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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珵声音低低的,很快被卷散在风里。

庄弗槿俯身去听,眉尾一扬:“你也学会和我谈判了。”

男人似乎感到不快,但没有发作。

他的手指关节勾住沈怀珵的围巾:“那我们明天去做孕检。”

电影院虽然已被清场,可京城的市中心行人密集。

他们虽步履匆匆,路过空荡的影院前时,却都会投来不解的目光。

今夜《旧塔》上映,影院个个爆满,为什么这家空无一人?

路边两个年轻的高个男生也惹人怀疑。

某一位路人举起手机对二位进行拍摄,闪光灯惨白耀目,沈怀珵被晃了眼睛,惊讶地用手背遮住脸。

庄弗槿把他挡在身前。

也许没有人记得沈怀珵还未踏入演艺圈的时光,不需要在意外界的眼神,自由地穿梭在京城的每一条小巷子里。

他是一只无拘无束的狐狸。

沈怀珵不爱诉说从前,庄弗槿也没有兴趣了解对方的过往。

因此庄弗槿无法得知沈怀珵闪闪发光的素人时期。

沈怀珵看着眼前男人宽阔的肩膀,看似是在为他遮挡,其实只要庄弗槿想,随时可以抽身而出。

他不懂爱。

以为爱情是庄弗槿给予他的所有,是束缚,是控制,也是他付出的所有,是患得患失,是自我沦丧。

他被教坏了。

庄弗槿是太差的一个恋爱对象了。

却是小狐狸几百年的唯一初恋。

全国绘画大赛第一名的成绩单,还装在沈怀珵的口袋里。

回家的车上,他捏着成绩单的一角,手臂颤抖不已。

庄弗槿过一条斑马线时礼让了一位老人,再看副驾驶座上的人时。

沈怀珵已经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他的泪总是无声而落,天大的委屈压在他身上,他像根羸弱的竹子,弓着腰,格外惹人怜悯。

铁石心肠的庄弗槿除外。

“孕检不会很痛的。”庄弗槿握着方向盘,对他的庄夫人说。

沈怀珵在做最后的挣扎:“我可不可以等大学毕业后……”

“需要多久?”

“两年。”

庄弗槿嗤笑:“你也只能活那么久了,在你还健康的时候,留下一个孩子,不好吗?”

不好吗?其实不好。

但沈怀珵没再反驳。

原来庄弗槿提起他的死亡,语气是这么轻松。

像谈论明天的天气。

哈喽

读者们好

这本书是我很近没写文之后,又捡起来的复健的拙作

不知不觉也连载了快二十万字了。

心情比从前写文的时候平静顺遂了很多,这篇文写得也很顺手。

接到编辑通知可以上架了

很感谢每一位投票和留言的读者

请还喜欢的朋友们一起看下去吧

第98章 备孕检查

京都医院,今天产科仅接待沈怀珵一人。

因为庄弗槿是医院的大股东之一。

悠长明亮的走廊内,沈怀珵独自坐在尽头的椅子上。

卫裤棉服,看起来还是一位稚嫩的学生。

护士走过来递给他一张单子,说:“这些都是你今天要检查的项目。”

沈怀珵看到纸上的字是长长的一列,其中都是复杂专业的名词,他根本看不懂几个。

第一项检查要在十分钟后开始。

沈怀珵四下望了望,依然没有见到庄弗槿的身影。

不会来了吗?

电影情节里,丈夫都会陪伴妻子做产检。

但那是幸福的伴侣。

他们不是。

整形科副主任的办公室内,庄弗槿对着一盆快要枯死的兰草出了五分钟神。

陆铎辰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你再看它也活不下来了,最近几个科室的医生都来过,说没救了。”

兰草的叶子很细很长,萎靡地垂在土壤里,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黄色。

庄弗槿说:“长得这么难看,像根韭菜一样,活不活着有什么要紧?”

他从花盆所在的柜子前转过身,漂亮的唇角微微下沉。

陆铎辰穿着白大褂,埋头看桌子上的病历。

一旁刚磨的咖啡散发出苦涩的味道,空气里还有消毒水的气息。

医院的环境实在算不上好。

庄弗槿觉得烦心。

找了只椅子坐了下来。

陆铎辰看出了对方的浮躁,手指托着眼镜,抬头笑道:“沈怀珵现在要进检查室了。”

庄弗槿短促地“嗯”了一声,没有下文。

“我经常好奇,你会狠心到什么地步。”

陆铎辰打量着他。

多年的朋友,心里藏的事彼此都再清楚不过。

陆铎辰知道对方手段凌厉,对待仇家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但那些都是招惹过庄弗槿的人。

以牙还牙无可厚非。

“你想说什么?”庄弗槿又把那盆兰草端起来,放到陆铎辰的办公桌上。

蔫蔫的叶子挨在陆铎辰的手边。

“想说,沈怀珵从前可没惹过你。”

“刚才他上楼,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太瘦了,像营养不良。”

叶片扫得陆铎辰有点痒,他耐心地抚了几下,给这盆病草整理出了一个还看得下去的造型。

“你总是这么善良。”庄弗槿说。

“之前你比我更善良。”陆铎辰无意识地提高了点声调,又很快平静下来,泄气地问,“所以,真的没办法了吗?”

庄弗槿冰冷地看向窗外。

陆铎辰道:“给他留条活路。”

“人人都在给沈怀珵求情。”

庄弗槿的面孔不染凡尘,“你的话,陈雾也说过。”

他喉咙有些发痒,但抬头看了看医院的禁烟标志,只能暂时忍下。

“沈怀珵被你消耗得几乎不剩什么了。你还敢让他去生育。助孕的药你也让我开给他吃,很多男人吃完命都会没了。”

陆铎辰面露不忍。

“我要一个孩子。”庄弗槿强调。

“你不是一个追求家庭圆满的人,你也不执着于后代。”

“你怎知我不是?”

“就算是,一定要用沈怀珵的肚子吗?”

“一定。”

他们一阵交锋下来,陆铎辰率先止住了话题。

庄弗槿真像块石头,多年旧友,也参不透他的心意。

他只能劝男人对沈怀珵好一点点:“怀孕生子是鬼门关,或许会一尸两命。”

庄弗槿的眼睛闭了闭:“他不会有事的。”

因为他是一只狐妖。

沈怀珵的秘密竟成了庄弗槿有恃无恐折磨他的理由。

因为强大的自愈能力,所以突破盆骨的极限,产子也没关系。

“我见过你后悔的样子。”

陆铎辰像入了魔,明知道庄弗槿不会听进去,依然旁敲侧击。

男人果然有些恼了:“别提沈眠,那时候我能力太弱,不能保护好他。”

现在的庄弗槿如此强大,肩膀上撑起的天,就是沈怀珵的全世界。

他从没有在沈怀珵身上体会过后悔的滋味儿。

“医院的环境太恶劣了,不适合养花弄草,”陆铎辰对他说,“你带回去养吧。”

一个沉甸甸的花盆就落在了庄弗槿的手上。

他道:“我先去公司,改天请你吃饭。”

就算吵架,他们的关系也是牢不可破的。

陆铎辰没能劝动他,在庄弗槿走后,独自推开办公室的门。

走廊上的小护士给他打招呼:“出去呀,陆医生。”

“去五楼看看。”

“我听护士长说,那里好像有一个单独做检查的人,没人陪,挺可怜的。”

陆铎辰桃花一样多情的眼睛里没半点笑意,也不像往常一样和人闲聊了。

“别乱传别人的话,干活去吧。”

沈怀珵又从一个检查室出来,腿软的快要站不住。

刚才分开双腿被机器探查太久了。

他一手扶在墙上,另一只手握拳捶膝盖。

有点喘不上来气,沈怀珵的背部完全脱离靠在墙壁,腾出一只手勾下脸上的口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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