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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他不要命了。

骂他有病,为了一只狗有必要吗。

江屿说不出话。

他好像回到了十七岁那年,第一次在公交车站看见傅修时的时候。

他远远看着,没有问傅修时要那把伞,而是转身冲进了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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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看了眼时间。

他其实很奇怪,今天不是老板生日,老板还特意回去陪江少爷过生日吗?

怎么突然要他送文件。

前面那辆车开得很快,程远开车比较谨慎,大晚上尤其是下雨,他怕路上突然蹿出来什么人。

他没有前车视线,快到人行道的时候,借着明亮的路灯,看见公交车站那儿似乎有个人打了个停车的手势。

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那个人身影看起来还挺眼熟。

程远放慢了车速,他还以为前车会停。

但没有停,甚至没有改灯。

程远皱了皱眉,感觉不太对劲。

那个拦车的人,突然冲了出去。

程远连忙踩下刹车。

前车的刹车声巨大。

但似乎没来得及。

出车祸了。

程远本该驱车离开,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没多久,他发现前车司机又重新回到了车上,似乎想驾车离开。

没办法,程远只能立马下车,一边给傅修时打电话,“老板,我这边出了车祸,可能需要晚点……”

他已经走到了肇事车辆旁边,正准备敲车窗,告诉对方他的行车记录仪已经记下了一切。

然而话头突然卡住。

他看见了躺在雨中的人。

怀里白色的被淋湿的小狗不停地嗷嗷叫着,脑袋蹭来蹭去,似乎想要把昏迷过去的人喊醒。

程远愣在原地。

傅修时说:“知道了。”

“老、老板。”程远哆嗦,“被撞的,是,是江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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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修时最近一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一个画面。

画面里没有他自己,只有江屿一个人。

公寓里江屿面色平静地跟他说:“傅修时,我们分手吧。”

下一秒,江屿走出公寓的门,疾驰而来的车辆行驶而过。

江屿浑身是血地倒在了他眼前。

心脏加速跳动得厉害,傅修时瞬间睁开了眼。

眼前,江屿依然躺在病床上。

头部撞到地面,受创,有淤血,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严重的伤。

但依然躺了三天。

傅修时面色平静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印象里,江屿一向是充满活力的,不管什么时候。

很少见他这样失去生气的样子。

傅修时并不喜欢他这样。

傅修时看向床头的生命体征仪,一切都很正常。

江屿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病房门被敲响了两声。

门外,程远面色为难,“老板……”

他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拽了一下。

江肃怒气冲冲冲了进来,看见病床上躺着的江屿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

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昏迷了。

江肃本以为那天之后江屿会联系他,所以他耐着性子等。

等江屿自己把事情处理好。

没想到江屿一直没联系,他实在没能等下去,主动打了江屿电话,却一直关机。

连续几次都是这样的情况。

迫于无奈,他把电话打到了傅修时这里,得到的答案却是在医院。

江屿出了车祸。

一瞬间,江肃脑子都是空白的,他不知道傅修时是怎么平静地说出江屿还在昏迷中这几个字的。

事到如今,傅修时面色都是平静又冷漠。

在江肃要冲到病床前的时候,傅修时站起来挡住了江肃,“出去。”

他不想任何其他人踏进这里。

哪怕是江肃也不行。

“你有什么资格?”江肃一把拽起傅修时的衣领。

傅修时还是那样,语气淡淡的,“他在睡觉。”

片刻,江肃艰难地应:“行。”

病房里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江肃不想打扰到江屿。

程远胆战心惊地看着两个人一并出了病房。

老板这几天有些憔悴,公务是在病房完成的,但依然堆积了很多。

也没有离开过这里半步。

昨天程远半夜还接到老板电话,让他把一份签了名的文件带回公司。

大半夜,程远严重怀疑老板没有睡觉。

但那跟他没关系。

他也不敢问那天江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江屿进手术室的时候,老板还接了两个公司电话,平静地处理好了事情。

一出病房,江肃的拳头就挥到了傅修时脸上,傅修时没有躲开,生生挨了这一拳。

“阿屿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江肃喘着粗气揪着傅修时的衣领问。

傅修时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平静地说:“车祸。”

“我要听的是这个吗?!为什么会出车祸!”江肃不信傅修时听不明白。

“他那天不是和你在一起?他不是要给你过生日?”

“你跟他说了什么?!”

傅修时身形晃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继而又平静地说:“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你收下我的影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江肃越发愧疚,当初他到底为什么觉得,影棚能给江屿换来一段他想要的爱情?

他自己的弟弟他应该了解。

江屿要的是傅修时的喜欢。

可傅修时这样的人,能有感情吗?

他冷漠自私,哪怕此刻江屿躺在里面,他依然说着这种话。

就算他提起了影棚,傅修时也只是皱了下眉,似乎被戳穿了也没关系。

傅修时并不明白江肃突然提起影棚干什么,影棚和江屿又有什么联系。

连日来的未眠让他头昏脑胀,下意识看向病房里。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更重的拳头落到了他脸上,然后江肃被程远抱住了腰。

程远吓得不轻,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打了起来。

“冷静一下……江总……”

他在心里默念,我只是拿工资办事。

江肃没法冷静。

傅修时越是平静,他就是越是无法冷静,但程远铁了心的要劝架,他没法挣脱,只能指着傅修时,“躺在里面的是我弟弟,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我没有资格?”

“傅修时,最没资格的是你。”

“你和别人订婚,糟蹋我弟弟对你的感情,我对你客气,是因为我弟弟。”

“但你没资格获得他的任何感情!”

如果江屿出了什么事,江肃永远都不会放过傅修时。

他没办法原谅做下那个决定的自己,也没办法原谅傅修时。

傅修时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缓缓皱眉。

他和别人订婚……?

江屿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所以那天,江屿突然说分手,是因为这件事?

但他并不是真的要订婚,只是需要拿到那部分股份。

他看向病房里面。

江屿的胸口平缓地起伏着,意味着他还好好活着。

傅修时面色很快恢复了平静,他舔了一下唇角的血,然后说:“知道了。”

说完,他越过江肃,手搭在门把手上,想要重新回到病房。

似乎完全没有把江肃说的话听进去。

简直我行我素到极点。

在江肃要挣脱开程远的时候,值班护士赶来了。

病房重地,不准喧哗。

即使住的是独一楼的vip病房也不允许。

“你们谁留下来陪护?你是病人男朋友,你呢?”

护士本来以为躺在里面的病人家属并不关心他,所以这么多天以来只有男朋友留在这儿,不眠不休的,跟个机器人一样。

她进去换药的时候这人醒着,在看文件。

半夜去查房的时候这人还是醒着,在盯着人看。

有点吓人。

而且每次她进去,她都觉得对方的眼神很不欢迎自己。

“我是家属。”江肃现在并不想看见傅修时,甚至以后都不想,“他不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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