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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沈溟沐送她出去,她一步三回头,依依惜别。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小姐在别情郎。

小狐看不过眼,挽着她去了。

22.温婉

晚间躺床上,赵绥绥依旧心潮难平。

小狐见她眼睛圆睁睁,毫无困意,遂问道:“小姐要请班小姐过来叙叙话吗?”

小狐的话问到赵绥绥心坎里,当即道:“去请。”

门户已倒锁,小狐贿赂上夜的婆子几个钱儿,婆子乐不颠给开了门。依旧从东面女墙过去,班府下人没一个不识小狐,到那儿亦是畅通无阻。

班雀也正有一肚子话想跟赵绥绥说,闻赵绥绥相请,头也不梳,裹个披风就去了。班雀出了名的厉害,下上丫鬟婆子皆不敢阻。

到赵绥绥寝房,两个女儿盖一条被子,肩相挨,足相抵。

浓浓脂粉香,满溢帐子。

“半夜三更叫我过来想同我说什么?”

“你先讲吧,你今天不是陪皇后娘娘逛御花园来着,逛得如何?”

班雀也不说话,径自将玉臂伸到赵绥绥眼前,白花花一条藕臂上套一只黄澄澄的金钏子,镶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宝石,贵美无比。

“莫非系皇后娘娘所赐?”

“亲自从腕子上撸下来给我套上的。”班雀难掩得意之色,“你是没看见钱若眉的脸色,唰地白了,差点维持不住大家闺秀的仪态。其他人更不必说。”

“钱若眉也在?”

“她那个心思你还不了解,遇上这种事岂有不往跟前凑的道理。皇后娘娘倒是夸她举止娴雅,有林下风气,有什么用,金钏子不也没有戴到她手腕子上?”

“这么说太子妃岂非你囊中之物?”

“那还用说!”班雀志得意满,“等我将来母仪天下,给你和沈溟沐赐婚。”

赵绥绥瞠目,“作死啦,这种话你也敢讲!”

“还不是早晚的事。”

“虽是早晚的事,但你这么说不是等同咒帝后……”

“天地良心,我哪有那个意思!”

“那就是咒我人老珠黄嫁不出去,反正二者必居其一。”

班雀捂嘴咯咯笑。

赵绥绥搡她,“你还笑!”

“不笑了不笑了,我的说完了,说说你的。急吼吼地叫小狐把我叫来,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赵绥绥把她的兔纹枕立起来,身子稍微坐起,背靠上去,酝酿半晌才开口:“我和沈大人没有可能了,我今天才发现他其实……其实是我的舅舅。”

“什么?”班雀叫声响彻屋宇。

“你小点声!”

班雀压低声音,“他怎么就成你舅舅了,未免太不可思议!”

赵绥绥娓娓道来其间缘故。

班雀听完问了差不多相似的问题,赵绥绥答覆她沈溟沐原话。班雀头疼道:“这个沈溟沐真会故弄玄虚。没准他编谎话骗你,你提防上他的当。”

“小舅舅有什么理由骗我?”

“这就叫上舅舅了?”班雀一脸无奈,“看来和你说什么也是白搭。”

“他确实是我舅舅嘛!”

“你确定?明明前几天你还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怎么突然就笃定他是你舅舅了?”

“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害过一场大病,忘记了许多事。但是这些记忆并没有消失,更像是冬眠了,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复苏。这阵子小舅舅带我重温了过去许多事,我的记忆慢慢复苏,想起了许多以前从未想到过的事情,我确信那不是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记忆。”

“即使这样,也不耽误你们两个好呀。”班雀摊开事实,“他是你娘捡回来的没错吧,既然没错,你们两个便不存在血缘。还有什么好怕。”

“岂能这样说,我母亲认他是弟弟,他便是我舅舅,我岂能对舅舅存……存那种有悖人伦的心思……”

“唉。”班雀叹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与你相配的郎君,这下子又告吹,下一个还不知在何处。”

“你不是常讲京城好儿郎多得是?”

“京城好好儿郎确实多,能得你青睐的又有几个?”

赵绥绥惶惶然,顷刻又释怀,欢颜漾满脸颊,“我不管,我有小舅舅了!”

“舅舅抵得上夫君?”班雀掐她脸。

“两者岂可并论!”

“不可相提并论,却可以兼得。”

“好你个促狭鬼,看我怎么拧你!”

班雀笑不可遏。

二女厮闹半宿方歇。

翌日班雀用了早饭方才回府,她去后不久朱樱又登门。问赵绥绥去不去钱府探望钱若眉。

“钱若眉怎么了?”

“御花园的事,你没听小雀说?”朱樱紧挨着赵绥绥坐,挤得她身上微微发汗,“皇后娘娘当着众女的面从胳膊上撸下金钏子给小雀戴,代表什么还不够一目了然?钱若眉指不定得多失落呢。”

“这样说来是得去探望探望。”

“她那个人平时高傲的像只孔雀,仗着祖荫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自以为太子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这次吃了瘪,岂可不去观瞻。”

“等等,你是去看钱若眉笑话的?”

“不然呢?”

“那我不去了。”

“不成,你必须去。我独个儿去她该以为我是去看她笑话了。”

赵绥绥:“……”

赵绥绥拗不过朱樱,到底随她去了。两人到了钱府,被告知钱若眉在前厅陪客,叫她们在花厅稍坐。

朱樱坐不住,拽着赵绥绥去逛花园。花园里遍开牡丹芍药,好不雍容。

“唉,怎么家家府上植牡丹,看来看去就那几种,好没意思。”

“牡丹是风尚,再说这季节也只有牡丹芍药了。”

“我家园子也净是牡丹,朝也看暮也看,令人生厌。”

“国色天香的牡丹也令人生厌,真不知什么花叫人百看不厌。”

忽有男声接着朱樱话茬儿发出一声喟叹。

朱樱赵绥绥循声望去。只见假山后转出两位郎君,其中一个二女皆识,乃是钱若眉的兄长,户ʟᴇxɪ部侍郎钱曾。另一人青衣白裳,仪容清隽,细看甚至有几分秀色。

说话的正是这位秀色可餐的郎君。

朱樱见那郎君姿色可人,上赶着问:“钱大哥哥,这是和谁游园呢,也不在房里陪嫂子。”

“我姑母家表弟,岑彧。年方二十又一,至今未婚,两位小姐谁看上了赶快领走,好了却我姑母的一桩心事。”

说的朱樱赵绥绥都笑了。

钱曾又向岑彧介绍二女,岑彧对朱樱反应平平,眸光落到赵绥绥身上时蓦地一亮,主动道:“赵小姐的名字可是取自‘有狐绥绥’之句?”

赵绥绥应道:“我娘好读《诗经》,我的名字确出自此句。”

“赵绥绥……”岑彧不禁喃喃念起,“真是好名字……”

赵绥绥螓首微垂。

钱曾拿手肘碰岑彧,“又痴了,小姐的闺名也是你随便念的。”

岑彧赔礼道:“是我唐突了,小姐勿怪。”

赵绥绥团扇遮脸,未应。

“久候了,今日姑妈来,聊得高兴,好不容易才脱身。”

钱若眉芳踪一至,光彩烨烨羞百花。妆容画得一丝不苟,衣裳服饰也是簇簇新,容光焕发,哪里有一丝一毫的落寞之色。

携众人凉亭里坐下,好一番畅聊。其间岑彧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瞟向赵绥绥,但凡赵绥绥有所察觉,他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佯装看风景。叫赵绥绥好不自在。

朱樱也不自在,借着钱府有客的由头,拉着赵绥绥早早告辞。

出了府门,和赵绥绥畅所欲言,“这个钱若眉,想看她一次笑话真难。”

“小雀说她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纵然心中万般失意,绝不在人前表露分毫。”

“小雀所言极是,难怪她来都不来。”

没有随从跟着,两人沿街漫步,恣意无比。经过一座二层小朱楼时,朱樱停下脚步,兴奋低喊:“快看,是名妓温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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