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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懒得再问。

他管什么闲事。

江屿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不回自己消息。

跟着松树出去,江屿看见傅修时家院子里站了个眼熟的男人。

是程远。

小白正冲着他叫唤,程远整个人手足无措,虽然他在宠物店见过小白几次,也喂过它,但小白似乎并不把他当朋友,对他还是很防备。

注意到隔壁有人出来,程远连忙抬头看过去,然后愣了下。

怪不得傅修时跟他说不要去打扰邻居。

程远还以为老板,哦不对现在已经不是老板了,还以为傅修时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邻里关系,怕狗吵到别人,原来是因为隔壁住了别人。

他就说傅修时为什么突然无缘无故花光钱买了一套房,这套房还是托他来办手续的。

曾经的老板一夕之间成了穷光蛋,还给他包了一份分别红包,程远也不可能不帮忙,现在不是上下级了,他还是没忍住问傅修时,“老板,您以后什么打算?”

傅修时当时没有看他,在看手机壳。

傅修时的手机当时是倒扣在桌上的,他的手机壳是透明的。

程远无意间瞥见那里面放了一张照片。

是一张很大的树的照片,像素不高,看起来像是哪里保存下来的,程远觉得很眼熟。

傅修时静默了好久才说:“重新开始。”

确实得重新开始。

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

不过当时程远只以为他说的是事业。

他没想过傅修时会搬到这里和江屿做邻居。

真是匪夷所思。

而且今天傅修时还拜托他帮忙喂狗。

程远这段时间在傅征手下干活并不好过,以前傅修时虽然对工作认真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但绝对不会像傅征那样不把员工当人,有什么错误都是员工去背,傅修时只会自己背下错误,然后让他们配合着把事情解决掉,秘书办的人在傅修时走后才感叹起傅修时的好来,完全忘了以前他们也是在傅征手下过来的。

程远自己也很怀念傅修时,他宁愿有一个工作机器上司也不想被上司当成背锅侠、情绪发泄桶。

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也是因为今天傅修时的拜托,程远才知道傅修时居然去开发什么游戏,做这种和他专业完全不搭边的事情。

“喝一杯吗?”也不是以以前的身份,程远问江屿。

江屿说:“行。”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了小区外面的便利店。

说喝一杯,就是一人开了一罐酒。

松树和小白被牵在外面的树上,两只狗互相绕着圈圈,看起来十分友好。

程远说:“老板没和我说他隔壁是您。”

江屿挑了挑眉,“他不是不是你老板了?”

程远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口,也不知道喊其他什么才好,干脆继续这么喊,“你们……”

“没和好,不可能和好。”江屿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否认。

程远无奈地笑了下,当时傅修时让他别去找江屿,他也确实没那个立场去说什么,半晌,程远解释,“我只是帮老板溜一下小白,您还记得小白吗?”

“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还记得吗。

“小白是您救下的那只狗。”程远以为江屿是没认出来。

江屿愣了片刻,“什么叫,我救下的狗?我什么时候救……”

江屿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好心。

但话说了一半,他抬起头突然看见外面小白正歪着脑袋看着透明玻璃这边。

后面的话都被吞了进去。

意识到江屿可能连小白都不记得了,程远连忙说没什么,转移了话题,“老板今天不一定能回来。”

江屿对傅修时的话题不感兴趣,转着酒罐盯着小白,程远以为他不会搭理这个话题,没想到片刻后,江屿笑了声,“他不是恨不得住在公司。”

程远愣了下,“您想起来什么了?”

“没有。”这种东西压根不用记忆。

那些聊天记录足够证明了。

程远低低哦了声,“他不是在公司,是在医院。”

转酒罐的动作顿了下,江屿起了身,“跟我没关系,酒也喝了,我回去了。”

他说着头也没回地出了便利店,牵起松树的遛狗绳,低头看见小白又乖乖蹲坐下来,人都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看向跟他出来的程远,“狗我带走了。”

小白似乎很兴奋,尾巴开始不断地摇晃。

江屿走后,程远给傅修时打了电话。

手机关机了。

医院里,傅修时迷迷糊糊睁着眼,手背上还插着针。

“你这样下去迟早把身体搞垮了。”

傅修时在的私人医院,医生是以前傅家的家庭医生,叫周衡,后来因为一些私人原因辞职了,但私下还和傅修时留着联系方式。

傅修时联系他的时候他还挺诧异。

周衡在傅家待了挺久,但见过傅修时的次数不多,印象里傅修时是那种性格冷漠到谁也不在乎的人,高高在上,标准的霸总人设。

周衡那时候还很羡慕傅修时有这样的家世。

但没想到再见,傅修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因为过度劳累差点昏倒,营养不良,几天没有睡觉,还在长期服用心理类药物。

但这几天没有吃。

因为之前一直借住药物入睡,突然停药导致傅修时直接失眠,也失去正常食欲。

傅修时眼皮动了动没说话。

周衡感觉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难以沟通,但现在这状态又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话就说这么多了,你要是再不睡觉,不吃饭,迟早英年早逝。”

傅修时闭了闭眼。

药物作用会让他嗜睡,这几天为了早起给江屿熬粥,他不得以停了药。

晚上睡不着,正好利用时间工作。

没想到差点倒下了。

幸好那时候是在公司。

没有让江屿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明明说好要好好养身体,让江屿看见一个健全自己的,但还是没做到。

他这样,江屿会更加讨厌他。

手无意识地抓住床单,脑海里也不受控制地冒出江屿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模样,江屿平静地跟他说分手,江屿说他们不合适……

这段时间的种种,被他刻意不去在意的那些话,一幕幕翻现出来。

傅修时胸口起伏突然频繁,连带着呼吸声都变得粗重,双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你怎么回事!?”周衡连忙检查他的情况,确认了不是药物过敏。

他这反应反而更像是因为心理问题引起的躯体反应。

“你的药呢?”

傅修时还存着一点理智,“……包里。”

看见那几瓶药,周衡又是一阵头痛,看着傅修时把药吃下去,周衡变得严肃起来,“你最好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不然我没法帮你。”

他也算是欠傅修时一个人情。

那时候他刚大学毕业,看见傅家招家庭医生,给出的薪资十分可观,但傅征并没有要录用一个应届毕业生的想法,那天傅修时刚好来公司看见了应聘的他,问他有没有感冒药。

于是他被短暂地留下来了。

傅修时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他的怀里好像突然落入了什么温暖。

是站在那棵树下的江屿。

江屿朝着他跑过来,伸开双臂,又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他急促地喘息着,又猛地睁开眼,喘着粗气看向坐在一旁的周衡。

-

一周后的早上,江屿接到了简文心的电话,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

江屿失神地看着窗外。

他这几天一直在做梦。

梦见他和一个人平静地说了分手,梦见他开门离开,遇到了一只白色的小狗,小狗一直跟着他,一直到一辆车疾驰而来。

头晕目眩。

明明睡了一晚上,却跟完全没有睡一样。

江屿捏了捏眉心,面色有些苍白,“明天晚上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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