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页(1 / 1)

加入书签

('

但纪忱告诉他,另一位姓何的老总很好,何总资助沈桂舟,让她去找沈桂舟交换。

“你欺负过他,我怎么可能相信你!”林小宜不信。

“我们总归是一个村的同学,我怎么可能对你们不好,那岂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你不信我的话,你可以搜一搜,张建邺那些破事早被爆出来了。”

“和桂舟换就好,”纪忱说,“他是男生,不会有事的。”

第50章 “你想被他抓回去吗?”

林小宜家住村头,为了谋生改造成了汤粉店,父亲前几年进城谋生,在工地糊水泥不小心跌了下去,包工头草草塞给他们几万块钱就把他们打发了,剩他们母女俩靠卖汤粉维生。

她们去工地哭过、闹过,没得到什么好结果,母亲念着她还要读书,只好抹抹泪,回农村来继续开这家汤粉店。

同他父亲一块进城的几位叔叔,特地交代家里人多光顾光顾他们家汤粉店,为此,他们家的生意总归能糊口。

林小宜很小就在家里帮忙了,一开始是帮忙收拾碗筷,帮母亲端小菜,擦桌椅扫地拖地,轻点的活什么都干,等更大些,就替代母亲在厨房煮汤粉。

正巧林小宜母亲准备再找个人帮忙,招聘信息贴在村门口的公告栏上,很快,那天沈桂舟便来问了。

可母亲没答应,她觉得这份工作不轻,沈桂舟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

林小宜认出沈桂舟,告诉母亲——沈桂舟和她同班,成绩很好,但好像总是一放学就去打工。

和其他学生不一样,其他学生打工不在少数,也有帮家里下田的,采茶叶、守果园果树的,总归是帮家里分摊点压力,但沈桂舟却是家里给他压力。

林小宜听过村里老人议论,那场地震后,沈桂舟父亲被埋在了画廊里,沈桂舟的母亲便趁机改嫁,嫁给了她的初恋——也就是沈桂舟的后爸。

但这个后爸他赌博,母亲不作为,一块带来的哥哥不愿打工,沈桂舟为了能继续读书,只能争分夺秒地打工。

可为什么突然在这时换工作。林小宜百思不得其解。

隔天沈桂舟又来了,这回林姨答应下来。

林小宜在厨房常常戴着帽子和口罩,和沈桂舟也没过多交流,沈桂舟似乎没认出她来。

困扰她的问题也很快得到答案,还是村头聊八卦的老爷爷老奶奶说的,沈桂舟那份工打得好好的,遭那家火锅店老板儿子发现了,说什么也不让沈桂舟在那里打工,还说他在学校挨沈桂舟欺负了,于是沈桂舟被赶走。

林小宜认得那家火锅店儿子,隔壁村的,是霸凌那一圈的人,那天正巧,沈桂舟不肯帮他写作业,晚上在火锅店碰上面,一点即燃。

从纪忱那得知信息后,林小宜借着总加载不出来的网,搜索张建邺,真看到纪忱嘴里说的那些“肮脏事”。

她就着镜子打量打量自己,既没姿色,又没意思,张建邺能图她什么,更何况,她向来穿得保守又土气,似是保护色,林小宜放松不少。

可真同张建邺接触,她却感受到了张建邺对他直勾勾的目光,还有有意无意地上下其手。

摸摸腿,拍拍背,还要顺着下滑揽住她的腰……

她想方设法躲开,却总是会迎上张建邺警告的眼神,又转瞬间柔和,顺着她的发丝夸她:“挺乖的女孩儿。”

她没有办法,实在受不了。

林小宜想和沈桂舟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每天清晨默默站在村头等他来,和他说一声“早上好”,又默默跟在他后面,酝酿了一路说不出口。

直到那一天,张建邺要带她吃饭,她害怕得不行,鼓起勇气走向阳台。

在那之后,她们的生活好了很多。

何总给她资助,帮她上大学,还接他们进了城,在湛州租了店面给她们开汤粉店,只是象征性地收了她们一点钱。

林小宜在何总建议下学的广告学,因为何总公司做的广告,毕业后,林小宜很顺畅地进了何总的大公司工作,当然,是靠她自己投的简历。

为此,何总还夸了她好久,意图让自己儿女和她认识。

但林小宜没这个意思,何总也没强求,反倒是何总儿子对她越来越上心,大张旗鼓追求她。

汤粉店规模逐渐大了起来,招了不少员工,还有了加盟店,林姨也不用再操劳,可却闲不住,三天两头去店里逛逛晃晃,又借包粽子的借口跑回农村,说那边原材料便宜,做完给她寄来。

她这三年赚了不少钱,也给何总打回不少钱,何总总说着太多,收下一点,给她打回大部分。

对于一直不自信的外貌,林小宜也找了靠谱的医生微调,加上女大十八变,学会化妆,纪忱自然认不出他。

一切都在变好,在看到沈桂舟前,林小宜都是这么想的。

但沈桂舟好像一点儿也不好。

听林小宜讲了半天,沈桂舟才逐渐安心下来,好像林小宜真的只是想和他聊聊过去,聊聊她这位“联系不上”的朋友。

“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都不认识我了……”林小宜长吁口气,重新躺倒在沙发上。

“她可能只是装作不认识你。”沈桂舟打字,下意识认为林小宜的朋友也是女生。

“是吗。”林小宜嘟嘴。

“依我看,她或许是觉得,你如今的生活水平远优于她,不好意思和你来往,便装作不认识你。”得知林小宜并非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沈桂舟顿觉得她亲近多了。

林小宜看着他,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才重新开口:“那你呢?”

“我和那位女生也认识吗?”沈桂舟误解。

“我问的是你,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林小宜声音很轻,散在空中,仿佛要抓不住一般。

他不知道,但现在看起来还不错,于是他打字:“还不错。”

“我们见面那天,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人,”林小宜说,“你认识他吗?”

沈桂舟沉默。

沉默得林小宜心脏都有些发酸。

上回回去后,她问过何总当年有关张建邺的事,何总告诉他,沈桂舟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她心一颤。

“你知道的。”何总没点明。

“可沈桂舟是男的——”

“张建邺来者不拒,他玩得很花。”

回忆翻涌上来,林小宜有些难受。

若沈桂舟真过得好,张建邺的儿子出现在他跟前,他何必那么害怕。

“我能……抱抱你吗?”她问。

“我有男朋友了,”沈桂舟笑一笑,“抱歉。”

林小宜越发难过了。

“纪忱吗?他说他是你男朋友?”

沈桂舟点头。

一个张建邺,一个张佑年,现在还来一个纪忱,沈桂舟还没了记忆,对从前发生过的事一概不知,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帮他。

更别说纪忱给沈桂舟洗脑,告诉沈桂舟,谁说的话都不可信。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沈桂舟该怎么办。

送走林小宜,沈桂舟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的关节似乎被柠檬浸酸了,松松垮垮地,使不上劲。

林小宜刚刚讲给他听的故事,明明是一个苦尽甘来的故事,可他却听着难受,犹如感同身受一般。当然,不是和故事里的林小宜感同身受,而是同那位“联系不上”的好友。

就好像什么时候,他也处处受排挤,四处碰壁,为了帮助“他的好朋友”,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甚至还能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危险发生,他把自己搭了进去,同好友断了联系,再见亦是不敢认的陌路。

按他的说法,就是全身上下都生锈了,包括自动脑补的脑子也生锈了,锈得不轻,对别人的经历这般感同身受。

要是让纪忱知道,又要笑话他了。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