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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给京城那边打招呼,让他们盯紧沈离秋的。”庄弗槿说,复又问,“陆铎辰呢?你见过他了吗?”
“见了,陆大医生那么忙了你还让他帮你调查,他真是焦头烂额。”
“铎辰怎么说?”
“人脸复制的手术只有帝国医院能做,在整形科,足够资格主刀的医生只有那几位,要么是陆铎辰的同事,要么是他的领导……”
庄弗槿:“铎辰已经做到整形科副主任的位置了。这种手术一定要在系统里有记录,如果只是普通同事,是无法在他眼皮子底下清除记录的。”
“陆铎辰也这样想,”陈雾说,“他把医院系统详细查了一遍,帝国没有任何沈怀珵的就医痕迹。能做人脸复制,还瞒天过海的,只有费主任。”
也就是陆铎辰唯一的顶头上司。
“有证据吗?”
“有。他说再给他点查证的时间,等你回到京城他亲口讲给你。”
庄弗槿清楚陆铎辰是多么谨慎的人,事情没有八分把握陆铎辰就不会说出口。
逐渐接近真相的感觉让庄弗槿每根神经都在兴奋震颤,而且这个费主任他并不陌生。
“费云充,齐董潇的前妻,我妈的好友。原来绕了一圈,搅动一切的人还在我身边。”
陈雾微微叹气。
他面前的庄弗槿冷静又坦然,可究竟受过家庭多少伤害后才能做到如此平心静气。
这里面的苦陈雾都看在眼里。
可他终究不是庄弗槿,他作为旁观者感受到的痛比不上庄弗槿亲身体会的万一。
“也许,你该好好和家里谈谈。”陈雾踟躇着,希望劝解对方。
“她这么恨我,沟通不了的。”庄弗槿面前摆着的还是沈氏夫妇的照片,他看了又看,说,“你说沈怀珵的爸妈是不是也很恨他,狠心让他变成别人。”
父母不爱孩子,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情况。
陈雾动容,说出了从前不敢说的话:“你也不要太为难沈怀珵了,我总觉得他也只是个可怜的棋子。如果能选,谁愿意被推上手术台,成为别人?”
第24章 庄家人全都是恶鬼
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消息,像石头一样堆在心里。
陈雾离开时,已经是后半夜的两点钟,庄弗槿独自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以为自己会失眠。
身体和脑袋都疲惫到极点,庄弗槿只能漫无目的地去想一些人和事。
他想到费云充,小时候经常来家里找母亲聊天,那时他叫她费姨。
费姨仔细端详他的脸,笑意吟吟:“呀,你和阿玫长得真像。”
盛玫脸上的表情有点僵住:“小槿还是像他父亲多一点。”
“对对,更像世卿。”费云充奉承道。
长大后回想这段往事,庄弗槿更觉出母亲的蠢。
盛玫恨不得对每一个人强调,庄弗槿是庄世卿的亲生儿子。
确实,庄弗槿前头的几个哥哥都是领养的。
他的出生,让盛玫更能在庄家挺直腰杆。
可这个女人真的不聪明,她见一个爱一个,被许多男人伤透了心。
小时候,庄弗槿经常能看到盛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垂泪,那样美的女人,却哭得那样凄惨。
盛玫的名声不好,庄弗槿一直被怀疑不是庄世卿的孩子。
在家中饱受排挤,被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抱团排挤。
帝国有规定,只允许子女成年后再与父母做亲子鉴定。
成年的当天,庄弗槿就被带去了医院。
庄世卿在他漫长的童年和少年记忆里都是缺席者,一月只回家一两趟,即使在家也从不与主动他交谈。
鉴定结果出来后,庄弗槿看到已经比他矮一些的庄世卿颓然弯下了腰。
庄弗槿心中升起一股报复成功的快感。
他们是实打实的亲生父子。
在十八年间相处成陌生人。
庄世卿觉得造化弄人,于是后来拼命补偿他,把几个养子都打压到边缘,给庄弗槿让路。
可真相庄弗槿一开始就知道。
盛玫在他小时候就告诉过他,他是庄世卿亲生。
是盛玫背着所有人做试管偷偷怀上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爸爸真相?”小庄弗槿非常委屈。
“我才不要告诉他,我就是要让他每时每刻都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盛玫鲜花一样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表情,“我在享受报复的快感。”
那时不懂,十八岁之后,庄弗槿终于在庄世卿的愧疚和懊丧里品味到了这种痛快。
他是父母不相爱的产物,也放弃了去爱自己的父母。
庄世卿送他再多的豪宅豪车也挽不回两人的关系,直到临终的病床前,庄弗槿作为到场的唯一亲子,签下了死亡同意书。
他记得庄世卿出殡那天,盛玫走在众人前头,哭得最痛最大声。
庄弗槿知道她不是哭她的丈夫,而是哭她的自由。
庄弗槿曾有一点心软,想放盛玫过她想过的生活。
可盛玫的眼光是真的差,竟然勾搭上了齐董潇。
庄氏集团的副手,她最好闺蜜结婚二十年的丈夫。
庄弗槿想这些腌臜事想到了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
迷迷糊糊睡去之前,他又回忆起他和盛玫的关系怎么恶化至此。
噢,好像是他在一个权贵云集的宴席上,亲口捅破了盛玫和齐董潇的关系,费云充当时的表情,庄弗槿现在都记得。
然后是盛玫的诅咒和威胁:“你和你爸都是恶鬼,你们让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爱,庄弗槿,你还记得报复的快感吗?有一天,我也会用在你身上。”
庄弗槿在床上翻了个身,心想,是啊,盛玫的报复他已经收到了。
沈眠去世,他变得和盛玫一样得不到爱。
他们庄家人全都是恶鬼,怨念纠缠,冤冤相报。
沈怀珵的出现,又是盛玫采取的新报复。
庄弗槿很久之前心里都有这个猜测,今夜终于被基本证实了。
他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大脑彻底累到无法运转,在天快亮透时沉沉睡去。
第25章 你不讨厌我啦?
庄弗槿连续拍了三天大夜场,不仅他,各路人员都累得人困马乏。
今天剧组全体休息,是刘先洛难得的一点贴心。
庄弗槿早晨才睡着,一觉醒来房间里寂静昏暗,不辨日夜。
他摸出手机来看,才发现关机了。
无奈只能坐起,进组半月以来没有修剪过的头发遮住了眉毛。
起床洗漱,给手机充上电,开机之后时间显示是同一天下午两点。
庄弗槿拉开窗帘,太阳光直直地照在雪地上,洁白刺目,晃得他闭了闭眼睛。
手机上的未读消息堆了很多,庄弗槿有点起床气,目前还什么都不想管。
只用床边的座机向前台订了餐。
他穿着黑色睡袍坐在床沿,才想起刚才的那一觉没有做梦。
似乎最近他都睡得安心。
从前夜半噩梦惊醒,心悸不已,浑身冷汗的睡眠障碍没有再发作过。
庄弗槿较真地回忆是从什么时候好转的。
他手机上专门记载有服用助眠药的日子。
他往回翻看停止服药的节点,那一天有记录一个日程:参加刘先洛电影发布会。
记忆潮水般回涌,庄弗槿记得那天,他第一次见沈怀珵,沈怀珵在发布会结束后缠上他,然后晕过去被他送医院。
是巧合吗?
怎么沈怀珵出现后他的睡眠改善了。
庄弗槿想不明白,有关沈怀珵的事情有时候会显现出秩序之外的奇诡。
门铃被按响。
庄弗槿以为是送餐员到了,出声说:“放在门口就好。”
门铃响了二声、三声。
这样听不懂话的肯定不是送餐员,庄弗槿想了想,难道是私生粉丝?
他从猫眼向外看,一个裹成粽子的人坚持不懈地叫门。
是沈怀珵。
“……”成为邻居以来,庄弗槿还没被沈怀珵打扰过,庄弗槿以为对方是学乖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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