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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一个屋檐下住着,长此以往,难免惹人非议。”

“岂有此理!”赵绥绥难得动气,“我和小舅舅清清白白,为何非议我们?”

“清白不代表没动心思。”

“什么意思?”

“你没看到他看你的眼神,那眼神压根就不是舅舅看外甥女眼神。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你、你胡说八道!”赵绥绥奋而起身。

“绥绥。”他抓住她,将她锁到怀里,连忙道歉,“是我失言了,你别动气。”

彼时他们在一个僻静林中坐着,赵绥绥生怕给人看见,挣了挣,不料岑彧搂得更紧了。

“岑郎……”

“绥绥,我不想再等了,晚上回去便同母亲讲,要她请舅父上你家里提亲。”

“提亲?”

“我等不及想娶你了。”他在她耳边急促地吐字。手不经意触到她柔软的胸脯,回想起书房里春光微露的一幕,不顾一切扪上去。

赵绥绥惊慌似白兔,“岑郎,别这样……”

“反正我们都要成亲了,有什么打紧。”

岑彧摸够了才把她放开,赵绥绥坐回石凳上,浑身上下的肌肤涨成了虾子粉。岑彧爱极了她这副情态,烟视媚行,丰美娇憨,若非礼数拘着,他真想立刻占有她。

欲望平息后,他执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皇帝欲往洛河行宫待上一阵子,朝堂自然也要跟着搬去行宫。太子随驾,身为太子洗马的沈溟沐避免不了随行。

不放心赵绥绥独自在家,他问她:“愿意跟我去行宫吗?”

“岑郎去吗?”

“他一个小小的奉礼郎去行宫干嘛,你就那样离不开他?”

赵绥绥心想才不是哩。就是他不去她才去,他若去了她反而不去。自打上次一别,赵绥绥心里总扭着一股劲儿,怪怪的,想见岑彧又不想见岑彧。还有他说要请钱相上门提亲,她同样又期待又害怕。期待嫁人,害怕的也是嫁人。好在皇帝行宫之行,打乱了原有的安排,她可以趁机喘口气,仔细想想。

沈溟沐明白了她的意思,吩咐下人着手准备行装。

到了行宫,沈溟沐也不见得比原来清闲多少,每日还得到太子跟前应卯,陪赵绥绥的时间很少。商子煜和朱樱去姑苏玩了,不曾来行宫,周围几乎没有可说话的人,赵绥绥颇觉苦闷。好在钱若眉念着她,常常派人请她过去闲聊。

前两次都还好,不过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你一言我一语,时间恍恍惚惚打发掉了。到了第三次,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岑彧身上。

钱若眉握着赵绥绥的手笑问,“听我表弟说你们最近走得很近?”

赵绥绥的脸“唰”一下就红了,顿时如坐针毡,“也、也没有很近……”

钱若眉知道她有紧张就结巴的习惯,也知道食物可以缓解她的紧张,一边往她手里塞桃子一边说:“我们姐妹间闲谈,你莫紧张。”

但是赵绥绥就是紧张啊,钱若眉的身份让她没有办法觉得这只是一场姐妹间的闲谈。归根结底,她代表着钱家,她是岑彧的表姐。

赵绥绥扒开桃子皮,咬一口粉嫩果肉。桃子被冰镇过,到了冰牙的程度,不过香甜汁水涌出来的一刹那,赵绥绥紧张的情绪还是得到了舒缓。

“也怪阿彧,平时半点儿口风不漏,来行宫前一日突然急吼吼求我爹到沈大人宅上提亲。给我爹和我姑母都吓了一跳。”

赵绥绥一颗桃子啃剩半个。

“我们也不是没规矩的人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贸然登门。今天呢只有咱们两个,我们又是从小交好的,我诚心问你一句,可中意我表弟?”

赵绥绥咬着桃子,心里乱极了,可是钱若眉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叫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旁的话。

听到她几不可闻的一声“嗯”,钱若眉笑着将她揽入怀中,“那说定了,回到京城我爹就到府上提亲。”

赵绥绥浑浑噩噩回到房间,坐到床上,发了半日呆。

其实她还没有考虑好,怎么就答应了呢。她想起了沈鸾,双眼不禁蓄满泪水,假使沈鸾仍活着,她不至于连个替她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沈溟沐回来,惊见她梨花带雨,急问缘故。赵绥绥不想让他担心,拭去眼角的泪花,牵出一缕微笑,答:“小舅舅,我没事,我是高兴才落泪的,我……我就要成亲了。”

54.废立

行宫中有一座御苑,豢养着一批飞禽走兽,光锦鸡就有十几种,皇帝喜爱鲜艳事物,专门命人从各地收集来。还有那独角的青羊、羱羊、大尾白羊,也是千辛万苦收集来的,因为皇帝信奉独角能带来好运。

原本御苑不对外开放,今日皇帝心情好,携太子穆王游赏御苑,群臣后妃亦可入苑玩赏。

太子陪着皇帝,沈溟沐空出时间来陪赵绥绥。方进御苑,便看见十数个梅花鹿闲适地吃草,脖颈纤长优美,眼神温顺纯良。赵绥绥问沈溟沐:“小舅舅,我可以摸摸它们吗?”

沈溟沐陪她上前。梅花鹿被驯养得温驯无比,有人近前也不怕,自顾吃草。赵绥绥摸了其中一只梅花鹿的脖子,触感温暖而光滑。倒是母鹿肚子底下站的小鹿,怯生生的。赵绥绥揪下一把草递到它嘴边,小鹿愈发地退到母鹿屁股后面。小鹿的皮毛看起来更细弱更柔软,斑点也更可爱,料想摸起来手感更佳,无奈摸不成,赵绥绥悻悻地把草给母鹿吃。

林子边飞来两只孔雀,赵绥绥顷刻丢下梅花鹿跑去看孔雀。他们的到来使孔雀以为遭遇了ʟᴇxɪ敌人,“哗”地抖开雀屏,摆出威吓的阵势。赵绥绥饱了一回眼福,又跑去水洲边看鸿鹄,不光有鸿鹄,还有绿头鸭、白头鸭,棕颈鸭,间或地有那么几只红脸白鹇涉水而过,拖着长长的尾羽,带起一溜水花,沿着空际飞洒。

赵绥绥脸上落了几点,“呀”了一声,拿香帕蘸去,不忘问沈溟沐:“胭脂花没花?”

“没花。”

赵绥绥眼睛顷刻亮晶晶,“岑郎说这胭脂不怕水,果然没骗我。”

沈溟沐扭头往北去了。

赵绥绥微微讶异,她的小舅舅,这几日对她很是冷淡呢!心里犯起嘀咕,莫非觉得她烦了?又一想,她话也不多啊,也不是那跳脱缠人的性子,怎么就叫他烦了呢?

迈着碎碎的步子追上他,撒娇似的说:“小舅舅最近都不和我亲近。”

“快嫁人的姑娘,我与你亲近什么!”

啊,原来是为这个!赵绥绥挽住沈溟沐胳膊,两颗圆溜溜的棕眸望定他,安抚道:“小舅舅放心,我不会有了夫君就忘了舅舅,我和岑郎成亲以后也会经常来看你。”

沈溟沐胳膊从她手里硬抽出来,“谁稀罕!”

赵绥绥嘟着樱唇问:“为什么不稀罕,莫非小舅舅嫌弃我了?”

沈溟沐不睬她。

这回赵绥绥真的有点伤心了。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母亲早早去世,父亲不知踪影,亲戚远在天边,朋友也不在眼前,她目下唯一的依靠就是沈溟沐。虽然岑家还未上门提亲,但从提亲到成亲最多也就半年功夫,想到半年内就要成亲,进入到一个全新且陌生的环境,她的心是很慌很慌的。她不像班雀钱若眉那么容易适应,也不像朱樱万事不由心。她的心过于敏感,有一点儿风吹草动翻来覆去地寻思,仿佛那东西搁在心上下不来了。

她多么希望有人可以站在她背后,给予她支撑,给予她依托,告诉她不要害怕。因为她背后永远有东西可以依靠。竟连这样的人都没有。

沈溟沐看到赵绥绥肩膀抽动,轻轻地把她转过来,见她眼眶红红,泪珠儿纷纷披落心里跟着一阵抽搐,“好端端的,哭什么?”

“才不好端端。小舅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烦我了,是不是后悔认我这个侄女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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