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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丫头皱起眉,她移开目光,表情嫌弃地说完后半句:ldquo老夫人以前就说过,一礼拜请一次安便好,这位表姑娘却天天赶着过去,怕不是想把府上的姐姐妹妹们都给比下去不成。rdquo
ldquo真是和她那个娘一样,不安好心。rdquo
两个丫头并未收着声音,这几句话响彻在静谧的园子中,陈在溪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本就因那梦被折磨了一早上,现如今又被人当着面议论,陈在溪苍白的脸上,更没有颜色了。
晨曦的微风携花香吹来,陈在溪站在风中,身姿摇曳,似是站不稳般虚弱。
绿罗气不过,现如今胸腔中像是藏了一团火,今儿,她非得要去找那两个丫头问清楚。
敏锐地察觉到绿罗动作,陈在溪抿唇,只叹口气便伸手将人拉住,轻声开口:ldquo走罢,本就耽误了些时辰,怕是再晚些去,老夫人会不高兴。rdquo
ldquo小姐,几个丫头也敢这么说你,rdquo绿罗皱着一张脸,犹豫了下,轻声回复:ldquo其实绿罗不想你去请安,也不想大家因为这件事而不喜欢你。rdquo
绿罗这丫头心思单纯,听着这话,陈在溪也不意外,只轻扯嘴角:ldquo绿罗,从这一刻你就要知,讨厌一个人很容易,但喜欢这二字强求不来。rdquo
话落,陈在溪抿唇:ldquo有些话不必多说,同样,有些话听听就过去了,走罢。rdquo
绿罗郑重地点头,她知自家小姐说得话都有道理,只在心里好好反思。
两个人行至东院时,刚过卯时不久,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见陈在溪姗姗来迟,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
她站在门边,眼神冷漠地看过去,ldquo溪姑娘若是觉得来夫人这一趟麻烦,那改明儿就别来了。rdquo
陈在溪笑着:ldquo李嬷嬷,自是不麻烦的。rdquo
这香纱自带寒气,微风吹过,陈在溪还挂着笑的脸僵住,下一刻没忍住,轻咳一声。
李嬷嬷立刻轻嗤,ldquo 只是每日请个安的功夫,难不成都累到溪姑娘了?rdquo
ldquo对不住嬷嬷等我,实在是有些事耽搁了,在溪自是不累的。rdquo陈在溪忙回。
ldquo溪姑娘要是在晚些到,老夫人怕是就该用饭了。rdquo李嬷嬷面色不善,话落后转身进屋。
陈在溪只低头跟上。
进了堂屋,屋内摆放着七把黄花梨交椅,老夫人坐在最前方,手里拿着杯茶,瞥见陈在溪,只轻点了下头。
紫檀木香案上,几缕香烟散开,鼻腔间嗅得檀香,陈在溪羽睫轻颤,藏在袖子下的手正发抖。
老夫人的院子里,一物一件自是顶好的东西,陈在溪从不多看,只觉这屋子的每一处,都是说不出来的压抑。
她双手交叠在一起:ldquo老夫人万福。rdquo
老夫人点点头。
ldquo那在溪先去厢房给祖母抄经祈helliphelliprdquo
ldquo溪丫头且等等。rdquo老夫人慢慢悠悠地放下手中茶杯,终于正眼看她。
陈在溪感受到这似有若无地目光,微微抬起的右脚放下,随即僵住。
ldquo溪丫头可是嫌老太太我这儿偏僻了?rdquo
一道声音落下,瞧这话说的,陈在溪忙摇头:ldquo怎会偏僻?rdquo
说起偏僻,那也是她的院子偏僻,可老夫人偏偏一点不提,只专门往自己身上引。
陈在溪明白,这是为了能ldquo顺理成章rdquo地说出后半句话。
窗外树影婆娑,老夫人只抬起茶杯悠悠喝了口茶,却不说话,只是偶尔看一眼陈在溪。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气氛凝固住,陈在溪只觉屋内更压抑了。
烟雾升腾,檀香袅袅间,老夫人终于又抬眼,不紧不慢地问道:ldquo那溪丫头今儿是怎么回事?rdquo
果然。
陈在溪呼出口气,面色不改地道出早已想好的说辞:ldquo是在溪昨晚贪凉,吹了好些夜风,导致夜里有些发热,今早便起晚了,在溪是很乐意来看夫人您的,日日也都挂念着呢。rdquo
话落,陈在溪仍是低着头,一秒,两秒,头顶传来一道mdashmdash
ldquo是这样便好,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你去便是。rdquo
这便是过了,陈在溪点头,道别后被嬷嬷领到一边厢房。
屋内没什么装饰,只一套桌椅,桌前木窗被支起,阳光透进来,透在桌上的纸笔上,一片宁和。
陈在溪对这间屋子还算熟悉,拉开椅子先坐下,没一会儿,嬷嬷领着一个丫头过来。
丫头手里拿着个小盆,这是要净手,陈在溪就将手放进盆中,随即,绿罗递过来一块手帕。
走之前,嬷嬷又吩咐丫鬟点上一根线香,香烟散开,陈在溪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纤细的手腕。
执笔,打开佛经,从昨日断掉的地方继续抄。
实际上,陈在溪很讨厌抄写。
比不得大户人家,她只在幼时上过几个月的私塾,学上得少,一手字并不出彩,因着字丑,陈在溪不太爱写字。
但老夫人让她抄,她怎有理由拒绝?
思及到这,陈在溪看了眼纸上小字,下笔时更认真了些。她写字甚在整洁,笔锋并不出众,好在是小门小户的出生,能写出这几字已算不错,让老夫人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安安静静抄了一个时辰,陈在溪终于停笔,抬眼往窗外望去,刚想看看风景休息片刻,克没等她细看,耳边忽而传来几声打闹的声音,很是欢快。
陈在溪顿住,有些迷茫。
绿罗上前两步,细声说:ldquo小姐,是妙仪姐儿她们来了。rdquo
今儿才11,还没到来请安的日子,妙仪姐她们怎么突然来了?
陈在溪细眉蹙起,一边思考一边起身:ldquo那走罢,姐姐们既然都来了,我们也不能躲在这屋子里不见人。rdquo
室内氛围太和谐,不知姐姐们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惹得老夫人满脸笑意,连见着陈在溪也不摆脸色了,只挥挥手:ldquo溪丫头先坐。rdquo
这样和蔼的语气helliphellip陈在溪受宠若惊,内心却更加疑惑。
来宋府已一月有余,她和老夫人也打过不少照面,可像今日这样开心的时刻,几乎是没有。
所以是什么消息,弄得老夫人这样欢喜?
没有让陈在溪思考太久,谈笑间,老夫人似是等不及一样站起身:ldquo妙仪姐,我去门口看看你知礼哥到了没有,你领着妹妹们一会儿就来正厅用饭。rdquo
知礼哥。
陈在溪提取出这三个关键词。
一切好像都串联起来,原来是绿罗口中的这位大表哥回来了,只是没想到这样快。
老夫人说着,匆忙地就出门,只剩下一屋子的姑娘们继续笑。
ldquo妙仪姐儿,你这消息怎比老夫人还要灵些?大哥莫不是就派人给你说了,怎得,我们这些妹妹就不是妹妹了吗?rdquo宋晚云和妙仪最是熟络,故意打趣着说。
ldquo是秋叶上街帮拿我胭脂时遇到了那守门的侍卫,这才知道大哥已经过了城门。rdquo宋妙仪喝口茶,表情尤其认真:
ldquo你知大哥一向爱清净,不喜家里因为他大办,他哪次回来不是悄无声息的,怎会专门派人来给我们这些妹妹给消息?这话可不要传到大哥那里了。rdquo
ldquo我这不是逗逗妙仪姐你,rdquo宋晚云不甚在意:ldquo谁都知道大哥最喜欢你这个妹妹了。rdquo
宋妙仪想了想大哥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立刻摇头道:ldquo还不是因为我最少惹事,好了,不念大哥了,晚云,佳茵和允初,时候也差不多,我们先去正厅等着。rdquo
屋内就五位姑娘,可一行人的名字都念到了,独独却忽略了陈在溪。
好在她已经习惯,看几人又聊起来,时而说表哥,时而说胭脂水粉,陈在溪不言,只默默跟在四人身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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