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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译川愣了一下,几乎是立刻便喜欢上了何言的这个学长。去上海工作之后,梁译川的社交圈虽然有新鲜血液进入,但总归认识的大多是工作有往来的朋友,就连聚会上大家也都会不由自主地互喷工作,梁译川已经很久都没认识这么好玩的新朋友了。
何言实在是有点难以下咽,冰激凌化成水之后变得黏黏糊糊,他笑道:“学长你太偏心了吧。”
陈嘉铭还在吃面条,一边吃一边回答:“反正……你不挑食。”
“很好吃。”梁译川咬了几口正新鸡排,然后递给何言,“你吃吧。”
何言微微地挑了下眉头,没伸手接梁译川手里的鸡排,反而直接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大口。梁译川吓了一跳,往陈嘉铭那边看了一眼,嫌弃道:“不是,自己吃,我不负责喂你。”
陈嘉铭吸溜了一口面条,感叹道:“对,不要惯着他。川川,我支持你。”
梁译川:“……”
他的脸迅速红了。
陈嘉铭知道!
何言到底是怎么对陈嘉铭说的?他……出柜了吗?!
梁译川顿时卡了壳,何言把鸡排从他手里接过去,笑着说道:“冷了,还是我来解决吧。”
陈嘉铭看着沉默下来的梁译川,却像是能读他心一般,很自然地说道:“没事,川川。我和你们一样,性取向是很自由的一件事情,不用太过紧张。”
梁译川想了想,说道:“嗯……我只是……有点没想到。”
陈嘉铭跟他聊天:“你不认识太多一样的人?”
“不怎么认识,只在网络上聊过一些。”梁译川说。
陈嘉铭的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他的娃娃脸很显小,但年龄却比他们大,是一种呆萌又有书卷气的感觉。跟他聊天,梁译川觉得十分轻松。
“那你有过男朋友吗?除了何言。”陈嘉铭好奇地问。
梁译川的解释无力又苍白:“何言不是……算了,大学时期有过的,不过后来分手了。”
陈嘉铭笑着揶揄:“什么啊,搞半天何言竟然痛失了初恋男友的位置。”
何言吃完了鸡排,配合地做出了一个“哭哭”的表情。
梁译川:“……”
等下,这两人究竟是不是串通好的?
第18章 我所幻想的简单生活
陈嘉铭和梁译川相见恨晚。
此时过了正午最热闹的吃饭点,但人流量还是挺多,大部分顾客都是这儿附近的学生。
陈嘉铭便提议说:“去我那儿坐一会儿。”
“嗯。”何言笑了笑。
梁译川犹豫:“是不是很打扰……”
何言便说:“没关系,而且学长家里有猫。”
“猫。”梁译川的脑袋上仿佛亮起了一个灯泡。
陈嘉铭去付了面条的钱,回来的时候打开手机相册给梁译川看:“都是流浪猫,我平时无聊的时候跟它们套近乎,等它们放松了之后就抓去割蛋蛋……有一些留在我家里不肯走了,一共三只。”
梁译川觉得用“只”这种量词可能无法形容这些发胖的小猫,用“辆”来形容会更准确点。
他本身也是有小猫的人,立刻也很开心地跟陈嘉铭分享自己的牛奶猫。
“很可爱。”陈嘉铭夸奖道。
陈嘉铭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严格来说,是他的男朋友租的——陈嘉铭男朋友已经工作了,是个室内设计师。
“不过他不在,天天加班。”陈嘉铭认真地说,“你们随便玩儿。”
梁译川哭笑不得:“……”
何言接话:“我们就坐一会儿,学长你的手冲咖啡可以营业吗?来两杯免费的。”
“营业。”陈嘉铭笑着点点头。
对于梁译川来说,这真是一次有点儿神奇的体验——不仅去刚认识不久的人家里做客,对方还是一个博士,并且有一个听起来很稳定的同性伴侣。
他们在外租到的房子也是老破小,甚至比何言家的老破小还要更破一点。陈嘉铭掏钥匙开门,租房里面的装修还维持着千禧年代的风格,但被收拾得很干净。
“我们懒得再装修,租房子没那么多的预算,就这么一直凑合住了。”陈嘉铭给两人拿了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梁译川低头一看是全季的,“这是以前住酒店薅来的羊毛……新的……”
梁译川觉得这简直是太聪明了,自己以前怎么没想着薅点羊毛,还特地给何言买了双新拖鞋放在公寓里。
陈嘉铭又说:“屋里随便坐,猫也可以随便玩,我去给你们冲咖啡。”
梁译川笑着回答:“好的,这里好像是猫咖!”
“家庭版猫咖。”陈嘉铭的声音快乐地从厨房里传来。
梁译川和何言一起坐在沙发上——陈嘉铭这里的沙发是很老的款式,上面铺着碎花布,很有年代感却很温暖。他们一来,那三辆小猫车便呼噜呼噜地开过来了。
陈嘉铭不在,梁译川这才小声对何言说:“我没听说过你有这样的学长。”
“我没对你说过吗?”何言笑了笑,“我觉得我应该对你说过,但你可能删除我的次数太多,记不清了吧。”
梁译川有点儿尴尬,只好开始专心撸猫。
何言说:“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梁译川说:“很舒服。”
何言说:“想知道这里一个月的房租多少吗?”
梁译川不上当了,说:“我不想知道,不要说出来伤我的心,南京的租金和上海的租金没法比的。”
“这里其实地理位置很不错,靠近学校还有很多吃的,还有树荫,往北走就是鸡鸣寺,过了就是玄武湖。”何言温和地说,“以前我路过这里,经常觉得如果……”
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梁译川抬头看他,等了一会儿问:“如果什么?”
“如果……”何言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措辞,“如果我……”
“如果我的生活也像是学长这么简单就好了。”他思来想去,最终这么说。
梁译川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简单的白墙上悬挂着一块圆形的钟表,13:01分。如果是在上海的工作日,梁译川估计还在睡觉。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周末,梁译川估计也依然在睡觉。
然而今天的此时此刻,已经距离他的起床时间过了七个小时,陪着他玩了一上午的何言坐在他的身边,下巴的胡茬有一点点地冒出头——这并不影响何言的英俊,反而给他添上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你想继续读书是吗?”梁译川装作一个笨蛋,“然后找一个在工作的对象?”
何言摇摇头,一双清亮的眼眸看向他,说:“我可没这么说。”
“然后……”梁译川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你们每天都可以在一起,周末的时候会一起到处玩玩,也许不止是在南京城里,可以去远一点的周边。”
何言摸着猫的手暂停下来。
梁译川说:“你真的很喜欢南京,就像林鹏。”
何言不动声色地反问:“你不喜欢吗?”
“喜欢。”过了很久,梁译川才低声说。
陈嘉铭在磨咖啡豆,梁译川站了起来,想去厨房帮忙,但他不会手冲咖啡,最后只能帮陈嘉铭把马克杯拿出来洗干净。
“定制的吗?”梁译川看着马克杯上熟悉的猫猫头印花,笑着问陈嘉铭。
陈嘉铭说:“对呀。”
养猫人士的话题非常好开启,一会儿的功夫陈嘉铭已经给梁译川安利了这家定制马克杯的店铺。陈嘉铭做手冲咖啡的感觉很专业,工具特别齐全,很快梁译川就闻到了咖啡的香味。
“要糖吗?”陈嘉铭问。
梁译川笑着摇头:“不要,咖啡我喜欢苦一点。”
“跟我一样。”陈嘉铭说。
两人在厨房聊了一会儿,外边的何言却没了声音。梁译川探头看了一眼,发现何言头仰着靠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竟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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