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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虞声音洪亮,并不是对着红玉说的,而是冲着花船。

红绸微微抖动,未逃过夏侯虞的眼睛。

红玉立刻回问:“重复一遍你的作答。”

夏侯虞这次掷地有声,又万分坚定:“命全军以骑兵二十四阵应战的人错了!若非要改变这个战局,只需换掉将领便可!”

话音方落,红绸剧烈抖动,很快又恢复平静。

红玉一脸惊诧,依旧不忘自己的职责,躬身对夏侯虞道:“公子,乐怡船有请了。”

众人纷纷不解,说一句将领错了,便是对了?

夏侯虞顺着红绸看去,三丈长的红绸,毫无着力点。

看来答题只是考验之一,如何安然走入花船,不从红绸上掉入水中,便是第二道考验。

夏侯虞轻轻一笑,脚下一蹬,如蜻蜓点水般停在了红绸上。

他几乎没有用力,几步掠过红玉,擦身时还不忘说:“出题人不是红玉姑娘,可否让在下知晓是何等奇人也?”

红玉不屑一笑,眼睛斜睨道:“是个和你一样,轻狂奇怪的少年人!”

夏侯虞眉眼微低,未再言语,几个踮脚,施展轻功落在花船屋檐,转身闪进了大门。

他进入花船时,乐怡船头牌艳春姑娘的舞戏恰好开场。

硕大的花船,因为题目太难,宾客寥寥无几,大多都是王亲贵族砸钱进来的。

二层看台有一圆桌,圆桌旁坐了一个和夏侯虞打扮十分像的人,只是夏侯虞一看便是大周人,这人却不同,他是北边人的长相。

夏侯虞见圆桌空了许多位子,坐了过去。

那人听见动静,转头奇怪地瞧了夏侯虞一眼,刚要发作,好似肚子突发剧痛,招呼身边人来搀扶后,急急往茅房的方向去了。

楼下鼓点恰时敲起,新娘装扮的艳春姑娘登台,唱的还是那曲成名作《蝶恋花》。

换上艳春装扮的楚祯,透过盖头,隐隐看见阿乌禄的座位处有一个人。

艳春说,阿乌禄霸道得很,也十分惜命,他的周围不许坐任何无关的人。

楚祯一边捏紧嗓子,唱着“花光月影宜相照”,舞动手中的剑,一边观察二层看台的屋顶结构。

有一处房梁可以让他借力,就算不活动筋骨,这点高度他还是可以轻松蹬上,再趁机给阿乌禄一个教训。

说是迟那时快,乐曲鼓点逐渐激昂,楚祯瞅准时机,扔掉手中剑,掏出一柄木扇,直冲夏侯虞而去。

就在这时,身后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二层看台的“阿乌禄”冲楚祯大喊:“姑娘小心!”

这声音……

楚祯直觉不对,这声音与方才船外答题之人的声音……

手中动作比脑子反应快,木扇收进袖中,另一只手直接抓住箭羽,借着手劲和身体的重量,楚祯生生要把冲向“阿乌禄”心口的箭坠下去。

他看了看下面,不太高,摔不死,顶多摔断腿。

楚祯在这危急时刻,竟遗憾地叹了口气。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摔进一堆乱桌椅中时,他下坠的身体突然停了停。

这一停,楚祯头上的红盖头扬起又掉落。

楚祯不可置信地抬头,夏侯虞扒在二层看台栏杆上,一手抓住了箭尖。

手心划了个极深的口子,为了更稳地抓住楚祯,夏侯虞甚至把箭尖往自己手心里嵌得更深。

温热的血顺着箭杆滴到楚祯的眼下,顺着眼角滑落下去。

“公子抓紧……”夏侯虞惊诧盖头下是个公子之余,费力道。

楚祯听见这声音,一时怔住,下意识答道:“你不是阿乌禄,你是红绸答题那人。”

夏侯虞笑笑,露出了右侧一颗不明显的虎牙,不合时宜地问:“方才那题,原是公子作的题目?”

血滴到楚祯脸上越来越多,他也回过神来,这可不是什么聊闲话的时候。

“你疯了!我又摔不死,你撒手!”

“……别闹。”

楚祯挣脱的动作一滞。

夏侯虞又说:“快要抓不住你了,手给我。”

别看夏侯虞也是少年人身形,虽比楚祯强壮些许,但也不像能一只手拉起楚祯的人。

可当楚祯将另一只手递给夏侯虞,无需楚祯用力,就被夏侯虞轻松拽上了二层看台。

稳稳落地,楚祯刚要准备道一声谢,茅房方向传来一声尖叫。

两人同时向那处看,只见真正的阿乌禄面色青紫,口吐白沫,倒在茅房通向二层看台的楼梯上。

作者有话说:

开头的诗词是李清照的《蝶恋花》。

第2章 飞飞

射箭之人与此同时也被抓住,押到前厅。

此人一副卖鱼商贩的打扮,看脸上的皱纹,估计已有知命之年。被押过来时,一脸的视死如归。

花船们的看客们此时的酒杯未停,往此处瞥了一眼,继续饮酒作乐,唤姑娘们继续上台舞。

这长安城里,每日死个把人,早已是寻常事了。

乐怡船内,除妈妈和艳春姑娘,只有楚祯知晓阿乌禄的身份。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去,事后再找江湖上有些稀奇手艺的仵作做个手脚,倒也容易。

楚祯给匆匆赶来的乐怡船妈妈使了个眼色。

妈妈立刻了然,方要开口,一披戴铠甲的高壮男子走了出来。

“陈侍卫……”周围传出了惊呼之声。

这位陈侍卫乃东宫带刀侍卫,时时刻刻贴身护卫太子的安危,此刻出现在此,证明太子殿下也离此处不远。

陈侍卫将目光移向夏侯虞。

楚祯神色一动,向前半步,挡住夏侯虞半个身子。

“陈侍卫,此事应与这位兄弟无关,若他是刺客同谋,为何刺客会用十成力射杀他?若他不是同谋,只是来下毒,为何下毒成功不仅不走,还留在那个位子等我们揪出他?”

“楚公子所言极是,”乐怡船的妈妈也紧跟着附和道:“陈侍卫,我们不妨先问问刺客有何说法?莫要……”

妈妈压低声音靠近陈侍卫:“莫要让太子殿下为这点事受惊为好。”

陈侍卫未理会妈妈,而是径直走向刺客,途径楚祯身旁,用着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道:“殿下知晓公子今夜在乐怡船,又听闻此事,急遣在下前来,问是否要帮忙。”

“太子都知道此事了,想必阿乌禄一死,消息就传了出去,帮不上甚么忙了。”

陈侍卫沉吟一声。

楚祯复而轻巧道:“反正阿乌禄之死与乐怡船无关,与我无关,此事没必要更没心思掺和,让殿下放宽心,过两日我进宫寻他一同玩乐。”

陈侍卫听罢,点点头,向前一步,拔刀抵在刺客脖颈。

最后的过场总要走完。

谁知,这位刺客猝然大喊一声:“卖国贼与此子同诛!”

他便服毒自尽,死状与阿乌禄别无二致。

陈侍卫命部下将尸首带走,浩浩荡荡撤出了乐怡船。

大周与栾国常年交战,朝廷主和,多次割让城池土地。百姓不满朝廷的懦弱,成立了各类数不胜数的民间组织。

此番刺杀,应是这些民间组织泄民愤,进而向朝廷示威。

楚祯思及此,心中不知怎的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感。

夏侯虞在楚祯身后,悄声道:“多谢。”

楚祯思绪回转,眉头稍挑,从上至下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夏侯虞。

面容精致,却粗布长衫。

眉宇雍贵,却目光谦逊。

如此不寻常,许是个有趣的人。楚祯陡然起了玩心。

“你要如何谢我呢?”楚祯转过身子,嬉笑问道。

夏侯虞微怔,很快便坦荡荡道:“公子当如何?”

“瞧见戏台二楼挂的红绸子没?”楚祯挤到夏侯虞身上,小声指给他看:“每条红绸子后面都藏了一坛五年以上的醉花酿,你拿下一坛来予我,这谢礼便成了。”

死人了,死的还是栾国使臣之子。

楚祯撇开与自己相关人等嫌疑后,心若无物般讨起了谢礼,要酒喝的样子更是十分理所当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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