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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的困意全无,他坐直身,意有所思地看向后视镜:“……”
这辆在他们后面的黑色豪车几乎跟了他和陆之苓一路,陆川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他抿了抿唇,正准备和陆之苓说他们被跟踪了的事,那辆黑色豪车却在下一个分岔路口开向了另一个方向。
陆川将涌出口的话又憋回了喉咙里,拧起眉再看了一眼后视镜,“……”
难不成是他多想了?
或许人家只是单纯和自己顺路吧……
陆川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闭着双眼眯了几分钟。
自陆川到B市来,从家到市医院这条路他已经走过无数次,早就烂熟于心了。
这个分叉路口是到医院的最后一个需要拐角的地方,再过一两分钟,他们就到市医院门口了。
……
另一边:
沈席年半靠在车的后座上,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双如鹰的黑眸里划过几道不易察觉的微光。
他跟了陆川一路,就在周靖以为沈席年要下车捉人时,沈席年却命司机调转方向,往岔路口的另一个方向开去。
周靖眼底划过一道惋惜,要知道,他早在一周前就跟着沈少来到B市,并在陆家附近租下了空屋。
但他定点守了一周,也没见沈少要找的那位陆先生从陆宅里出来。连他都不禁怀疑,是不是沈少消息弄错了。
直到今天一早,陆之苓从陆家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将自己全脸遮住的男子。
陆家的长姐陆之苓身材高挑,长相甜美,是商圈内有名的美人。
只是其暴躁火辣的脾气,令很多富家公子望而却步,如今依旧是单身一人。
但……
周靖将目光落在后方全副武装的男人,身材看上去挺好,就是这脸他是一点也看不清,完全被挡死了。
难不成是陆之苓带回家一夜春宵的小娇夫?
周靖正琢磨着,却听见后方的沈席年暗哑着嗓音呢喃了一句:“陆哥……”
男人的眼底带着粘腻的眷念和渴望,一双如黑潭的眼眸里,藏着浓郁到难以自控的悸动。
他的双肩因为强烈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着,双眸则为了遏制住自己的野兽本能变得猩红。
周靖如今回想起半个小时前沈席年在刚见到陆川时那个状态,仍感到脊背发凉,心有余悸。
“老张,这一带你应该挺熟的吧?”沈席年靠在后座上,突然开口问道。
老张是沈席年的司机,见沈席年问他,他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是啊,这B市毕竟是我从小待到大的地方,就算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但大的道路还是记得住。”
“那你知道刚才岔路口的另一条道通向哪吗?”沈席年紧接着又问道。
老张挠了挠头,停顿了几秒后,才道:“沈少爷,若是我这老头子没记错的话,那条道通往的应该是市医院。”
“医院?”沈席年坐直身子,双眉紧蹙。
陆川这是生病了?
“对啊,B市最权威的人民医院就在那条路上两公里开外的地方。”
“……”沈席年的手紧紧攥紧,心里浮现出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和不安。
“周叔,今天下午你去和医院的人联系联系。”沈席年说道。
周靖点了点头,立马就明白了沈席年的意思。
沈席年停顿了几秒后,又补充道:“别让陆川发现你。”
周靖愣了愣,才迟钝地点了点头道,“好。”
这三年来,周靖一直跟在沈席年的前后,沈席年为寻找陆川做了多少,他最清楚不过了。
如今,沈少好不容易找到陆先生,却没有第一时间和陆先生相认,倒是让周靖感到很意外。
沈席年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身旁的周靖,随后便收回了目光,“周叔,再过三日,就是陆哥的生日了。”
“我想要在生日当天,给陆哥一个惊喜。”沈席年垂下眸,眼里有星星点点的微光跑出。
在遇到陆川后,陆哥的每一个重要节日都是同他一起度过的,陆哥的生日自然也不例外。
他霸道地将自己填满陆川的世界,成功占据了陆川的所有目光。
这方法虽然卑劣且无耻,但却很有效。
陆川渐渐地开始依赖他,离不开他……
他只要一示弱,陆川就会心软。
要不是三年前的那场变故……
他整整缺席了陆川三年的时光,沈席年甚至都不敢回想自己这三年来是如何度过的。
在失去陆川后,他的生活就像是回到了从前。
那是一段沈席年自己都快忘记了的糟糕日子。
他又成了孤身一人。
生活可以回到过去,但沈席年却不能。
藏在阴暗地里的蛇感受过阳光的温暖后,就不可能再回到自己那个潮湿昏暗的洞穴了。
他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每日靠着他和陆川的回忆而活。
他频繁地出入夜辉,拉着白郃陪自己买醉,酒精刺激着他的大脑,在迷迷糊糊间,他能如愿见到他的陆哥。
他每日靠着虚幻的泡影而活,连白郃都看不下去了,扯着他的白衬衫衣领骂骂咧咧地道:“沈席年你TM是个神经病啊?天天拉着老子喝酒,还有完没完了?”
“嗐,别喝了,你TM是想喝死在这里吗?”白郃骂着,将沈席年的酒瓶抢过,一把摔在了地板上。
酒瓶与地板相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
玻璃碎成一片,酒液流满地板,沈席年这才清醒了一些。
他扯出一个苦笑,失落地低下头,喉咙有些哽咽:“陆哥也这么骂过我……”
白郃还从未见过沈席年如此失魂落魄的一面,更未见过他哽咽着嗓音说话。
白郃叹了一口气,心想感情这东西啊,就算是沈席年这种心机缜密善弄人心的疯子,碰了也得栽。
“可他不要我了,白郃……”沈席年的两只胳膊抱住头,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无助,“他不要我了……”
他派人疯狂地在全世界寻找陆川,如今一年过去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沈席年再怎么装糊涂,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陆川并不想见他。
陆川不要他了。
全世界太大,沈席年找不到他的陆哥。
“白郃,你知道吗?在一年前我赶去沈家时,陆川并没有离开。他靠着一窗之隔,偷偷看过我。”
“可他不愿与我见面,而是在我踏入沈家大门的后一秒,就让沈玉成送他离开了沈家。”
“他是一面也不愿再与我想见,他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这一切都是沈席年带人到沈家后,沈玉成逐字逐句告诉他的。
但起先沈席年并没有记挂在心上,只认为这是沈玉成为了激怒他而说的胡言乱语。
可如今一年过去了,商界里无人不知他沈席年在找自己的爱人。若是陆川要来见自己,早就来见了。
只是不想罢了。
沈席年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沈玉成当时并没有说谎。
没想到啊,那竟是他这一年来离陆川最近的一次。
就这样被他硬生生的错过了。
要是他当时能再快一点,赶在沈玉成将陆川送走之前抓住他就好了……
白郃见不惯自家好兄弟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好好的一个多金大帅哥,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豪门小怨妇?
因为喝了太多酒,胃里翻江倒海得难受,他有心无力地安慰道:“沈席年,你何必在一棵树上挂到死啊?”
“你就非那姓陆的不可吗?”
随即,他便被沈席年瞪了一眼。
白郃:“……”
得,还真不可了。
现在这副后悔莫及的样子,早干嘛去了啊?
非要搞些什么非法囚禁,好好谈恋爱至于像现在这样吗?
但白郃只敢在心里面吐槽。
他坐在沈席年旁边,瘪了瘪嘴,托着脸继续道:“席年啊,哥是真心为了你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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