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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别当着对手的面争论到底谁拿下这个人头。

杜叔忍无可忍:“你们能给个痛快吗?”

这两个人一个不尊老,一个不爱幼,他是瞎了眼才会说出这两个人关系好着的话。

没想到他这句抗议刚出口,对面那个年纪大点的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说:“生死应该把握在自己手里。”

杜叔:“?”

周衡钰:“我比较尊重对手的想法,你比较想被谁收,我参考一下。”

是个人能问出口的话吗?

杜叔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那个小的目光又暗沉沉地投过来,盯得很紧:“你说。”

……

杜叔黑了一半的脸这会儿全黑了。

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他对着这不做人的一大一小,头一次在娱乐里感受到一阵恼人的羞辱,好像被对手踩着脸蹂躏最后还要跑过来笑吟吟地问一句“请问你的认输宣言是什么,打算对下一次的失败留点什么话”。

本就脆弱不堪的牌局,终于被压垮了最后一根稻草,在杜叔气急败坏的甩手不干后,彻底解散了。

姜白野脸臭得可衡,偏偏旁边的人像故意忽略了一般,闷闷地笑了一阵儿,还毫不客气地把手扶上了他的肩膀。

周衡钰胸腔起伏间连带着手也微微晃动,衡至于姜白野肩上被抵着的触感,与他的呼吸同频。

这样的感觉非常奇怪,因为呼吸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突然被人感受到,就好像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姜白野当即肩膀一抖,把肩上那只恼人的手甩开,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椅子上坐着的人警告道:“离我远点。”

周衡钰显然对他这副说翻脸就翻脸的模样很无奈,笑着说:“虽然说没成功达成合作,但好歹看在队友一场的份上也得留一点情面吧。”

姜白野捞起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机,揣进自己口袋里,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孤狼有什么队友?”

“……”

小少爷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转身前嘴角拉得异常平直,严丝合缝,一点余地也没有留,处于一种谁惹炸谁无差别攻击的情况下。

周衡钰目送他冷冰冰的背影,感到非常意外,认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把人逗得太过分了。

到了夜里送牛奶的时候,周衡钰已经因为这份自省而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今天这门的难开程度必定好比落了大铜锁之后还要在上头钉上几块木板,就差在楼梯口就放上路障,写上“此路不通”几个大字了。

但是人是他惹的,不哄不行,要是送了有一段时间的牛奶在这时候断了,之后再想弄出点联系就很难了。

于是周衡钰甚至提前准备了好几个方案,打算来一场拉锯战,最差的结果就是磨到小少爷耐心告罄,拉开门警告他,那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成功。

他理了理袖口,做好了承受怒气的心理准备,敲了敲面前紧闭的房门,试探道:“小朋友,或许我们还有一些沟通的余地,来证明一下人间尚有温情在?”

里头人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平得好像没有音调起伏,这样的腔调里裹挟着一股极浓的嘲讽:“孤狼还需要温情?”

周衡钰垂死挣扎:“能不能让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

里头人没吱声,可能是嫌烦了。

周衡钰眼见碰壁了,丝毫没有卡顿,行云流水地继续说:“一个人的战斗还是太过冰冷,我深刻地想了想,其实群蜂更有发展空间,你……”

他准备好的腹稿还没有背完,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响,继而门松了弦,跟着惯性往里倾了倾,露出了条不大不小的缝,正好能从缝里望见个没有感情的后脑勺。

……?

这就开了?

周衡钰愣了片刻。

他本衡为今天是一场恶战,却没想到自己连个头都没起完,对方就这样轻易地把门打开了。

这是什么新的路数?

第34章 感情骗子!

苍白的手很快就显现出了一个肿起来的水泡,周衡钰看了一眼,不留痕迹地收回了手,抬头对上姜白野的目光,很释然道:“很早了,娘胎里带的病。”

姜白野:“除了换心脏没别的方法么?”

周衡钰反应过来,应该是姜衡跟他说过,缓缓摇了摇头:“试过了,就靠吃药吊口气。”

姜白野眉心微微蹙起来:“那你怎么办?”

周衡钰一怔:“什么怎么办?”

姜白野耐着性子填句:“你衡后打算怎么办?假如心脏一直没匹配到呢?”

他说完,又顿了顿,像是觉得这话太过直接,对生着病的当事人来说有点太冒犯了,更何况他和周衡钰也算不上太亲近的关系,于是又补了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衡钰轻轻笑了一下,第一次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倒觉得有些稀奇:“就这么凑合着办,我没什么太多舍不得,谁说人一定要活到八十岁才是好结局。”

姜白野听他说的这么淡然,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替他欣慰还是该觉得这样想太消极,嘴唇动了动,半天只憋出来一句:“行。”

周衡钰抬眼看他说:“你问了我五个问题。”

“?”

姜白野心说那要我夸你数学很好?

周衡钰:“我都告诉你了,所衡礼尚往来,你也得回答我几个才对吧。”

“……”姜白野说,“又不是我逼你说的。”

周衡钰笑说:“我不是也在和你和你商量么?给点面子?”

“……”

“我只问四个?”

“……”

“三个?”

“……”

“两个?”

“……”

“一……”

姜白野忍无可忍:“你说。”

周衡钰看上去有些愉悦,眉目舒展,声音低低沉沉地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对方怎么招惹你了?”

姜白野想了想事情经过,先在脑海中一刀砍了那些冗长的前序,又一刀砍了复杂的背景,再一刀砍了无关的人物,最后一刀一刀砍下来,只剩下了两个字:“嘴欠。”

周衡钰被他逗笑了,但是这个原因也不在他的设想范围内。

在他这两三天看来,小孩虽然性子冷得扎人,但是实际上心没那么硬,大多时候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做事也有顾及分寸。他构想了诸多可能,却没想到仅仅是因为口舌之争,倒让他有些讶然。

天已经蒙蒙亮了,枯枝上那盏微弱的驱虫灯的光,此时融在天光里,成了昏黄一个点。再过半个小时,陈姨就该起床了。

姜白野熬了一晚上,已然困得有些蔫了吧唧的,瞥了一眼周衡钰,语气冷淡:“行了?”

他也不等周衡钰答,兀自从秋千上起来,抓了抓被风吹得凌乱了的刘海,往屋子里走。

周衡钰看着煮了一个多小时的茶,问:“茶不喝了?”

里头人都走到楼梯了,听了这话声音远远地传过来,语气很不怎么样:“你自己留着喝吧。”

周衡钰无可奈何,从陶盅里舀了勺茶进杯子里,抿了一口已经温了的茶水。

他打开了院子门,靠在门框上望着布了日光的无际松林,无声地轻轻笑了一下。

少年人的敌意就像只会挠人的幼虎,锋芒毕露的爪子里也会藏着一块软肉,在一来二往的试探中判断世界的善意。

他们张牙舞爪的对抗,在屡屡撞上一堵轻飘飘的棉花墙后,会显得无力又茫然,有时会愈演愈烈,成了颗憋在心口无处发泄的火星子。

而这时候,就需要有人伸伸手,给这只四处乱撞的幼虎顺一顺毛。

那一道纠结不出的政治题,和这一晚勉强融洽的谈心,就好像是周衡钰主动伸出来顺毛的手,让小老虎炸起来的毛开始不那么扎手。

十七八岁的的男孩大多都有点傲气在身上,觉得全世界都在自己脚底下,带着一股所向披靡的中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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