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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叶长岐检查木板时,只依稀辨认出“长岐,快走”这四个歪歪扭扭地字,这次接过来后,居然发现木板上的划痕消失,全然如新。

有寒气从木板中渗透出来。

两块木板拼凑在一起,能读出完整的一句话。

寥寥数语。笔锋如剑。

罗浮山首徒叶长岐之墓。亡人……

亡人后面还有三字,似乎是个名字。却再也无法看清。

却不难想出,是谁刻了这块木板。

叶长岐收了木板:“动乱的魇鬼已除,走吧。”

三人收拾了行囊继续赶路,一路至阆中渡口,才换了水路顺江而下。

期间路过阆中峡,见两岸峭壁遮天蔽日,十分惊险,三人遂御剑一览阆中山峡,并顺手除去壁上猖狂的蛇妖。

十二日后,船停在了荆州九宋城渡口。

九宋城近日万人空巷,只因这里不仅是冰鉴集会的举办地,并且临近天门山——从九宋城出城后往南,大约三日,便可抵达天门问道的道场天门山。

叶长岐三人下了船,见旁边有一艘巨大的游船,船上下来数位身穿锦缎华服的修士。许无涯瞧了眼,认出了那游船,皱着眉别过了头。

仙阁蓬壶,一种出自徐州云顶仙宫的神器,遇水作舟,落地成楼。可随主人心意化山舍棚屋、仙阁台宇、周行舟车,十分耗费灵力,是名士趋之若鹜的风雅神器。

显而易见,这群人是徐州云顶仙宫的乐修,也来参加冰鉴集会。

叶长岐察觉了他情绪变化,问了句:“是旧识?”

许无涯点了点头,又说:“不熟。无妨。”

叶长岐便不再问。

三人入了城,打听南桥居士住所,得知对方住在九宋城南桥后头最末的一处宅院。

许无涯觉得有意思:“他名为南桥居士,还真住在南桥头?”

对方便和睦地说:“道友有所不知,近日九宋城修士云集,皆为参加冰鉴集会而来,南桥前的客栈早已被预订完,居士不得已才住到了南桥后。”

叶长岐问:“南桥前后有什么区别?”

对方说,九宋城城中有一条九溪河,将城内分前街与后街,而冰鉴集会沿着城中主道设会。河道与街道交错纵横,交错处便是南桥。

“南桥前街是集会中心,商贸往来,客舍常新,白日里人声鼎沸,相应的,督责更为严格,入夜便噤若寒蝉。”

“而南桥后街虽然也有集会,却大多设置铸造法器的铸器坊,不光白日开炉铸器,夜里还炉火不熄、鼓风不停,实在是吵个没完,并且督察还没前街严格。”

修士们虽怨声载道,却又知晓铸器艰难,名器法宝更是难得,只能忍耐一时,可历年下来,谁都不愿住到南桥后头去了。

他们想起良云生所言,南桥居士每时每刻听闻成百上千道声响,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不满南桥后的吵闹声响。

许无涯听完愁容满面:“大师兄,我们来得晚,估计也要住到南桥后头去。”

路和风冷着脸说:“不用担心,你没钱住。”

这次叶长岐与许无涯一同沉默了。

剑修很穷,特别穷,可以说除了剑一无所有,而罗浮山宗的剑修更是穷得叮当响,更何况他们三人的盘缠在路上便消耗大半。

叶长岐重生前手中有悬清法器,里面的法宝足够他结丹前取用,并且身为首席弟子还拥有自己的洞府与一整座灵山。

结丹后,他行走四方锄强扶弱、斩妖除魔,得来的钱财与宝物也一股脑放在了悬清法器中,所以从没考虑过钱这个问题。

但重生后,他手里除了一柄将倾剑,几套良云生置办的衣物,一枚储物法器,别无所有。

第十一章

许无涯表示自己虽然还有灵石,却没有流通钱币。剩下一个路和风,袖里乾坤里收藏有众多名剑,但照样没有流通的钱币。

许无涯叹气:“我就知晓你每次得了俸禄都拿去买剑了。”

路和风并不答话。

许无涯说得不错,路和风每次见着心仪的名剑,总是将全部俸禄拿出来买剑器,若是不够,便发了狠接任务,没完没了杀妖除魔,随后将得来的钱币与灵石都拿去买剑器与剑鞘。

有回良云生见他杀妖伤得厉害,心疼得紧,说要将自己的俸禄给他。

路和风半分没收。他眉骨上有伤,鲜血流淌不止,只得闭着一只眼,轻抚那冰冷的剑身,动作很是温柔。

事后被许无涯知晓了,气得骂他,你怎么不和流光剑结为道侣?

旧事暂且不提,当下叶长岐觉得拜访南桥居士可以暂时靠后,囊中羞涩的剑修们于是先去解决住宿问题。

《山海图册》有言,天上街市,人间琳琅,此乃冰鉴集会。

猛然间,一声高亢嘹亮的乐声刺破云霄!

这声音当真惊天地泣鬼神,直叫叶长岐步伐一顿。许无涯轻嘶一声,揉着耳根,停下与大师兄交谈。

路和风抱着剑跟在两人身后,见他们停下步伐,诧异地望向二人:“怎么了?”

显然被这一声震慑头脑的不止叶长岐二人,附近的修士们通通循着声响望去,见到一位碧眼丹髯的乐修,手里拿着一只金口角的木管,这木管上尖下圆,状似喇叭。

乐修口音古怪,说手中乐器为“灭声”,是雍州走商的商人从大荒之外带回九州的乐器,这乐器一旦吹响,音色雄壮嘹亮、铿锵有力,如同裂石惊云,力压九州乐器。

在场围观的一位抱琴的乐修不信,非要和他合奏一曲,瞧一瞧怎么个“力压九州乐器”。

两人设座演奏。

初时,只有乐修演奏,琴声壮怀激烈,众人听出是名曲奔马,但“灭声”加入后,那高亢的声音瞬间掩盖住泠泠的琴音,且声音极大,几百米开外都能听见!

当真是,“灭声”一出,谁与争锋!

叶长岐失笑,对揉着耳朵的许无涯说:“这灭声当真有趣,他一出声,居然把琴声全盖住了。”

抑扬顿挫、如火如荼,也不难听,就是太适合民间婚丧嫁娶这类红白喜事了!

许无涯正想接话,又听那乐修吹奏到高潮,吹出一声中气十足的长音,粗犷明亮,少说方圆千米都能听见。

这还是不带灵力的演奏,若要是换个乐修大能来吹奏,至少方圆十公里能听见“灭声”毁天灭地的声响!

这哪是什么乐器?

这是流氓!

他看向身边的路和风,只见对方抱着剑若有所思,便想起之前路和风所言:要买一样乐器给他吹奏。

果不其然,路和风转过头问:“无涯师兄,你觉得灭声怎么样?”

许无涯心想,如果他回复不好,路和风肯定为了膈应他买下来,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嘉奖似的鼓掌说:“妙!妙极了!声如裂石惊云,可闻百鸟朝凤!”

路和风点头,当即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唯一一颗夜明珠,抛给那位乐修:“那好,我买了!”

许无涯:?

叶长岐乐不可支,斟酌着选了一个词:“哈哈哈和风师弟……当真品味独特。”

路和风拿着灭声走回来,递给许无涯,一手捏着流光剑的剑柄,沉沉地注视他,只说了一个字:“吹。”

一副不吹就拔剑揍人的模样。

许无涯只觉报应不爽。

最后是叶长岐劝住了路和风,三人于是分头在集会上打听消息。

叶长岐穿过琳琅满目的南桥前街,直奔南桥后街而去。

他听说南桥后街有铸器坊时便心中一动,知晓自己或许可打造一些简单的法器出售。虽然时间有限做不到鹤庐秋汀长簪那般精致,却也足够换些吃住的零钱。

南桥后街的铸器坊比比皆是,坊中铸器炉与炼剑炉青焰熊熊,热不可耐。有众多赤膊的器修正举着重锤敲打手中器物,他们专心致志,根本没发现走进坊中的剑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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