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页(1 / 1)
('
上一章修过宝宝们记得看一下最后那段!以免影响阅读~
感谢在2024-01-16 05:44:51~2024-01-19 00:1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卿卿卿卿陈、原柚圆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艾因贴贴20瓶;超爱做作业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柳絮
=====================
鸿门县坐落在骊山脚下,是京畿辅郡。
历任帝王常因骊山之故巡幸至此,相比畿外各州下辖的附郭,鸿门县已然算处高居显。
然而宣宗体弱,英宗忙于频起的战务,两朝数十年余,帝王都无心顾他,畋狩被搁置,骊山连带着鸿门县一并寥落,县中官衙多年不得修葺,上漏下湿,七穿八洞。
直到天下承平,今上御极,重拾狩田之礼,朝廷仓忙下派户部度支、工部郎中等官员,连月赶工,将鸿门县官署修缮一新。
是夜,署中灯火通明,彻夜未销。
卯时初,孙得全从公厅炉里取出新鲜烤制的玉露团,将之同一盏白龙臛放在漆盘内,稳稳托着盘底,向厅后的班房行去。
外间曙色既明,灰云绞着日光,白茫茫的一片,孙得全走在游廊里,却窥不见半点天光,只有长廊两端的烛火散发幽幽暖色,勉强照清前路。
随后侍奉的尚贤患有雀目,一时不察,险些被地袱绊摔,他稳住身形,护好怀间的物见,暗啐一口:“好端端一座公廨,建这样狭小的藻井,透不进半点光亮,毫无生气,工部的人是干什么……”
话尚未尽,被亘在前方的干爹打断,孙得全横他一眼,拂尘轻飘飘砸在他额间,生疼。
“入宫多少年?嘴上没个门把,陛下生生在这地界熬了一夜,不置一词半句,轮得到你个小喽啰来说咸道淡?”
贤尚连忙噤声。
心里叫苦不迭。
主子之间的恩怨,每每发难,受罪的多是下边人。
他随着孙得全在骊山寻觅君主,整一夜的瓢泼大雨,翻山越岭几多重,幸而有圣人备下的一线后路,今日夤夜之时总算有个着落。
众人一口气不曾松快,又得知宋女郎音信全无,在骊山预置的防线被人突破,事态恶如崩。
实是大事中的大事。
御前侍奉的诸人闻讯,三魂惊掉七魄,再度连轴转起来。
布线,刑讯,翻阅案牍,片刻不得歇息。
个个将心提在喉口,慎之更慎。
近日聚居在城门的民众,在班房门前排起长龙,被禁卫羁押着逐一入内,由萧偃亲自问讯。
陈阿三跨进门槛时,已是踉踉跄跄,站立不稳的状态,所幸在天子近前,他没有直着腰身的权利,只得匍匐在地面,听候发落。
他屏气凝神,余光觑见一身着大红撒曳的宦官,端着盘吃食,要上座的人进膳。
上座人不应声,那宦官低声劝他:“陛下多少用些,成日水食不沾,如何将养身体……”
能说出这番话,必是个颇有体面的心腹。
陈阿三想着,壮起胆子飞速朝上一瞥,入目是一张秾丽到近乎勾魂的郎子面,拓画般的眉目,教人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看旁人。
他低下头,心鼓如雷,暗叹,当真是天人之色!
萧偃蹙眉,乜一眼跪地之人,油头滑脑,举止轻浮,和前头的商贾一般做派,想来说不出几句切实的消息,顿生不悦,遂要打发出去。
适时贤尚附耳来报:“禀陛下,才先收到京城急报,杜、宋两家并无异动,那名叫碧沼的婢女,果真举家不见了踪影。”
他仔细端详帝王面色,试探着出声:“种种迹象看来,昨日夜闯营帐的,应当、应当是调换过身份的人……断不是寻常婢女。”
他实在没胆子深说下去,萧偃的指尖缓缓划过案台边沿的摆件,偏头问他,“譬如?”
四下无人敢答。
悬在飞檐的铁马齐齐喑声,室内针落可闻。
一方朱印在地面轰隆炸开,白玉盏连同朱砂胆迸裂成碎片,向四处飞溅。
有几滴朱砂落在陈阿三指间,鲜红湿濡,直似血迹,唬得他仰倒在地面,双臂抱头,连声呼道:“奴说……奴说!”
原是举步朝外走的萧偃闻言,回首望他,凝眸半晌,忽地冁然一笑,“你说。”
陈阿三双目发楞,与上首的郎君直直对视。
朱砂点缀在郎君的鬓边,幽微的烛火笼住他的眉眼,似一层淡淡的、暗昧的水波,泛起涟漪。
飞檐下的铁马叮当奏响,阿三吞噎涎水,勉力吐出句囫囵话:“江、江南,陛下、陛下不妨向江南一带探去。”
*
一轮曛日,黄云千里,飞沙缠绕雪粒,敲打沿路的枯树枝干。
翌日戌时,宋迢迢领着银鞍落座在茶寮,向东家要了两份茶水,一盅热汤饼,并多付给他半吊赏钱,要他把马匹牵到马厩去喂些干草。
茶水上桌,银鞍用竹著夹着碗碟,挨个淋水烫过,方才给宋迢迢满上杯盏,递与她。
宋迢迢将盏缘抵在唇间,不着痕迹打量四遭。
茶寮背靠荒山,竂内散落着三两食客,乍看无甚古怪之处。
她轻轻抿口热茶,旋即放下,“茶水无碍。”
银鞍敛眉应一声,双唇将将沾到茶盏,伙计端着盅子过来,里头滚烫的汤水溢出咸香,热气直往外冒。
他看伙计捧着盅的双手被烫得发红,遂放下茶盏,伸手去接,伙计忙不迭道:“郎君不必操劳,只管吃茶就是。”
银鞍笑笑,收回手去,行动间衣摆拂过杯盏,茶水立时倾覆而出,好在不曾弄湿衣物,他不大在意,提壶要续,被伙计一把揭过。
慌忙间热汤洒出零星,溅向宋迢迢,她起身躲避,发觉对桌的食客纷纷转头,将目光投向自己,当中一人下意识按住座旁的包裹。
长条形的四方包裹。
宋迢迢一愣,暗中向银鞍靠拢。
二人箍紧对方的手臂,相视不发一言。
天地间风雪大作,雪粒肆意拍击着茶寮的帷幕,竂内剑拔弩张,暗流层层涌动。
一片死寂中,不知谁推倒茶盏,瓷片刮擦在沙地,裂声粗粝,银鞍随之抽出双刀,劈向率先出击的伙计,宋迢迢趁势踢起面前的木桌,格挡不断袭来的飞镖、短箭。
茶竂内外,数十名伙计、食客飞身扑来。
银鞍迅捷挥刀,劈倒当头两个,另有几名食客,自死角处向二人围攻,情急之下,宋迢迢挥出用以调味的茱萸粉,暂时拖住对面的阵脚,尔后拽住银鞍,闪身向出口奔逃。
二人步出不过两三丈,来到荒山间的一条小径,小径似细窄的剑刃,笔直向前突出,延伸到中段突兀收住,凌于空中,赫然是一处断崖!
宋迢迢愕然,身后匪徒接连追来,仍有十余人之众,银鞍旋身去挡,逼退半数人,然他昨夜手臂负伤,加之长日奔波,混战之下,难免体力不支。
匪徒见状,振臂一呼,将二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壮汉紧盯着主战的银鞍,观他气息渐弱,举起阔斧,决意速战速决了事。
“噗嗤——”
毫无征兆的,一柄轻而薄的匕首回旋飞出,钉在壮汉的脖颈间。
霎时间,皮肉割裂,血柱飚涌。
壮汉颓然倒地。
少女素手一抬,一转,匕首回鞘。
其余的匪徒皆是大骇,终于肯将视线匀一部分给宋迢迢。
打眼看去,这样孱弱、无害的一个小娘子。
手刃生人时,眼都不带眨一下。
匪徒们晃过神,心中越发谨凛,逼出全力,持刀攻向二人。
……
战到最末,刀折矢尽,匪徒独剩三人,宋迢迢这方不占优任何势,银鞍几乎是气息奄奄,全然使不动金刀。
即便她会用短匕、袖箭等暗器伺机伤人,正面交锋的能力却几等于零。
今日能与银鞍配合着撑到这一刻,还得益于许琅城。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