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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因特斯看向门外,窗门被闪电照得明明灭灭,不出意外又是一声响雷。
“啊——!”
雄子突然叫了一声,寻着本能扑进了雌虫怀里。
反应过来的因特斯看向抱着他大腿的雄虫,能看到那轻微颤动的发旋,察觉到幼崽此时害怕得发抖。因特斯矮下身将对方抱起,向寝宫走去。
雄子躺在床上,脸上是被吓出的苍白,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闪着惊恐。看着因特斯给他盖好被子后起身,一时情急直接抓着了雌虫的手。
“大祭司。”稚嫩的嗓音软绵绵的,带着一丝被吓到的哭腔, “我不想一只虫待着。”
雌虫高大的身影在他头上投下一大片阴影,依稀能看到见那两只祖母绿的眼,寂静的房间蓦然响起了低沉的声线。
“您睡吧,我会守着您的。”
雄子心稍定,但眼里仍有些惊魂未定,下一秒见雌虫坐了下来才彻底安心了。
“大祭司,你说好不走的……”幼崽的眼皮愈发沉重,小声呢喃着,最后没了声音。
昏暗的烛火里,因特斯坐在窗前望着进入睡梦的幼崽,耳边的风雨声还未停,视线一点点划过那张瓷娃娃般的脸。
不知不觉,这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丁点大的雄崽也快到他大腿般高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除了雄崽现在仍然过分黏他之外,可能还是破壳的时候误将他认作雌父的缘故。
浅浅叹了声气,因特斯起身看着熟睡的幼崽,有时间还是要和对方解释清楚,他并不是他的雌父。
因特斯准备熄灯睡了,余光注意到闪电后望向窗外,又打雷了。
不知道幼崽现在睡了吗?
他走过去,抬手将窗户合上,转身准备走到床那边,身后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回头,门正好从外面推开,一双湿漉漉的猫眼出现在门口,手边那只玩偶从来不离身。
幼崽抬头望着他,一开口嘴就瘪了下来: “大祭司……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见着他衣服都被雨打湿了,因特斯皱起了眉,不知道大晚上的雄崽是怎么冒雨过来的。
他走过去,拿过毛巾,蹲下身轻柔擦拭着幼崽身上的雨水: “您怎么走过来的?”说着,话里的叹息声似有似无。
“我怕。”朦胧的光线中,幼崽那双眼睛格外大,嗓音细细的。
“真的很怕。”
将水珠都擦了,因特斯收回手,望着面前脸上惨白的幼崽,无言抱起来了对方。
幼崽躺到床上,头顶响起一道轻柔低沉的声音: “睡吧,冕下。”
感受着被窝的干燥温暖,雄崽怀里抱着玩偶缓缓闭上眼,嘴边露出甜甜的笑。
“大祭司,为什么温德华不能和我一起玩啊。”雄崽坐在高过自己的椅子上,晃着一双萝卜腿。
因特斯坐在他身后,慢条斯理给他扎起了两条辫子。
“冕下,您是虫族最尊贵的虫,理所应当享受最好的待遇。”白发雌虫语气温吞,避重就轻,没说破其中的缘由。
温德华前段时间和冕下玩,没个轻重,让雄子摔了一跤,幼崽泪眼汪汪过了一周伤口才结痂。那只雌虫幼崽已经被带离,不仅不会再和冕下一起玩,更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哦,好吧。”雄崽眉眼耷拉了下来,提不起什么兴趣。
以前还有温德华陪他玩,现在一只虫都没有了。
听出了幼崽的低落,因特斯起身,拿过一早就等在身后的侍虫准备的甜点。
瘪着嘴的幼崽余光看到了什么,鼻尖一动,蓦然抬头,看清眼前的小蛋糕后眼睛亮亮的。
“蛋糕!”雄崽一把拿过,眼睛笑得眯起来, “大祭司,你什么时候拿来的呀?”
幼崽的声音软软的,压根看不出刚才失落的模样。
因特斯眼里出现了一丝笑,温声道: “您还没起的时候就备好了。”
闻言,吃完一个小蛋糕的雄崽嘴角沾着碎屑,突然亲了白发雌虫一口。
“最喜欢大祭司了!”
因特斯的笑凝住,沉默了半分钟,蓦然叹了口气。
“冕下,您不应该作出这种有损身份的行为的。”
幼崽眼里满是不解: “为什么?”他就是表达对大祭司的喜爱,为什么不可以。
对上那赤诚的目光,因特斯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无声叹气。
用餐后,白发雌虫牵着幼崽去了主殿。
雄子坐在上面像是坐不住一边,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眼里写满了好奇。
坐在一旁的大祭司继续和台下的虫商量着事务,视而不见。
反倒是那些虫,总是忍不住偷瞄长相精致可爱的雄崽。
商讨结束后,看着雄崽从主位哼哧哼哧爬下来,那些虫就走不动路了。故意慢下步伐,等着冕下迈着小步伐过来。
“冕下。”
“冕下。”
看着面前那一张张笑着打招呼的脸,因他还小,那些虫还特地弯下身。
雄崽并不怕生,恰恰相反,他非常喜欢和其他虫打交道。他们喜欢他,陪他玩,还会给他甜甜的小蛋糕吃。
“你们好。”幼崽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扬起明媚的小脸。
那些虫笑眯眯的: “冕下,您长高了些,上次和您说的果糖我带来了,您看?”
“在哪在哪?”雄子眼睛瞬间发光。
见状,那虫将一袋包装精致的小糖果递了过来,雄子像看到宝物一样,笑嘻嘻的。
“谢谢,我很喜欢!”
落后半步的因特斯站住,看着他们其乐融融交谈了好一会儿才散了。
“唔,好好吃,大祭司你快尝一尝。”
打开袋子尝了一颗的幼崽眼里亮晶晶的,像极了偷腥的猫,四处张望着都没看到要找的虫。
“大祭司?大祭司呢?”
与此同时,因特斯送那些虫到了门口,对方正要告辞,白发雌虫却突然道。
“诸位大人的心意我都知道,但请以后不要给冕下带东西了,他牙疼不是一两天了。”
话落,那些虫脸上讪讪的,连声道歉。
因特斯原路返回,半路遇上了来找他的雄子。
见到他以后,幼崽眼睛亮了: “原来大祭司你在这里!”
雌虫脚步一顿,快步上前: “您怎么来了?”
“大祭司快尝尝,很好吃!”说着幼崽高举着一颗糖,献宝似的举到雌虫跟前。
见幼崽态度坚定,因特斯张开嘴轻轻含住,半响嗯了一声。
下一秒却低声道: “冕下,这包糖果放我这吧,每天您可以吃一颗。”
话落,幼崽脸垮了下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上交了那袋糖果。
一路上瞧着幼崽心情低落,因特斯出声: “不是不让您吃,牙疼难受的是您。”
“我知道大祭司是为我好啦。”幼崽鼓着腮帮子,回想着前几天他牙疼得在床上打滚,大祭司不眠不休陪在他身边一整晚。
“那你要记得每天给我一颗哦。”
见雄崽煞有介事说着,因特斯眼里浮现些笑,点了头。
雄崽蹲在花园里一动不动,周围的侍虫同样如此,大祭司远远就见他蹲在那里一步都没有移动,走过去后目光落地对方身上。
看清幼崽面前的东西后,一怔。
察觉周围的光线暗了下来,西雅抬头。
“冕下,您在做什么?”
西雅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脚边的一队蚂蚁。
“我在保护蚂蚁。”
闻言,大祭司有些惊讶: “您这么做有意义吗?”
“我怕我一动就会踩到他们。”幼崽闷声说着,还是没有起身。
大祭司眼里有些复杂,站在一边等着,直到那些蚂蚁大军没了踪迹,蹲都蹲麻了的雄崽才起来。
他兴致冲冲道: “大祭司你看,他们都已经平安回家了。”
几秒后,白发雌虫嗯了一声。
又一次雷雨天,已经是亚成年的雄虫可怜兮兮出现在了大祭司的卧室里,那头蓬松的金发被雨水打湿,白净的小脸上沾着雨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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