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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聆月谢世那年,他被擢升为权柄在握的左仆射,离封侯拜相仅有一步之遥。

这一年姜聆月二十六岁,她这一生过得尤算顺遂,即便与夫郎情淡如水,也不曾吃过半点苦头。

闭目前一刻,她听见廊外的小丫鬟闲话,说谢寰死在了漠北。

据闻是他双膝的旧伤复发,被敌军乘势围剿,万剑攒心。

十三年光阴漫漫,实则姜聆月早已忘却谢寰,她的意识恍惚,依稀记得谢寰这伤是当年为她挡灾落下的。

人生二十余载,这是姜聆月唯一的缺憾。

也只能是缺憾了,她想。

然而一转眸,姜聆月再度来到十六岁的冬月,彼时她正参加一场梅花宫宴。

说是赏梅,其实是为年近弱冠的皇长子遴选妻室。

宴上谢寰端坐高台,如玉指尖轻轻一扫,落在少女的云鬓上,少年金质玉相,声如贯珠:“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内使躬身回话:“禀殿下,那是姜家旁支所出的姜九娘,闺名聆月。”

谢寰颔首,拨弄着案上的梅枝,道:“就她罢。”

内使们险些惊掉下巴,一旁的长公主亦是狐疑:“何故选她?”

谢寰不解:“她貌最美话最少,有甚么不好的?”

谢寰所料不差,姜聆月的确是极好。

成婚三年,她体贴入微,从无怨言,简直像是下凡渡他的观音娘子。

哪怕最后,她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都舍不得斥责他半句。

于是谢寰剜心泣血,拜天下所有神佛,以求一个来世。

神通不敌业力,纵允他来世,却无法使姜聆月再回眸看他一眼。

1.架空,男女主双重生,追妻火葬场。

2.女主前夫为男二,主打雄竞;男主和前妻无感情,政治联姻。

3.女主和男主成婚是为了报恩,她第一世就已经释怀了。

文案首发于晋江文学城,2023.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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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恶女+相爱相杀+双强修仙

恶女青梅vs扭曲竹马

*

沈隹从傀域里爬出来那一年,握剑的手断了九千九百九十六次,踩碎的族人尸骨没有一千总有一万。

他从未想过,似自己这样的人——一个抽出父亲脊骨时眼皮都不曾搐动一下的人,会如此憎恨一个女郎。

生平五百载,他憎恨崔摇光的岁月有三百五十六载。

沈隹恨她,恨她第一次见面,在茫茫大雪里用绣满南珠的鞋履挑起他脏污的面庞,轻蔑地打量他,要他跟她回委羽洞天,做她的仆从;

恨她在鹊山拿他作伐,逼他挡下前路所有劫难,在他奄奄一息时弃他而去,又在他险要葬身蝮虫口中时,一剑劈开虫身,带着他乘上展翅的朱鸟,飞向天光大亮处;

更恨她在癸亥年的岁辰宴上,送了他铃铛,接了他海棠,吻了他的嘴唇,转头就与崇无派的少君拜了洞房。

沈隹痛恨崔摇光。

恨不能食她的肉,寝她的皮,把她的骨头碾碎了打篆点香。

后来他大仇得报,通往上界云之巅,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登位,而是闯入崇无派,将剑架在崔摇光脖子上,要她跪地磕头,历数积年罪孽。

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瞳乌黑,泪痣深红,面庞皎洁似含苞的白芍花,她的裙摆烈烈扬向远方,远方万万朵海棠花向二人扑来。

她隔着一片海棠,抚了抚他剑首藏着的玉铃铛,轻轻一笑,撞死在他的剑下。

鲜血和残花洇在一齐,所有人都和沈隹道恭喜——恩怨尽解,道心得证,飞升不过一步之遥。

少年颤着指尖划过剑首。

玉铃铛叮当作响,一丝余温都无。

*

沈隹命悬一线之际,昔日同门受人所托,前来劝诫,劝诫无法,只得将一摞同心结扔在他身上。

并告诉他,这是崔摇光生前亲手为夫君所制。

每逢夫君远行,女郎就制一枚寄情。

如此二十年,如此近百枚。

沈隹面色煞白,咬着牙犹不肯信:“她是穿个针都嫌累赘的人,价比金玉的衣服勾了线,只说换了就是,满大街都是的同心结,何必亲手去做?”

同门叹道:“真心对待的人,自是不同。”

沈隹瞳仁一缩,几乎撕着喉管在驳斥:“她何来什么真心!”

同门只得直言:“她自然是有真心的,只是全不在你罢了!”

只是全不在你罢了。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呢?

沈隹捂着胸口,又哭又笑。他想,他实在太恨太恨崔摇光,恨得华发早生,恨得病骨支离,恨得每一寸血肉。

都在惊痛着,扭曲着。

伸向女郎的骨殖。

*背景私设,分为下界十三州,上界云之巅,傀域,法外三千界。

*是个中长篇,多伏笔,反转多,感情剧情对半开;

*女主是真恶女/白切黑,目的性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如上所示,本文大概率走恨海情天路线,1v1,he。

文案首发发于晋江文学城2024/4/19

第2章 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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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城郊的桥头村依傍着一条河流,名为玉带河,与城内秦淮河相接,狭长连绵,水波潋滟,环绕江南各地城郭而生。

是夜,河畔一捧火光摇曳,一位身姿佝偻的老妪提着半筐麻钱纸,正在满面凄苦的烧纸钱。

她本名赵岚,村中人都唤她赵阿婆。赵阿婆少时家境殷实,被许配给一位教书先生,夫妻俩尤算恩爱,诞下一子。

可她的夫君短寿,儿郎也因为征战横死沙场,膝下唯有一年幼的孙女承欢,却不想今秋一场风寒,将她唯一的亲人带离人世。

这日是赵阿婆孙女的祭日,她特来放河灯、寄祭词。

赵阿婆提起煤油灯,拄着藜杖来到河滩放船,然而她手中的纸船方一入河,便撞上一座搁浅的檀木箱笼。

她打灯细瞧,因赵家是做木工的,她一眼便看出苗头——木箱虽锈迹斑斑,兼有磕碰的痕迹,用的却是一整块的上等檀木,雕工细致,并不像寻常人家的物件。

“修整一番,说不准能卖个好价钱。”赵阿婆嘀咕着,将箱笼拖上了岸,忽听得吱呀一声,箱门被岸上的石子一撞,门缝渐开,竟是生生掉出来一个人!

赵阿婆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灯盏砸过去,幸而她自幼攀走山野,又练过些拳脚功夫,是有几分胆色的,这才肯凑过去观望两眼。

只见满地碎石间,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昏沉侧卧,气息微弱,发髻散乱,青衣上污痕交错,碎发下的面容却是玉白耀目,唇红齿皓,如画的眉目间一点朱砂灼灼,自带一股雌雄莫辨的英气,实在是人间难得的殊色。

赵阿婆一时想到自己早夭的孙女,也是差不多的年岁,与这人的容色还有两分相似,当即心头一软,背着少女回了村头茅屋。

*

萧偃是在一片刺耳的鸡鸣声中醒来的,他捂着胸口的伤处支起身,视线所及是黄泥地、青砖墙,屋顶的茅草搭得严实,屋内的陈设拙朴但颇为整洁。

他挣了挣手脚,没有绳索的绑缚,附近亦没有军卫的脚步声。

尚未被俘,看来那箱箧的遮掩还是有作用的。

萧偃正凝眸思索,赵阿婆端着一盘撒子、两碗野菜粥进了屋,见他醒了,她也不赘言,只是道:“倘有力气,便下来吃口饭罢。”

萧偃规规矩矩的下床用饭,赵阿婆见他一脸乖顺,又想起来自己的孙女,便道:“我姓赵,你只管叫我一声赵阿婆,我是从玉带河边捡来的你,你年岁不大又是个娇客,怎会沦落至此?”

萧偃早已打好腹稿,他将声线矫饰的平和一些,道:“奴本是凉州人士,受朔地的战事牵连,奴随父母逃难,途中遇上兵匪,人财两空,奴侥幸保下一命,顺着运河一路南渡……”

赵阿婆听后,更是唏嘘不已,新皇因篡位之举并不得民心,致使今岁的关北战乱频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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