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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她从没和我说过。”

“这些事你就算问她,她也不一定和你说。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从宋唯上高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宋家阿姨在宋唯高二时走了,要不是你,她可能很难撑过来。你对于她来说是不一样的,这一路上她都在失去,性子越来越独。我之前对你很有意见,因为你凭一己之力让宋唯体验了两次她最畏惧的离别。我替那傻丫头不值,不懂她为什么会陷在你这里出不来。”

白尚名见我低下头,缓缓道:“可是这些天对你进一步了解,我也慢慢明白了。我相信你从前的离开都有理由,也希望等所有事情结束后,你能好好地和宋唯一起生活。”

我不敢和白尚名对视,那希望太殷切,殷切得像请求。我不想发出什么誓言,只能说一句抱歉。

“白警官,如果我这次回不去了,你能帮我给宋唯带句话吗?”

“有我在,你一定能回去的。不要说这种话,要是连人民群众都保护不好,这身警服我也不用穿了。”

我知道不需在多言,白尚名眼神坚毅,不容置疑。

动车在这个站要停靠得久一些,白尚名拍拍脸下车抽烟。我坐在车上复盘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有些东西横向纵向对比,忽然清晰起来。

他抽完烟,还没坐稳就对我说道:“我们背后,还有人在试图重演当年的案件。”

这个结论与老鬼口里的“高人”不谋而合,我捏着眉心,闭上眼。确实,事到如今,发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仿佛都是当年案件的柔和版。我被网暴对应秦景川受舆论攻击,刘寄的死对应秦景和的死,没有排气管的摩托就像当年的飞车党,而宾馆的火灾对应天籁KTV的火灾。

“有人在对点报应?”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概是这样的。”白尚名搓了搓胡渣,缓缓摇头道:“但是也不尽然。宾馆的火灾是针对你的,但是冉盛宇当年并不是火灾的策划者和参与者。”

我嘴唇一痛,才发现皮撕破了,“也许这场火灾针对的不是冉盛宇,而是顾勇。”

“顾勇?那怎么报应到你身上的?”

“白警官,我对警方说明当年偷听的事是在什么时候?”

“你第二次回宇安后的三到四天里。”

白尚名话音未落,猛地看向我,眼里的震惊与愤怒三七分。他一握拳,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意识到了恐怖的事情——我们中出了内鬼。

知道冉盛宇和顾勇的关系,又能推算顾勇对我的态度,这个人恨屋及乌倒是有些水平。更令人震惊的是,在我向警方透露后不到五天的时间里,他们就有了布置。

“我告诉你们这些消息后,你们做了什么?”

“你说你最近要在福利院附近活动,担心接不到电话。然后你就把冉凌的电话给了我。告诉我,这是你哥哥,你知道的所有东西他都知道。之后的几天我和他一直保持通话,是他协助我们完成了对勇盛制药厂藏毒点的推测,也是他从冉盛宇嘴里套出来顾勇进货的方式、路线、交易时间。他好像对制药厂的分布很熟悉。”

“呲、呲”

我刚要回复白尚名,手机振动了两下——杨禾发微信给我。

“冉哥,什么时候到。我来接你。”

白尚名见状,把头扭向了一边。

我忽然有种被大舅子捉奸的窘迫,回复:“你在宇安?”

“逢你之命,留守阵地。还有,慕白做调查报告做好了。我在改”

“多谢(抱拳)”

“客气啥(偷笑)”

杨禾真是个让那个人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我想起了早上和宋唯的对话。

……

“那是暗无天日的四天,我们几乎没吃没喝。我哥后来非常排斥别人的触碰,就连杨禾也不行。只要有人站在他身后,他就会非常紧张。更重要的是,他有愧疚。”

“愧疚?”宋唯无法理解。

“对,愧疚。”

……

要联系冉盛宇、顾勇、卓天谦、秦景川,老鬼一定把能说的都对警方说了。剩下的话,都是我的理解,也不必再与谁说。

这份愧疚是对秦警官的,更是对母亲的。母亲这些年来的装聋作哑,甚至骗得自己也相信了冉盛宇是爱自己的。然而事实上呢,她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她需要家庭,惧怕别人对离婚女性的眼光。于是,她漠视了孩子的求救,在冉一最需要妈妈的时候选择用昏睡搪塞过去,一次、两次、三次。

老鬼性别认同为男性,就算以冉一的女性身份和杨禾相恋,他也无法做到。他知道被欺骗的滋味,无法放任自己陷入这段一开始就具有迷惑性的感情,这对杨禾不公平。

我看着手机上的聊天框,打字:“禾哥,上次订宾馆,是你自己选的?”

杨禾犹豫了片刻,回复:“不是,是慕白介绍的。我们回武名那个星期,她不敢一个人住,就换了家安保比较好的宾馆。”

“嗯,好的。你能帮我顺一顺这些天发生的事吗?我脑袋被碰了一下,睡了几天,现在有点没缓过来。”

“啊?那么严重?医生说你只是压力太大,又受了惊吓才昏迷的?意思现在是更严重了?”

啧啧啧,一下子紧张成这样。我安慰道:“问题不大,不要担心啦。这点小伤算什么?”

“我希望你以后都不受伤才好。”

“哈哈哈哈,借你吉言”

放下手机,太阳已经完全没入地平线。秦宿雨说过,“囡囡,晚上不要出门。太阳落山了就不要出门,鬼会出来。”

婆婆,我来捉鬼了。

看着远处连绵的山,我知道快到宇安了。如果顾勇在宇安的话,捉他宜早不宜迟。

白尚名已经睡着,他要为未来几个小时的鏖战做准备。我眯眼休息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抓着这点时间写一封信,向我爱和我爱的人告别。

第64章 插曲?

杨禾同两个宇安派出所的人来接我和白尚名。刚到招待所放好行李,白尚名便打电话说稍后有人接我去宇安县县公安局找他。

“纸巾、创可贴、小面包,水、驱蚊水……呐,再带个手电,我给你放夹层。”

杨禾帮我整理着要带的东西,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时间紧迫,我坐在他身边吃着泡面,眼前一次又一次被面汤的热气熏起雾。

我想说点什么,总觉得有些话不能期待老鬼对杨禾说,于是擦擦眼睛笑道:“禾哥,别忙了。东西一切从简,我又不是去拉练。”

“拉练?你去拉练我倒不担心。”杨禾说着,又往我包里塞了块小糕点,“这种糕点是我前两天在菜市场发现的,可昭要我买的。个头不大,好吃又顶饱,跟着小孩儿混真不错,”

“可昭?你和她关系那么好了?”

“一般般吧,我跟他爸关系更好一点。不是你让我多关心关心那孩子吗?”

看见了吧,我怎么说的——就算老鬼让他跳进岩浆里游两圈,他都觉得水温刚好。

“禾哥,我快要走了。你过来和我坐一会儿吧。”我拍拍床边。

杨禾有些纠结要不要坐。

老鬼有洁癖,有时候连我都被嫌弃。可是在逼仄的出租房里,他也曾抱着未洗干净的被子哭得满脸鼻涕。我叹了口气,暗自庆幸都过去了,句号将在未来几小时内画上。

“过来坐吧,没事的。”

“哦。”

杨禾有些拘谨,他挠挠头,想说的话很多却不知道话头在哪里。

“杨禾。”

“嗯,怎么了?”

“你觉不觉得我和之前不太一样。”

“你不是冉哥。”

“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杨禾低头笑笑,他的羞涩让我的心揪了一下,“从你问我想不想建立一段亲密关系的时候。冉哥啊……她不会这么说的。”

“那是我自作主张,不好意思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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