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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抬头,绿罗便怔愣住,瞳孔瞪大,一脸震惊,连手里抱着的浅色长衫都顺势落地,轻飘飘滑落在一旁。

眼下太阳还未落山,光线足够明朗,映照在正前方的一高一矮身上。

府上这位世子爷生得高大挺拔,她家小姐却是完全相反,浑身上下都软乎乎,人也生得较小helliphellip

正这般想着,被娇小身影缠住的宋知礼忽而抬眸,冷冷扫视过来。

只一个眼神,便让绿罗从震惊中回神,她很快意识到这位世子爷的想法,捡起衣裳连忙上前。

宋知礼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脱俗的冷清,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绿罗不知自家小姐是如何抱上去的,她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只埋头磕绊地说:ldquo小小小姐,绿,绿罗知道你是想老爷了,但你莫不是烧糊涂了?rdquo

听见熟悉的声音,陈在溪似乎才反应过来,茫然地眨眨眼睛。

她再不似方才那般往男人身上贴,反而是急忙松开,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下头,因为紧张,她唇齿仍旧含糊,闷声闷气:ldquo对不起helliphellip表哥,我好像真的烧糊涂了。rdquo

说着便带上了哭腔,大抵是还在病中,她身子弱得此刻有些站不稳,没忍住,抬眸眼巴巴看着男人,像是在讨要拥抱一般。

她一张脸,因为发热烧红,平添几分媚色,脖颈下的肌肤也很红,宋知礼表面平静地看着她,一身的肌肉僵硬。

他移开目光,语调更是冷漠:ldquo表妹可还记得,我回府那日,说过些什么?rdquo

他说她不堪入目。

陈在溪现如今想到这个词,还是会很难过,一时间清醒过来,从绿罗手上拿过衣衫。

只埋头,沉默不语地替自己穿好,眼眶却红透了,泪花半落不落,她缓慢将自己遮起来。

在陈在溪以为男人会这么离开的时候,宋知礼却忽而上前一步。

男人一言不发,神色难辨。

沉吟片刻后,他抬起手来,主动替将她外衫的领口理好,严严实实地遮盖住女人脖颈以下的所有肌肤。

***

月落台阶,夏日的夜晚是安静不了的,蝉鸣声整晚不停。

表哥请来得大夫好像有些不一般,施过针用过药后,陈在溪终于退烧,安生地躺在床上。

绿罗熄了烛灯,室内顿时暗下,只有从窗户外透进的淡淡月光照亮。

绿罗躺在角落的榻上,合上眼安眠,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翻身,一会儿起来找水喝。

陈在溪也睡不着,白皙精致的脸庞隐匿在黑暗之间,顿了下,她才开口:ldquo行了helliphellip我们绿罗想问什么便问吧。rdquo

绿罗闻言,吸吸鼻涕有些委屈:ldquo小姐现在,怎么做什么事情都不告诉绿罗了。rdquo

陈在溪支起身,很轻地反驳:ldquo我没有,我就是怕。rdquo

ldquo若是你执意,世子爷比张家那个好。rdquo绿罗忽而又说。

ldquohelliphelliprdquo

翌日清晨,雾气散开,野蔷薇花瓣上的水露在某一刻转瞬即逝,梧桐树高大,落下一地阴影,抬眼看,天高云淡,似有飞鸟掠过。

冷清的梧桐院热闹起来,陈在溪还在沉睡中,只是她睡得并不踏实,总感觉耳边有几个人在说话,让忍不住皱起眉来。

一道声音最吵闹:ldquo祖母说她快死了,不会是真的吧?rdquo

ldquo应该不会吧?她要是死在府上,以后晚云怎么嫁人?rdquo

又一道声音有些模糊,听不真切:ldquo表哥不是找了太医来吗?应该能把她医好吧?rdquo

又是那个最吵闹的声音出现:ldquo她有在呼吸吗?她闭上眼睛就和死了一样,不会是已经死了?rdquo

有人惊呼:ldquo不会吧,你快去摸摸。rdquo

ldquo妙仪姐姐你怎么不去?rdquo宋佳茵当即便不满了。

宋秒仪到也诚实:ldquo我的好妹妹,姐姐当然是不敢啊。rdquo

话落,她回过头想在看一眼陈在溪,却发现那原本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经醒来,正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陈在溪白,和那画本上那魅惑人的妖精有些相似,她当即就没反应过来,连连后退。

见她这副样子,躺在床上的陈在溪勉强将自己支起来,又轻声道:ldquo几位姐姐,今日来找在溪,是有什么事情吗?rdquo

ldquo你好了没?rdquo宋妙仪瞧着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皱起眉来。

ldquo在溪已经退热了。rdquo

ldquo今日是三哥从军营里回来,你要是好了,就过来一起吃个饭,免得helliphelliprdquo宋妙仪顿了下,又没继续说了。

便生陈在溪未懂她的意思,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又问:ldquo免得什么?rdquo

免得我接下来的话把你气出病来,你又躺上几天我怎么办?

可对上那样澄澈的杏眸,宋妙仪一句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转过身:ldquo你们两个看着她,这屋里全是药味,我是呆不下去了。rdquo

陈在溪其实有些茫然,但听见要一起吃饭,她还是起身梳洗。

内室的梳妆台前,只摆放着零星可数的首饰,打开一个红木匣子,里面也没什么贵重物件,陈在溪却是极其宝贵的样子,挑出一根金花宝石簪来,又拿出匣子里唯一的两朵珠花来。

ldquo绿罗,这些可以吗?rdquo

绿罗笑着点点头:ldquo小姐,您带这根簪子最好看了。rdquo

几案上的野蔷薇几日未换,已经有些枯萎,日光从花窗透进,将野蔷薇分割成两半,一半明,一半暗。

其余的两位姐姐已经走了,屋内只剩下宋佳茵,她靠在美人榻上,此刻,她视线直直落在陈在溪的梳妆台上。

半响,她有些嫌弃地移开目光。

这么普通的一支簪子也说好看,乡下人是没见过好物件吗?

她又看看那枯萎的蔷薇花,下一瞬,嫌弃地意味更加明显。

陈在溪却未觉,梳好头后,她看向绿罗:ldquo去将屋子里的糕点摆出来,姐姐饿了吗?rdquo

最后一句话,她是对着宋佳茵说得。

宋佳茵抬眼望去,门被拉开透气,透进来的日光落在表妹脸上,她眉目如画,语调软糯,似是仙子一般柔和。

ldquo我不饿也不需要你的糕点。rdquo语调极快地说话后,宋佳茵意识到,陈在溪脸色苍白许多。

顿了下,她又道:ldquo三哥他helliphellip他随军刚回来,他性子不好,大概会去看晚云妹妹,你helliphelliprdquo。

后面的话她不在说,陈在溪却是懂了。他们都是一家人,想必,对自己这个ldquo害rdquo她妹妹受罚的人,这位三表哥,应该会很是厌恶吧?

ldquo谢谢姐姐。rdquo陈在溪侧过脸,看像梨花镜中的自己,轻声又道:ldquo其实府上几位姐姐,我最是喜欢表姐你了。rdquo

ldquo谁要你喜欢?rdquo

凶巴巴的女声落在耳边,陈在溪却一点不害怕。

她害怕,害怕自己这副病态吓到人,又用了些胭脂盖在脸侧。

见她收拾好,宋佳茵悠悠起身:ldquo走罢,家宴不能迟到。rdquo

第20章

国公府很久没这般热闹过了,三年未归的小孙子回来,老夫人心下高兴,要大办一场庆功宴。

走进正堂,老夫人正在和一个女人寒暄,陈在溪听见她说:

ldquo现在你是享福了,不仅知礼哥出息,时毅那个混小子,别看他虽然混,跟着他爸随军三年,现如今到也出落的爽气。rdquo

宋佳茵见了,便轻声解释一句:ldquo这是李家太太。rdquo

陈在溪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来国公府以后,她其实很讨厌宴席,她谁也不认识,也没人认识她,每当这个时候,陈在溪会有一种与世隔离的孤寂感。

这并不是别人的错,只怪她自己融入不进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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