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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还是来了。

相比上午那种难受到窒息的不适感，沈青宁此刻平静很多，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判死刑的重犯，挣扎是无意义的徒劳，只会让人心生厌烦，静等枪响才得体面。

陆栖刻意等着沈青宁开口问，但好一会儿也没人吱声，陆栖这才放下杂志，声音平淡道：“坐吧阿宁，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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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今晚可以睡你房间吗

沈青宁从没想过两人分手是什么场景，他以前最多有过打算，想赚够钱还了债，和所有被包养的一样按程序走人。

结果还没实现财务自由，沈青宁就拿钱买了套房子。

他犯了大忌，隐约意识到自己大概爱上金主了，陆栖一直说想和他谈恋爱，沈青宁心动、期待，他想成全陆栖，也成全自己，合力把沈青宁从过往阴霾中拉出来。

只是后来，天意弄人……

茶几上的东西不多，一份是当初陆栖带沈青宁回家时两人定的协议，一份是整容同意书。

“那是西城房子的钥匙，你拿着吧。”西城时代顶峰那套公寓，是之前陆栖为方便沈青宁去公司买的。

陆栖又拿过整容同意书，“整容医生已经联系好了，下个月初五会有人接你去医院，宋臣也会去。”

“陆栖——”沈青宁打断了陆栖。

沈青宁依然垂着头，两侧发丝跌落遮住眼睛，手交握搁在膝盖上。

陆栖注意到沈青宁把指甲扣得很紧，膝盖也在微微发抖，他偏头轻声回应，“怎么了？”

“……今晚，我可以睡你房间吗？”

陆栖愣住，盯着沈青宁发旋呆了好几秒，随即才斩钉截铁道：“不行。”

沈青宁抬头和陆栖对视，眼中有被直白拒绝的难堪，沈青宁干巴巴的点头，“好。”

陆栖没再多说什么，只在上楼前留了一句。

“阿宁，我比谁都自负，但也爱你六年了。好聚好散吧。”

————

沈青宁是在第二天清晨离开的，天起大雾，半空笼罩着阴寒。

不需要道别，不需要纠结，沈青宁走的很干脆，他找不到继续留在那里的理由，陆栖已经不爱他了，沈青宁的存在只会徒增麻烦和不便。

沈青宁走时只拿了两人当初的协议书，他买的房子可以容身，银行卡里尚存的余款也足够养活自己，本来在陆家就是他欠陆栖的，沈青宁也没脸再拿东西。

搬走三天后，陆林业找过来了，沈青宁电话里刚告诉他地址，陆林业就马不停蹄赶来。

一进门就质问，“你为什么搬走？”

沈青宁倒杯牛奶给他，平淡的解释，“那是陆家，我姓沈。”

“放屁——你和我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他把你赶出来的！？”

沈青宁摇头，“是我自己走的，我们当初有协议，还了钱，我就可以离开。”

陆林业顿时结巴，“什，什么，可你不是喜欢他嘛，你还为我哥学下厨。”

沈青宁笑眼看向陆林业，“是啊，所以我也没说要放弃，我会追他的。”

陆林业一听更不满了，“你追他干嘛，我看他也没多在意你，这几天老和宋臣弟弟鬼混……”

沈青宁笑的勉强，“宋臣弟弟挺好，和你哥很配。”

“那就让他们搞去吧，阿宁阿宁，你和我好吧，我来保护你。”陆林业激动得跃跃欲试。

“你皮松了？想挨打？”

陆林业直接垮下脸，“什么啊，我真心实意的，以前当我哥面我也没少说，就是你不搭理我而已。”

沈青宁摆摆手，“现在我也不会搭理你，赶紧滚吧，小屁孩儿回去好好上学。”

“我不是小孩，我可是锦城第一刑辩，叱咤各大法庭无敌手，你看不起我？”陆林业被赶到门外，恼羞成怒不可置信，“诶别推别推——还有一句话，那个，我明天还能来蹭饭吗？”

“不行，明天歇火。”

门板无情的拍在陆林业脸上，几度纠缠后沈青宁也不回应，只好蔫巴的走了。

不过沈青宁没撒谎，他明天确实有重要的事。

林则告诉沈青宁，追人一般有三步，先是约饭，再是看电影，能进展到最后一步差不多就算成功了，打啵庆祝就好。

所以沈青宁准备明天去陆栖公司当面邀请他吃饭，因为打电话陆栖极有可能不接。

林则还说，第一次约会要在形象上包装自己，讲究投其所好，所以沈青宁立马身体力行，转头去楼下漂染了一头白毛。

从前拍杂志，沈青宁为迎合造型染过，当天没来得及恢复黑发，晚上陆栖老盯着他看，沈青宁就有点不自信，“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想陆栖立马摇头，还顺他头发，“哪有，挺好看的，反正我很喜欢。”

“那我明天就染回去。”

沈青宁当时虽然嘴上别扭，但心里还是默默记住，陆栖觉得不错。

后来第二天林则吩咐造型师恢复发色，沈青宁难得出声制止。

“不染，等几天。”

林则不明所以：“为什么？顶这头白毛，你不说不喜欢嘛？”

“……有人喜欢。”

……

沈青宁当天穿了白T加红色印花衬衣，他皮肤白，气质偏清冷，这种非主流穿在身上不仅不落俗套，还有种复古神秘感。

要是林则看见肯定说他智商感人，去约会穿的和出来浪的花花公子一样，但沈青宁自己挺满意，他还戴了黑耳扣，比较巧的是，这种风格恰好能把沈青宁的漂亮表达到最极致，即便捂着口罩，也吸引好多路人纷纷侧目。

沈青宁走进陆栖公司，循着记忆准备乘电梯，却被前台拦住了，沈青宁摘掉口罩，前台才认出他，连忙说：“抱歉，沈先生——”

沈青宁摆手准备上去，回头却看到陆栖从专梯走出来，并排站着的还有宋时。

陆栖一眼就认出沈青宁，说笑的神情立马凝住，宋时看着走近的白发男人，也愣住了，“老师……”

陆栖偏头说，“你先过去，到车上等我。”

“好的。”宋时乖巧点点头，犹豫着走了。

陆栖这才回身，“你怎么在这儿？”

沈青宁尽量当没看到宋时，笑着说：“本来想约你吃饭，看来不是很巧，不过没关系，可以下一次。”

陆栖没回应，皱眉看着沈青宁的头顶欲言又止，“你这头发。”

“哦，昨天染的，你觉得好不好看？”沈青宁不好意思的抓后脑勺，“我还有点不习惯。”

陆栖似乎想起什么，眼神开始不明显的回避，“你自己喜欢就行。”

“我还好。”沈青宁犹豫了下，“……那陆栖，下周末行吗？下周末，一起吃个饭。”

沈青宁无论眼里还是言语都充满期待，陆栖却淡淡回视，“下周末我有安排。”

“有安排……”难堪、窒息，沈青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一定很难看，“没事的，还有下下个周末，等你有空……”

陆栖突然不耐烦的打断他，“阿宁——我以为那天的话你听懂了。”

“……”

第17章 今天请你喝汤

沈青宁是个总在打自己脸的人，定制戒指没送出去被乱丢在床头柜抽屉里，他本想拿去扔掉，但离开陆家时又舍不得，只好带走，他还专门宝贝的放在盒子里，想着要乐观点，说不定哪天就送出去了。

不想第一步遭遇滑铁卢，沈青宁被打击坏了，把自己关在画室一整晚。

也不知怎么疗伤回气的，沈青宁第二天又重拾信心，开始想着怎么骗陆栖和他看电影。

沈青宁很“巧合”地和陆栖出现在同一场宴会上，陆氏主投的电影成绩斐然，票房一骑绝尘，沈青宁作为参演者也受邀出席，觥筹交错的人群中他缓步走向陆栖，用最直接拙劣的方式相约。

可惜陆栖没卖面子，陆栖将香槟饮尽，酒杯搁在一旁，找借口离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