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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问:“大人,那我们几个改叫什么?”

宋慈道:“都随母姓吧。甘景,池辕,朱勇,赖铸。”

萧景笑道:“大人真是有心啊,我们几个母亲姓啥,大人都还记着呢。”

周辕道:“大人,我们几时动身?是不是连夜过去?”

宋慈道:“不可。连夜赶去,太过刻意。既然作假,就要作得自然,作得不露痕迹。青楼都是午时之前营业,我们明日午时前赶到红玉轩便可。”

周辕道:“明日再去,那少女恐怕失身啊。”

宋慈想了想,道:“应该不会。那少女刚于深夜从天师观卖至红玉轩,且已经被灌下蒙汗药,一路风尘,颠簸狼狈,连夜当不会做接客之事了。明日午时前赶到,不会太迟的。”

周辕道:“如果是以狎客的身份,我们要如何将少女救出?是花钱帮其赎身吗?”

宋慈道:“赎身不可行,也一定做不到。你想,少女刚被卖进红玉轩,你我就要花钱将其赎身,这明显有背常理,以老鸨之精明,岂能不起疑?

方才说过,既然作假,就要作得自然,作得不露痕迹,不可造作,不可刻意。否则,仍会惊动对方,如垂钓之人,频繁用力地拨动诱饵,则游鱼未等上钩,便已逃离,如何成事?这是其一。

其二,钱够不够?到时老鸨开价多少你知道吗?如果赎身钱超出了我们的负担,到时我们反而会骑虎难下,陷于被动。

其三,那女子是先被天师观劫持,再卖到红玉轩中去的,她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罪证与秘密,这样一个人,老鸨一定会将其牢牢控制,绝不可能会让其赎身,放她自由的。”

周辕道:”大人言之有理。然而既不便以官家身份强行去救,又没法将其赎身,那该如何是好呢?“

宋慈道:“晚上各位先好生歇息,至于明日具体如何行动,也容宋某好好想想。”

”是,大人。“周辕回道。

李铸打了个哈欠,道:“大人,晚上我睡哪儿?”

宋慈笑道:“你既然来了,晚上睡觉也与去年在南恩州时一样好了。你与萧景,周辕睡一间,保护好他俩的安全。王勇,天麟,与宋某睡一间,其余护卫再分睡左右。明白了吗?”

众人齐道一声“明白”,便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次日,宋慈令掌柜将早饭端到房中,又将萧景,周辕,王勇,李铸等人喊到一处,一边吃饭,一边将具体行动方案跟四人说了。并问四人有无异议?见四人都无异议之后,又补充道:

“此次红玉轩之行,诸位都要忘掉原来的自己,忘掉自己是饱读圣贤之书的儒生,是天子殿中亲点的进士。李铸,王勇,你们也要放下英雄好汉的气节,都把自己当成是梨园戏子,扮什么就像什么,在红玉轩中,演一个轻浮浪荡,油嘴滑舌的狎客,如此便好。”

萧景笑道:“真怕自己演不出来。”

宋慈道:“不用担心演不出来,孔圣有言,‘君子不器’。君子随机应变,随场发挥,不只以一种才能立世,不只以一种面目示人。真到了红玉轩内,气氛所至,相信诸位都能改变自己,演得活灵活现的。”

萧景笑道:“大人这么一说,我还真兴奋起来了,迫切想试试自己有无戏子之能耐了。”

宋慈笑道:“要在红玉轩中演活登徒浪子,花场老手,恐怕吟诗唱词,行令联句,都得会点,这方面萧景,周辕,宋某一点不担心,就怕王勇,李铸应付不过来啊。”

李铸道:“大人尽管放心。李铸堂堂将门之后,并非一介武夫,论诗词翰墨,虽不能比岳武穆,但红玉轩中小试牛刀,当可胜任。”

王勇也道:“也请大人为我放心。王勇出家南少林十年之久,白天习武,晚上读书,青灯古佛,熏陶已久,风雅之事,虽不能比周辕萧景,但于青楼中逢场作戏,足可应付。”

宋慈笑道:“好,忘掉自己。出发。”

李铸道:“现在就走,会不会太早?”

宋慈道:“不早。你没看见我们几个都换了身新衣赏,就你还是一副武将打扮吗,早点走,经过市集,还要给你买一身新行头。”

李铸点点头,又道:“大人,我屁股受伤,骑不得马,如何是好?”

宋慈道:“我早想过了。到时你和萧景与宋某同坐马车,王勇来赶车,周辕自己骑马。”

主意打定,宋慈一行便收拾好东西,往楼下走去。冯天麟,陆祥,康清等人则将宋慈他们送出客栈之外,目送他们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 红玉轩

午时不到,宋慈一行便抵达了红玉轩。马车尚未停稳,便见迎客小厮扭头朝里喊去:“锦衣花冠,宝马高车,鸨母,有客来了。”

那话音刚落,屋内便传来一声回话:“锦衣花冠,宝马高车,有客来了。”

而宋慈则在马车中再次提醒众人道:“记住各自的化名,忘掉原来的自己,从此时起,你我便是花场狎客,风月玩家。”

“是,大人。”萧景等人齐声回道。

“还叫大人?”

“是,员外。”众人一齐改口说道。

等到宋慈一行一一从马上车上下来,老鸨早已领着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立在门前,只等宋慈他们一上台阶,姑娘们便一拥而上,将宋慈他们迎了进去。

“客官从哪儿来啊?头回来我们红玉轩是吗?”老鸨含笑问道。

此人五十岁左右年纪,身穿直领对襟赭红色褙子,内衬粉红色丝织长裙,颈佩宽紧两道珍珠串,后脑勺斜斜地挽起一个大发髻,上面清一色地插着几支金光闪闪的凤尾簪。珠光宝气之外,更兼一身浓郁的香粉味,可以说这身上是样样都好,就是五官磕碜点,笑起来一脸皱纹,跟百褶裙似的。

萧景见老鸨打听宋慈来历,便向其主动介绍道:“这位是京城来的龙员外,初来宝地,听说红玉轩中佳丽如云,故来造访。”

老鸨道:“龙员外眼光可是真毒,这一地的楚馆秦楼,就挑我们红玉轩了。我们红玉轩中的娘子也是有福气,能伺候京城来的龙员外,娘子们别都愣着,快向龙员外请安啊。”

于是一众的佳丽纷纷围着宋慈嘘寒问暖,萧景则凑近老鸨耳朵道:“员外品花无数,对那些个残花败柳,早已失了兴致。如今是唯独钟情于黄花闺女了,如若不然,不看也罢。”

老鸨笑了一通,道:“你们可真是心急,慢慢来嘛,一点都不风雅。”

萧景道:“花钱买个乐的事,别扯东扯西的,你先说有没有符合员外口味的娘子,至于风不风雅,往后了说。”

老鸨道:“员外还真是来对了,红玉轩新进的花魁便符合员外口味。只是这花魁刚出了趟远门,风尘仆仆的,还不方便马上见客。要不这样,我先让我们这儿的‘琴棋书画’四大美女,来陪陪员外,花魁一旦妥当,我即刻来报,不会让员外久等的。”

萧景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宋慈,宋慈气定神闲,道:“就这样吧。”

老鸨面上一喜,道:“请员外随我来。”

老鸨说完,又朝一刀疤脸喊道:“田虎,你把‘琴棋书画’都请到‘暖香阁’来,要快啊。”

暖香阁在红玉轩的二楼,分成前后两间,前面一间摆着一张大桌子,十来把椅子,后面一间布置成闺房模样,用来留宿客人之用。整个房间熏着香,摆着花,种种器具,陈设,无不精雕细刻,美轮美奂。

宋慈等人一一落座之后,老鸨又向宋慈笑着说道:“不瞒员外说,员外的口味也是如今许多客官们的口味,我这儿花魁却只有一个,其他客人若是也点名要花魁,钱又出得多,您看我如何是好?”

宋慈知道这是老鸨在试他底细,也是在套他话,想知道他具体开价多少,便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若有其他客人也点了花魁,你就过来知会一声,看他报价如何再说,龙某自京城而来,出入青楼凡二十年,价码如何,心知肚明,你少蒙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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