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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叶长岐点头,喊了一声。
二十四年前,路和风就十分听开枢星君与叶长岐的话,如今叶长岐喊了他一声,路和风也只是刮了许无涯一眼,随后松开了手。
叶长岐见路和风双目微红,知晓他哭过了,也不好开口,只得去问许无涯:“你又闹他?”
许无涯捂着自己咽喉,试图证明清
白:“这次真没有!”
与其说他闹路和风,不如说这木头调戏他!不,或许路和风脑里没有“调戏”这个词,单纯只是怒意上头挑衅许无涯,却不知他的五师兄的喉咙比一般人敏感。
许无涯要疯了。
他不知怎么说:“大师兄,你先把他带走。此事,明日我们再说。”
翌日,叶长岐上昨日用饭的酒楼买了些早点。
他在路上碰见云顶仙宫,对方运了大箱花去拜访南桥居士,又听闻谢青川不知招惹了哪位大能修士,被揍得鼻青脸肿,整张脸宛如猪头。
殊不知大能修士笑了笑,深藏功与名,提着早点回了院中。
许无涯刚起身,两人便一道去用早点。
许无涯问:“和风呢?”
“去楚江边练剑了。”叶长岐把专门给路和风定的鲜肉包子放在一侧,又将许无涯喜爱的肉粥递给他,“无涯,昨晚被和风打断了,你还没告诉我之后的事,比如谢青川。”
许无涯便说:“我当时不是说有一阵子来了乐修将我与莺娘带走了吗,谢青川当时也在,后来他听说了音修虽修炼不易,可一旦修成正果,实力比乐修少说强了百倍,便觉得身为音修的我迟早会将他比下去,于是白日里便给我端来辛辣刺激的食物,我饿得很,吃了,便被辣哑了嗓子,再发音往往有那么几个音不准,于是免不了一顿抽打。”
“后来那傻小子估计是听说了什么,就不再送辛辣食物过来,而是混着寻常食物送碗水过来,那水无色无味,我以为是寻常的水,便喝了,结果连着几日发不了声。乐修以为我被抽坏了喉咙,于是把我卖了。”
“这事还是后来我听那家主说的。说是培养音修,其实他们根本没打算培养我。而莺娘见不到我,就打听我去哪了……有人故意同她说,我唤了哑疾,心有不甘,撞死在牢里。莺娘本来就身子虚弱,一听我没了,于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含恨而终。”
许无涯很冷静地说完了故事,也喝完了手里的粥。
叶长岐在他脸上看不出半分难过,只说:“师兄知道了。”
他又问了一些音修注意事项。正巧路和风推门进来,手里拎着流光剑,束起的长发略微有些凌乱,路和风目不斜视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掀开一笼包子,腾腾的热气柔和了他刚毅的面容。
许无涯才发现,六师弟如今同开枢星君越来越像。
叶长岐叮嘱他:“和风,以后不能按你无涯师兄的喉咙。音修的喉结十分敏感,你若下手必须避开。”
路和风没搭话,隔了半晌才说:“好,以后我只打他脸。”
许无涯:?
许无涯很想问他,能不打我吗?
叶长岐似乎也没料到路和风是这个回答,琢磨了半天,最后只能随他去,只道大不了到时自己在边上看着点。
用过早点,许无涯说要出门了一趟,隔了一阵路和风也要出门,叶长岐索性一关院门,转身去了铸器坊——上一批首饰法器全部出售,他需要铸造一批新的换取灵石与钱币。
叶长岐走进铸器坊中,今日铸器坊中略有不同,几位铸器师拎着锤正在交谈。
“听说了吗?云顶仙宫的谢青川没了!”
“不是早上才说他被人揍了一顿,脸肿成猪头吗?怎么才过了半个时辰就成死人了?”
“不晓得咯,估计他这次是真惹了什么不该惹的大能修士吧!”
叶长岐面不改色,走到自己使用过的金炉前。
“还有传闻,不知真假,说是罗浮山宗的那位没了!”
“什么那位?”
“就是二十四年前失踪的那位,其实是身死道消了!”
“罗浮山宗不是一直说他会回宗吗?”
“回个屁!人早死了,尸骨无存,魂归天地的那种,懂吗!罗浮山宗说他会回宗,无非是图个心理安慰!死人怎么回宗,难不成把魂魄唤回去?别开玩笑了!”
金炉碰地一声炸碎。
铸器师们纷纷转过头看那炸碎的金炉,碎成数瓣的炉中留有一枚晶莹剔透的耳坠,法器上残留着淡淡的金色灵力,而铸造耳坠法器的铸器师早已不知去向。
第十八章
叶长岐将赔偿金炉的灵石交给铸器坊的坊主,之后又去见了南桥居士一面,将昨日在仙阁蓬壶中之事告知了对方,又说了街上的见闻。
南桥居士听完没有发表看法,只瞧着他面上黑纹淡了些,问:“你灵力恢复几成了?”
叶长岐昨夜从许无涯那回去后彻夜未眠,只顾着聚灵恢复,闻言回答:“五成了。明日大可出发去岩泉古墓。”
南桥居士于是点点头,递给他一张清单:“你去冰鉴集会将这些器物买来。”
叶长岐接过来,扫了一眼:洛阳铲、摸金符、长明灯……杂七杂八,挖坟掘墓的工具是应有尽有,顿时失笑道:“居士,我们是去找心魔还是盗墓?”
南桥居士神秘地说:“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朋友墓可大着呢!你想下去,没那么容易!”
叶长岐依照清单上一样样购置过去,忽然见一清单最末写了一样——夜明珠。
墓中漆黑需要点灯,叶长岐理解,可不是有长明灯了吗?然后他又看见了下一行。一块翡翠白玉。
白玉是用来辟邪的吗?能有三个剑修驱邪?
身为罗浮山宗大师兄,叶长岐头一次觉得茫然无知,但他仍然面不改色买完了清单上罗列的器物。
返程时,叶长岐遇到了云顶仙宫的人,随后又有几位修士从他身边匆匆走过,这几位修士的服饰与乐修的服饰风格天差地别。
叶长岐脚步一顿。
后面几人的衣袍轻薄如蝉翼,四象云纹经纬相织,行走款摆间日月星辉的暗纹鎏金。帛青赤色的系带,末端各垂一枚五色石流苏。
是天宫院的观星法袍。
叶长岐忽然回忆起一事,画卷上的开枢星君身上就穿着这么一件观星法袍。
所以他的师尊其实是一位剑道与阵法双修的大能。而师尊会的,他身为首徒理当研习,所以才学了剑道以外的阵法、道法等。
至于天宫院的人为何在此。
叶长岐隐隐有个猜测。若是云顶仙宫的谢青川真如传闻所言被大能修士杀害,天宫院的人作为这届冰鉴集会的主持理当出面负责。
叶长岐举步往南桥居士居住的院子走去。
在他身后,天宫院的阵修们开了阵法,正低声交谈:“你们觉不觉得,刚刚过去的那个人身形有些眼熟?”
“不是身形,主要是气质。”
“怎么个眼熟法?”
“很像尊上从罗浮山宗抢回天宫院的那位。”
“那是抢吗?那是送了整条一山脉的五色石请回来的……”
“可人家不是退回来了吗?”
……
岩泉古墓有多大?
若将九宋城与之对比,岩泉古墓至少有三四个九宋城那么大——这是罗浮山宗的三位剑修听南桥居士说的。
叶长岐三人各自立在自己的佩剑上,而居士立在龙庭上,衣袍猎猎,正兴致勃勃地介绍。
“以我们目前所处的地方为起点,往东走十里,往西走十五里,北走到能眺望楚江的地方,南抵达岩泉,所过之处皆为我老友安寝的陵墓。”
许无涯抱臂往下眺望:“居士这位老友什么来头,睡觉的地方还挺大。”
南桥居士卖了个关子:“等你们见到他就知道了。”
四人按照居士指引飞到南边岩泉之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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