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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都倾向于佳明的死和天谦集团有关。不久前,姚立果举报天谦集团负责人涉毒,且和国外贩*团伙有密切往来,证据充分,我们已经核实。佳明的遗体还在打捞,至于景川……他当年的吸毒检报告没问题,审核程序我都逐步看了,都问过了。你和尚名说说。”

“姚立果?原来他还活着?也是,他应该活下来的。”

“宋唯啊。”

看影子,郭守阳拍了拍宋唯的肩膀,“真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再坚持一下。卓天谦是本案的重要嫌疑人,董乾这场车祸是本案调查白热化的前兆。冉一那边一定要做好工作,保护好她,千万不能再出差池。”

“是。”

我还想接着听,忽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白尚名两指夹着段没点燃的烟,看我的眼神似乎是在等个解释。

“借火?”

“借人。走吧小冉同学,审讯室里茶都泡好了。”

“哦……诶?审我?”

白尚名可没打算和我解释,瞧着我怀里抱着的宋唯的外套哼哼一笑,招招手便大步流星出了接待室。

“姓名?”

“冉一”

“昨晚十点你在干什么?”

“我被名叫白茶的服务员带到了章村。”

“具我们了解,他们往章村带人的时候会在车上蒙好客人的眼睛,而且手机在进入按摩店时会被没收。短信是你在什么时候发送的?”

“在我上楼前。”

“章村有近两千户人家,范围足够大。你对章村很熟悉?还是说通过定位?为什么能确定自己所在地是章村?”

“不熟悉,也没有定位。但是我好像去过章村的那个按摩店,要不就是那个按摩店附近。总之,我下车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除了章村,我想不出那里还可能是什么地方。”

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对面警员问得很急,眼下乌青,看来昨晚市局里除了我就没人休息过。

“那你以前去过章村吗?”

“不久前吴颂声就约我去过。但我们离村口很近,没有深入章村。”

“之前呢?心心按摩店的位置就在章村中央,你是什么时候深入章村的?和谁一起?去干什么?”

“我……记不清了,真的。”

“啪!”另一个警员重重拍桌,厉声道:“记不清怎么可能在短时间通知警方?”

“啧……”我无语地把头转向单向透视镜,不出意外的话,白尚名应该在镜子后面看着。僵持了一会儿,比较和善的小警员又说:“今年一月十九日晚十一点三十四分,我们收到你报警,说有人会在章村沙湾路115号入室伤人,对这件事有印象吗?”

“嗯?我报的警?”

我脑子里都是昨晚混乱的画面,依稀还能记得自己在吴颂声的哀求中离开了出租屋。难道我提着剪刀去章村是为了救人?而不是伤人?

“你在伤人未遂后从三楼坠落。警方赶到时,你陷入了昏迷。”

“啊?这……我为什么要伤人?伤了谁?”虽然此情此景下,我反客为主看起来很奇怪,但是我真的太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嗯,好的。”警员不听我问问题,扶着耳麦答应一声,便一起收拾东西出了审讯室。我想单向透视镜白了一眼,假笑道:“白队,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我难道连知道事件后续的权利都没有吗?”

我在审讯室大约坐了十分钟,手心开始冒汗。我喝完了剩下的水,过于安静的环境让我吞咽困难。小腿在不可控制地战栗,心跳声越来越明显。我暗自叫苦,这样频繁地接收信息碎片是件极为痛苦的事情。我咬着指尖勉强冷静地分析起每一次回溯——首先,都要有特殊的环境或人,这些环境曾给我带来极其深刻的感受,以至于我能条件反射地感到恐惧、恶心、憎恶、疼痛……

“咔”

清脆的开关声一响,我头顶的白炽灯熄灭。我脑子里原本紧绷的神经倏然断了,冷静与我渐行渐远。我捂住头,手指插进头发一把一把从发际线向后滑,我感觉每滑一把,心里那块因为快要结疤而发痒的伤口就舒服一下。于是下手的力气越来越大,抓挠的对象也从有毛发保护的头顶变到了光溜溜的手臂上,我手上摸到了黏糊糊的液体,手臂的痛感带来的快感也越来越明显。

“冉医生,我求求你。借我点钱吧,他们说三天后拿不到钱就要把我的照片发到网上。求求你!求求你了!你不是说自己不会见死不救吗?”

……

“就是她!妇产科医生性侵患者!大家看看!就是她!”

“垃圾人!还敢来上班?太嚣张了!”

……

“啊啊啊啊啊!”

太阳穴牵连着双眼的肌肉刺痛,我的喊声被墙上的软包吸收,像投到水里的散沙,连水花都激不起来。层层叠叠的幻听接连而至,我摇晃这禁锢住我的椅子,涕泗横流。

“你是医生,治好病就是你的职责,多管闲事可不好。”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忽然打碎了杂声,无比清晰地在我面前大约一两步的地方响起。强烈的抽离感让我脱离了第一人称视角,只见在一间暗房里,拿着电棍的男子捏起了我的脸。

“你有人在公安局?哼……在武名,公安局能动人家吗?能吗?”

……

“宇安!在宇安!福利院!!”听到这句话后,我被人推下了楼。

……

“啪嗒!”

我听到一声巨响,眼前白光驱散了所有的幻象。

“冉一,冉一松手……松手。谁干的!还不快把人放出来!”

是宋唯,我摇着头,她的衣服被我指尖的血迹染脏。我嘴唇发麻,咽了口唾沫说道:“不要,宋唯……先别。我有话说,有很重要的话说!别哭啊,别哭,我想起来了。”

我轻轻摇着头,想要伸手帮她擦眼泪,手却被锁链拉住了。宋唯一言不发与我静静相视,我满脸是汗,勉强笑了笑,“是好事啊……别哭了。”

众目睽睽下,她飞速将脸贴近,俯身朝着我的干裂的唇吻了下去。我半站起身迎接,审讯椅被晃得“咯吱”响。

“咳咳……那么……呃……”

白尚名的声音跨过宋唯的头,企图把我们岔开。宋唯擦干净我脸上的汗,含着眼泪,果决地走出了审讯室。

众人落座后,白尚名替换了方才比较暴躁的警员。另一个目睹了全过程的警员好像还没回过神,白尚名朝着他后脑勺一拍,顺手点了点他面前的纸笔。

“白警官,我想起来了。那天,那天是一月十九的前一天,雪下大了……”

那天是一月十九的前一天,雪下大了,我被关在“有容医院”的地下治疗室已有半个月。有容医院前身是市二医院,是武名最有名的精神病院。由于市区改建,二医院从原址迁到了章村。现在它又在章村打造了一个学校“正心书院”,如果今天我表现得好,那么将会到那里接受下一步修养身心的治疗。

“嚯……这天可真够冷的,雪又下大了。”

矮胖的男人打开了暖气,哆哆嗦嗦在我面前换上了白大褂。他打开机器,例行消毒。“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早已把我的神经磨出老茧,威慑力远不如一个月前。

“怎么样啊?今天吐了几次?”

“两次。”

“诶,不错不错。来,今天咱么录个视屏给你爸爸看看,也叫他放心。”

面对镜头,我挤出了开心的笑。刘主任为我打光,这会使得我眼睛有神,看起来气色很好。他满怀期待地在镜头后笑道:“你好啊冉爸爸,孩子接受治疗很配合。她现在很想你,我相信你们很快就可以见面啦!来,冉一,和爸爸打个招呼。”

“爸爸,早上好,我十分想念你和妈妈。经过这一个月的学习,我十分后悔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作为一个女儿,我不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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