们下去吃饭,OK?”
王婶见餐厅没人,已经在楼下眺望了。他们陆续下楼去吃早餐,孟芳平落在后面,姜小鱼感觉他走得太慢了,刚回过头想招呼,就听见他说:“穿着这身校服显得很年轻。”
声音很轻,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很含蓄,不说好不好看,只说很年轻。
他真心实意觉得姜小鱼很嫩,像没长成的西瓜,颜色很浅,很脆,屈指一敲便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粉白粉白的瓜瓤。
但“嫩”这个形容词不太好说出口,怪怪的,像在挑逗。便只说年轻了。
姜小鱼自然想不到太多,听孟芳平说年轻,便仿佛他自己不在年轻的范畴,有种羡慕感叹的意味。
想了想,他回道:“你上次打篮球穿着也很年轻。”
穿着宽松的背心短裤,那背心宽松到什么程度呢?一弯腰,便露出稍稍健壮的胸膛。
平时看他穿得严严实实,特别爱穿黑色衣裤,那天却露了那么多,真是别具一格,让他印象深刻。
孟芳平仔细看他眼睛,只看到了诚恳二字,不像说笑。
姜女士忍了忍,没忍住,回头道:“你们都很年轻。当然,我也很年轻。所以我们赶快去吃饭吧。”
孟栖性子比较急,下个楼梯仿佛是猴子附体,几秒钟就荡下去了。此刻已经坐在餐桌上等待了。
他让王婶将姜小鱼的豆浆换成了鲜牛奶。
姜小鱼见到了,吃惊道:“豆浆牛奶只能二选一吗?”
他只好又让王婶把豆浆端了回来,并说:“早上喝多了,小心晚上在床上画地图。”
姜小鱼不以为意,豆浆摆在左手边,牛奶摆在右手边。吃一口包子,喝一口豆浆,再吃一口包子,喝一口牛奶。
姜女士评价:“吃相奇怪。”
吃完早餐后,姜小鱼就要搭乘李叔的车去学校报道了。
两兄弟有情有义地去门口送他,连姜女士也出来了。
孟栖交给他一条钥匙模样的项链。
姜小鱼奇道:“怎么还有礼物?”
“是开箱子的钥匙。低头,我给你戴上。”
姜小鱼低头,乖乖让孟栖戴上项链,金钥匙上面镶嵌了一颗绿宝石,太显眼了,姜女士怕他遇上强盗。
“呦!”她伸手挡了挡光,“这是担心抢劫的人眼睛不太好,特地带个闪亮亮的东西呢。”
太促狭了。
孟栖不太乐意摘下,已经输給孟芳平半招,这项链是获胜关键,务必要让姜小鱼贴身携带。他手指勾起姜小鱼的领口,将钥匙藏在里面。
“好重。”姜小鱼轻声抱怨。
那么沉甸甸的玩意,只戴一小会儿,就想摘下来了。
“戴着嘛!”他撒娇的语气说来就来。
姜小鱼惊奇地瞧着他。
被他这样看着,孟栖的脸色热了起来。
孟芳平这时候说话了,他也不建议戴这么招摇的饰品。
“孟栖,摘下来吧。”
孟栖很不甘心地解下项链。
他把项链捏在手心,那冷硬的棱角硌得他有点痛。他脸上笑着,但谁都知道他心底不痛快。
孟芳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如果真想送小鱼一件项链,就提前准备他的生日礼物吧。”
孟栖目光微动。
眼看事已成定局,姜小鱼弱弱举手道:“能不能简约一点啊?”
“你喜欢简约风?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可爱的玩意。”
“什、什么啊。”他嘴都瓢了,闪烁目光向姜女士投去,“那都是我妈妈给我准备的,我才不喜欢!”
吃瓜的姜女士猛地被cue:“啊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关于礼物的事暂且告一段落,他们目送姜小鱼上车。车子离开时,那小狗毛球忽然从孟芳平脚边窜出来,追着车汪汪叫。
它从家里跑出来,根本没戴狗绳。大家眼睁睁看着一只白团子拖在地上飞速离开,后知后觉,脸上都惊慌起来。
“哇!它怎么出来了!”
姜女士指挥两个年轻小伙,“快去追呀!”
姜小鱼听到动静,趴在车窗上看,因为视角问题,没看到车旁拼出奶劲的小狗,只看到孟芳平和孟栖追着车。
他更用力地贴住车窗,想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真的吗?
是他们在追车吗?
心中升腾起感动之情,但更多的是令人不适的肉麻感。
——不是生离死别,也不是远走他乡,他只是去学校报名,而且是走读生,晚上还要回来的。有必要吗?
他还是觉得自己看错了,赶紧远离车窗,用力摩挲双臂。
司机也发现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停车,便看见两兄弟都停了下来,逮住了……他看不太清楚,总感觉他们从地上抓住了一只白色垃圾袋。
“呼——”
孟栖长长吐出一口气,斜眼盯住这只出乎人意料的小狗,“哈,总算逮住你了。”
一抬眼,前面那辆车已经不见了。
他把狗往孟芳平怀里一塞,“你挑的狗,怎么一点都不像你。”
毛球用力汪了一声。
“你还敢凶我?”
毛球有人抱着,胆子很大,对着孟栖汪汪不停。
孟栖指了指狗,对孟芳平说:“你把它放下来,我看它敢不敢再叫?”
“把它放下来,跟你一起决斗吗?”孟芳平闷笑道。
他摸了摸狗头。手掌宽大,一下子把狗遮得严严实实。孟芳平抱着小狗转身回家。
今天路上的车辆感觉比平时都多了,大清早就堵车。
李叔开了四十多分钟车才赶到学校。
姜小鱼来得算早了。
教室里坐了几个人,到底有几人,他没细数。
班主任坐在讲台上数钱,旁边用矿泉水瓶盖装了水,指腹被钱磨得光滑了,她便沾沾水,然后继续数。
姜小鱼看她侧脸,总感觉她数得不太开心。
有一位同学站在讲台旁看老师数钱,这是他的报名费。他开始还专注看着,后来不耐烦了,左看右看,又对着台下狂补作业的同学幸灾乐祸地笑。
瞥见姜小鱼,他好心提醒:“钱票上都要写上自己的名字。”
姜小鱼并不表达疑惑,只说好。
现在都是信息支付,但学校还是老一套,报名费要交现金,每一张票上都要记上自己的符号,如果发现有作假,就能对号入座了。
班主任埋头苦干,数自己的钱才叫快乐,但不是自己的钱就很麻木了。姜小鱼坐到自己的位置,将书包放下,抬眼看她数钱数得要摩擦起火了。
他拿出报名费,又翻出笔盒,旁边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有铅笔吗?”
“有。”
他拿出铅笔递过去。边好奇看这个陌生的嗓音主人是谁。
啊,原来是体育委员。
记不清姓林,还是姓李。平时大家都叫他体委。
他脸上长了青春痘,红红的,像一座座活火山。本来帅气程度排在班上前五的,一下子落到后面了。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