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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由一个十来岁的女子将那位凌先生给领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灰色长袍看上去极为朴实的模样,只浑身散发着一股儒雅的气息,倒让人心生了许多好感。
说起来,这位凌先生还是忘禅的一位老熟人。不过两人也有很多年未曾见过了。
忘禅也没和他打招呼。
凌先生将第一段书说完一半,景伏远和景伏城才姗姗来迟。
他们应该是特地挑了一个人少的时间进来。
忘禅几人起身迎驾,景伏远随意地摆了摆手,坐下来:“在宫外头,无需拘束……凌先生这说的是哪一段啊?”
“便是最为经典的那段,白沙河景将军破百万大军。”忘禅答道,“螳臂当车却大获全胜。”
景伏远笑意盈盈的看向景伏城:“小城这名气是越发的大了,怕是全天下的百姓如今都知道有你这一位大将军了。”
景伏城笑了笑,倒也没谦虚。他可能是觉得眼前人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所以很多话都没放在心上。
但看到景伏远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味不明,忘禅心里头却是狠狠一跳。
凌先生说到最后一段,说景将军以一挡百,大获全胜,浑身是血但热血不减,全场起身鼓掌,议论纷纷,皆是讨论的景国有如此少年英雄,当一统天下,意气风发。
景伏远拿着茶盏,左右摇晃,一字不发。
如此一场结束,便到了中场休息时间。
中场休息有歌舞相伴,只见几个穿着清凉的女子从凌先生左侧飘飘然而入,很快就在台子上摆好了一个造型。
立在最中间的女子穿了一身青衣,尤为特别,倒很是引人注意。
他们这一桌的人都不由得将目光投了过去。
丝弦声起,那女子左右一晃,便是一曲霓裳羽衣舞翩然登场,很是平凡,可就在景伏远即将失去兴趣打算低头时,那女子脸上面纱突然飘然坠地,露出那张白白净净的脸来。
景伏远手猛地一颤,竟失手将那茶盏掀翻在地,热水蓦地烫伤了他的手掌。
一旁伺候的人赶紧上前替他收拾。
景伏远死死地盯着那女子,足足有半炷香的功夫都没有挪开过视线。
终于,一曲舞毕,景伏远站起身来,往台子前方走去。
跟随他的侍卫还未来得及依他的意思开口,便听下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天下楼何时做起皮肉生意了?”
紧接着,一个人从下方走出,立在了那女子身前。
正是宁乘风。
他一只手伸出,掐住了薛玉盐的下巴,往上一抬,恶狠狠道:“这不是我花钱买回来又逃了的小妓女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本公子的钱呢?!”\x04\x04\x04\x04
第23章 机缘
薛玉盐脸色一白,便要往后退,不曾想那宁乘风竟丝毫不把她当人,当即便扯着她一只袖子往后狠狠一拉,只听得“撕拉”一声,薛玉盐的半边胳膊竟就这么落入了众目睽睽之下,她当即慌乱的用手捂住自己的手,只可惜裸露面积太大,无论如何也捂不完。
也正是此时,方才翩然离开的凌先生竟突然倒了回来,脱下长衫,披在了薛玉盐的身上。
他挡在薛玉盐的前方,拧着眉头道:“宁公子,就当给我一个面子,有什么事,等我这三场结束了再说,可好?”
“面子?!”宁乘风闻言夸张地笑了两声,然后冷嗤道,“凌风,你真以为你有多大的面子么?不过也是个说书的戏子罢了,竟还在这里跟我谈论起面子来了!小爷我来看你这说书便已经足够给你面子了!”
凌风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里露出几分难堪之色,道:“宁公子此话有些许不妥,纵然我才气不够,但好歹是陛下亲赐的国嘴……宁公子此话,莫是在说陛下不是么?”
“老子管你国嘴不国嘴,这女人今天我是要定了,就是将她性命给撂这,老子也要将她带走!来人!”宁乘风狞笑着摆了摆手,他身后顿时上来了好几个身材彪悍的大汉,朝着薛玉盐那弱小无助的身影走去。
薛玉盐吓得蹲下去,徒劳无力的抓住凌风的衣角。
凌风被这几个大汉一把给推到一旁,狠狠撞在柱子上。
“救命啊!”薛玉盐被其中一个男人给抬起来,扔到了宁乘风身前,“谁能救救我……”
宁乘风抬手又是一扯,薛玉盐的上半身几乎完全裸露。
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她白皙滑腻的肌肤,而那宁乘风更是直接上手掐住了她的胳膊:“你要是依了小爷,小爷还能饶你一命,可你要是继续挣扎,小爷这只手,可就不是让你爽,而是让你死了……”
宁乘风这禽兽,看样子竟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对薛玉盐行禽兽之事,而这偌大的天下楼里,竟无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可叹、可恨。
宁乘风狞笑着要去亲薛玉盐,就在他低下头的那一瞬,“唰”的一声轻响,宁乘风蓦地停下了。
一只飞镖擦过他的耳垂,留下一道很轻的血痕,狠狠地扎入了地面。
宁乘风浑身一抖,恶狠狠地抬起头来:“谁毁老子的好事?给老子站起来!”
他夸张地起身叫喊,薛玉盐蜷缩着抱紧自己,将自己缩成一团,明显是被吓得狠了,正在瑟瑟发抖,惊恐万分。
他叫嚣着,仿佛这偌大京城无人可治他。
倒也是,他是宰相独子,宰相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他不知道在这京城嚣张了多少年。
再加上,宰相还是当朝皇帝的左膀右臂。如何能不嚣张?
只是那竹帘之后,先是走出了一双黑色的长靴,紧接着顺着长靴往上,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宁乘风从未近距离看过景伏远,但他每逢节庆跟随父亲进宫时,远远地瞻仰过龙颜。
起初他是怀疑自己看错了,还揉了揉双眼,但当他看到跟在男人身后的是他最熟悉不过的英公公,当即浑身虚汗疯狂地往外冒,腿软的坐了下去:“参、参见皇……”
英公公已经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宁乘风瘫坐在地上,脑子里疯狂的转着,很想说点什么来逃脱罪罚,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看到站在景伏远身后一左一右是忘禅与景伏城,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捆起来,先往顺天府送。”景伏远的眼神落到一旁的薛玉盐身上,然后突然往前迈去。
薛玉盐知道自己得救,双膝跪地,激动万分:“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起来吧。”景伏远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系在她的身上,遮住她身体裸露的部位,然后伸出了一只手。
薛玉盐仰头看他,有些瑟瑟发抖:“妾、妾不敢……”
“没关系。”景伏远干脆将她打横一抱,起了身。
忘禅收回视线,心道一句“阿弥陀佛”。
景伏城挑了挑眉,景伏远抱着薛玉盐离开此地时与他对视,他露出有几分戏谑的眼神来。
景伏远领着他的人走了。现场一片狼藉。
“还听书么?”景伏城问道,“真是一场好戏。”
忘禅看他一眼:“听吧,我花了好些金子买的票。”他说着领着景伏城往楼上走。
两人在包厢坐下了,景伏城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一只手转着手里那盏茶,终是没忍住开口:“你早就打上这主意了?”
“什么主意?”
“装,还跟我装。”景伏城往前凑了凑,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见薛玉盐第一眼,我就觉得她和你阿姐长得极像,所以你是那时候就看上她了?”
忘禅收回视线,沉默了一瞬,突然问道:“你也觉得?”
“自然。尤其是那双眼,若是带了面巾,便好似同一个人似的……像,当真是像。”景伏城道,“难怪皇兄会如此失态,宁肯暴露自己微服私访之事,也要救下她……这也算是薛玉盐时来运转,以后她入了宫,过得不会很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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