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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经常从我母亲口中听到两个名字,如果她跟唐国章吵架,那这两个名字就会出现得特别频繁。”

“那时候我特别不理解,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能为了两个不存在的人吵成那样,又好笑又无聊。”

唐榛垂眸看着底下的那一众人,说得轻描淡写,语气里夹杂着嘲讽,仿佛置身事外一样的看客。

“过了几年,我终于见到了这两个人。我隔着那落地窗往下看,看到那个女人带着唐易来见唐国章,突然就明白他们吵架的理由了。”

“我当时就在想,喔~原来就是这个女人啊,唐国章喜欢的类型也不怎么样啊。”

“7岁那年,唐易带着吉他来见唐国章的那晚,我就在大厅里。我看着他在外面等了很久,我觉得他真活该。”

“可唐国章回来了,他站在外面听完了一整首歌,他就那么一直看着唐易,很专注的样子。”

那是唐榛第一次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偷走了。

“那一晚,他们两个人爆发了最长久的一次争吵,我睡不着,门被摔得很响。我听到她在哭,而唐国章总是护着那两个人,我觉得他挺无能的。”

“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当初为什么还要巴结魏家,说到底,就是他没本事。”

“不过后来,他们就不吵架了。挺稀奇的,我以为总归会好起来的。”

“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我在那张主卧的大床上,看到了我母亲与一个陌生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唐国章处理得特别冷静,我甚至挺佩服他的。他没有发火,没有摔门,他只是找我母亲谈了一次话,后来我母亲就不见了。”

“唐国章说,我母亲跟人跑了,嘴里都是怪罪她的话。那时候我看着他虚伪的脸,特别想问他一句,不是你让他们跑的吗?”

“不过也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没有顾及过我。”

唐榛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原先深邃的目光转而落到许向阳脸上。

“你猜猜,我第一次看到唐易的时候,看他顶着那张跟我有几分相似的脸,是什么感觉?”

唐榛等了片刻,意识到许向阳说不出话,他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柄折叠小刀,锋利的刀刃弹了出来。

冰凉的铁具贴上许向阳的脸颊,继而缓缓向下,路过嘴唇、下颚。

最后停留在他脖颈处突突跳动着的动脉上,锐利的刀刃游移在四周,一下轻一下重。

许向阳并不做声,只是呼吸急促了很多。

他低垂着眼眸,眼底藏着些许恐惧,好在眼帘遮挡住了,没有让唐榛发现。

唐榛似乎也不在意许向阳的反应,语气阴森万分,自顾自说着。

“我想划花他的那张脸,也许这样,我就是独一无二的了。不过,后来我不在意唐国章了,但我依旧厌恶他。”

“唐国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总是会喊他的名字,也会喊那个女人的名字,真可怜,到最后都没能见上唐易一面。”

“只是我没想到,唐易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切,到最后他还要来抢我的东西。”

“我得不到,他也别想得到。我不安稳,他也别想安稳。你知道唐家人有多厌恶他吗?你猜猜,今天他来这里,那些人会怎么看他,怎么说他?”

唐榛的目光里充满了憎恶,整个人的气场阴沉狠戾,握着小刀的手不自觉用力到发颤。

如果不是许向阳及时向后仰头避开,这时候锋利的刀刃一定会刺破皮肤,流出血液。

许向阳心下暗惊,瞧着唐榛此时此刻的森冷模样,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如果说,之前见到的唐榛只是有些冷傲、说话难听,虽然字里行间并不掩饰对唐易的讨厌,但尚且还能稳住自己的情绪。

可现在的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无限下沉的情绪中,对唐易的厌恶彻底爆发,整个人阴森沉冷,无法对话,也不能沟通。

“我真期待,待会儿他在众人面前的样子。”

唐榛目光下瞥,唇角微勾:“你看,他到了。今天这个时刻,正好替他做个见证。”

许向阳连忙向下看去,只见那道熟悉的颀长身影缓缓步入大堂,许向阳无力地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他想让唐易离开,可唐易听不到。

*

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唐易正在排练室,照着曲谱演奏的练习声中突然出现了某些不和谐的乐声。

“铛”的一声,吉他突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有些记不清当时看到那张照片的感受了,只是他不小心把吉他的一根弦直接摁断了。

那一刻,断弦擦过他的指尖,血花就这么洇了出来。

“易哥,你、你怎么了?”乐队的其他人目瞪口呆,神情很意外,没见过唐易这般愣神阴沉的模样。

唐易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了,也顾不上正在流血的手指。

他只记得自己立马冲了出去,冲去了唐家,没有一丝犹豫。

发短信的那个人甚至没有附上地址,那个人很确信,唐易还记得唐家别墅的地址。

与记忆里一模一样的气派建筑,门口停了很多辆车,看起来,今天的唐家应该很热闹。

一向对他紧闭的大门,今日无声敞开着,他迈了一步,不再迟疑。

说实话,唐易对唐家没有多少记忆,他甚至只认得唐国章身边的人,如今大厅里形形色色的陌生面孔,他全都不认识。

从前他进不去这里,现在他终于进来了,一切却全都变了样。

张伯冲他微微躬身,嘴上依旧是尊敬的:“唐易少爷,等您很久了。”

张伯从前就跟在唐国章身边,唐易先前与他打过照面。

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一身西装革履,他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品了品手里的龙井。

自始至终,那个男人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唐易身上过。

听到那个称呼,中年男人目光意外地瞧了张伯一眼,不屑地笑道:“张伯,糊涂了吧。他算什么少爷啊?”

大厅内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青年,不少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是谁啊?”

“唐国章在外面的那个私生子啊,你不知道?”

“呦呵,原来就是他啊。我之前没见过,就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私生子藏着。”

“他来干吗?他怎么好意思来的?不会是也想分一笔吧?”

“呵,想得真美。唐国章能给他才怪,每年给他们母子的钱已经够多了吧。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

“唐国章死的时候,没露过一次面,现在知道有遗产了,跑来分一杯羹。贪不死他。”

话说得难听刺耳,唐易没有理会耳边的那些闲言碎语,径直问道:“许向阳人呢?”

张伯刚想说话,就被那个中年男人抢过了话头。

“许向阳?哦,你说唐榛请来的那个朋友吗?放心,好生招待着呢。我们先把正事谈完。”

说着,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在长桌上唯一空着的座位,示意唐易坐下来。

“我先要见他。”

唐易站着没有动,他不知道唐建柏要跟他谈什么,无论要谈什么,他都不在意。

他今天来,只是想把许向阳带回去。

“不急,你待会儿就能见到他,坐。”唐建柏扬了扬下颚,再次示意唐易落座。

唐易冷淡回绝:“你们想谈什么,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听。”

闻言,唐建柏面色冷了下来,他似乎没有多少耐心了,右手食指不断敲击着桌面,命令式的语气里还有明显的威胁意味。

他在最前面两个字上加重了声音:“谈完,你跟那个人,就可以离开。当然,你不愿意的话,现在也可以走,你朋友会怎么样,我不保证唐榛会怎么做。”

说到最后,唐建柏无所谓地笑了笑,语气里的威胁却丝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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