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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么样才能饶了他。”沈怀珵抹去眼泪,他手指上已经空荡荡的,戒指被江彦丢掉了,“我对你……还有什么别的价值吗?”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江彦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根本不配我在他身上花时间。”庄弗槿回想江彦看沈怀珵时狂热的眼神,忍不住发出哂笑。
“但是你。”庄弗槿拉住沈怀珵的衣领,又嗅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木槿香,庄弗槿的手指伸入他的领口,抚摸到锁骨上方深深的沟壑。
他说,“沈怀珵,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瓷白的胸口被按出一片暧昧的红痕。
沈怀珵拢了拢松散的衣服,根本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我是男人。”
他想起除夕家宴上大嫂暗讽他们不会有孩子。
“你是不是想有后代,或许你后悔和我结婚了。”
庄弗槿欣赏着沈怀珵慌乱扣紧病号服的样子,他连被摸一下肩颈都会害羞。
“男人也可以生孩子。只要你肯吃药,这里会长出来子宫。”
他宽大的手覆盖在沈怀珵的小腹上。
对方的腰那么窄,他张开五指,就能完整地感受到沈怀珵肚子以下的平坦皮肤。
这样小的地方会长出一个新的器官,孕育出来生命。
庄弗槿开始觉得,这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沈怀珵害怕地向后缩,逃开庄弗槿的大掌:“那我岂不是会变成一个怪物?”
他恐惧的样子简直太迷人了。
庄弗槿眯着眼睛打量他瘦弱的身子,说:“你不想变成怪物,就只能让江彦变成罪犯蹲监狱了。”
他起身欲走,“我现在就去准备做你监护人的手续。”
“不要。”沈怀珵爬到病床尾,扯住庄弗槿的衣角。
男人转过身,在病患面前蹲下,非常温和地摸他柔软的头发:“不会很痛苦的,你只用坚持吃药,然后通过试管,把胚胎送进你的肚子里。”
第65章 再也没有人对我好了
沈怀珵午休的时候做了一个噩梦。
医生开给他的药片发挥了作用,强制他进入睡眠状态。
他们说这样可以让他受到撞击的大脑得到休息。
可沈怀珵在梦里看到有藤蔓在自己的身体里滋生,它细小的芽无孔不入,然后钻透他的皮肤,发出枝叶。
他的身体成为饲养的温床。
满肚子藤叶顶破肚皮的感觉,尖锐而怪异,让沈怀珵蓦然惊醒,额边冷汗流淌。
那种饱胀和无力控制,仿若孕育出孩子。
“可我已经答应庄弗槿了。”沈怀珵按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
他掀开被子下了病床。
庄弗槿靠在走廊上等他:“你做梦了。”
沈怀珵仍然穿上灰扑扑的外套,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你答应带我去看江彦。”
男人的手忽然掐上他的下颌,逼他抬起头。
庄弗槿的眼珠深且黑,沈怀珵在其中看到自己病弱苍白的脸。
“你是我的妻子。”男人一字一顿,“最后一次,今天下午之后,你不许再提起江彦。”
庄弗槿开车带沈怀珵去了一个警局。
江彦夜闹庄宅并且想劫持影帝的新婚妻子做人质。
这件事上了社会新闻,引起轰动。
寻仇?还是求爱?
江家少爷也是出了名的年轻俊逸,发起疯来如此地不给自己留退路。
沈怀珵被警察领进一件屋子做笔录。
“你要对江彦进行谅解?”穿着制服的男人面容严肃,对着沈怀珵提问道。
“是的。”
“虽然说整个案件中江彦只导致你一个人受伤,但他损坏了庄弗槿的财物,我们还要再去询问他的意见。”
坐在他对面的两位警察整理好了笔记材料,起身:“你再在这里等一下,等待庄弗槿是否要追究江彦的责任。”
沈怀珵独自待在封闭的房间,如坐针毡。
他还没有亲眼见到江彦,确认他的安全。
他对除夕夜的每一眼都历历在目。
对方受伤的右腿,脸上陈旧的疤,最后一面,是翻滚的汽车里,江彦疯狂又炽热的脸,沈怀珵扑到对方身上,紧紧护着对方的头。
也许过了一刻钟,有人推开门:“沈怀珵,你可以出来了。”
沈怀珵的呼吸都急促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扇门的,因为他看到警察身后,江彦垂着头在等待。
“江彦,你还好吗?”沈怀珵握住对方的胳膊。
看清江彦手指上满是裂纹。
他瘦了好多,身上少年的精神气极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颓败与狂热混合的危险气质。
江彦向后退了几步。
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现在要靠你救我了。”
沈怀珵讷讷地愣住。
“我帮你是应该的,你这几天拘留都是为了我……”
“庄夫人,”江彦打断他,“谢谢你高抬贵手。”
沈怀珵悬在半空的手,尴尬地握紧了。
“你怎么了……”
江彦冰冷的瞳仁直直对住沈怀珵的视线,竟是有些恨意蕴藏在里面。
在不远处看完全程的庄弗槿此时走到沈怀珵身边。
“你高抬贵手,有只白眼狼反倒不感恩。”
沈怀珵慌忙去捂男人的嘴。
庄弗槿趁机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江彦转头便走。
江彦的父亲在大厅焦急地等候儿子。
“孩子啊,”江父看儿子走了出来,连忙迎上去,“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命都差点搭到牢里面去了。”
他一扭头,又见到江彦身后的沈怀珵。
江父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沈怀珵知道他素来不喜欢自己。
“这次的事,真谢谢你了怀珵,”江父转化成一张笑脸,“果然结婚成熟了,庄家是户好人家。”
“江彦。”沈怀珵又去唤那个背影。
江彦像没听见,江父拉着孩子就要走。
“我准备送他出国了,怀珵,你以后好好生活,他这个小疯子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江彦、江彦。”沈怀珵不管不顾地追着他。
江彦坐上车,沈怀珵拍打着车玻璃。
“快走,”江父催促司机,“这种晦气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等一下。”江彦降下车窗。
沈怀珵眼眶发红,说出来的句子哽咽破碎:“你要走吗?”
他感到青春正在他的眼前呼啸流逝。
这个陪伴他成长的男孩就要从他的生活里抽身离开。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江彦。”
江彦把手伸出窗外,替他抹掉眼底的泪。
他们几乎额头相抵。
江彦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我留在这里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汽车侧翻的时候你说,和庄弗槿是假结婚,真的吗?”
沈怀珵诚恳地点头,落下来的泪花濡湿了对方的掌心。
“你要在他身边多久?”
“两年。”
“橙橙,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我会回来接你。”
橙橙。
回忆汹涌而过。
沈怀珵失忆后第一次醒来。
江彦告诉他:“你叫沈怀珵,不是橙子的橙。但我小时候很喜欢叫你橙橙来逗你。”
在沈怀珵模糊的视线里,江彦乘坐的车驶远了。
沈怀珵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世上唯一一个会无条件和他站在一边的人离开了。
过了几分钟,有一股力道拉沈怀珵起身。
庄弗槿仿佛忍耐了很久:“沈怀珵,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样子有多丢人。”
他掏出手帕并不温柔地擦沈怀珵的脸,想要把另一个人留下的指痕都抹去。
“江彦走了……”沈怀珵像丢了魂。
像路边可怜的流浪动物。
“所以呢?”庄弗槿不以为然,丝毫未动容,“他不过是个蠢货。”
“再也没有人对我好了……”
沈怀珵突然弯腰干呕起来。
脑震荡的后遗症此时袭来,让他感觉天旋地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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