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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见你那位话多的侍女?是不是受不了你的脾气,回家去了?”
冬青的房门突然开了,冬青快步走了出来,嚷道:
“谁说我回家了?我可都听见了,你们要去见那个什么鼻毛,我也要一起去!没我看着,说不定你们会做什么坏事。”
钱善武笑出了声,这种热闹自然少不了她。白逢春也只能答应。
第21章
福寿堂位于闹市中心,是座两层的酒楼,四下开阔,二楼座位的风景极好,整个市集往来的行人尽收眼底。因此也成为京中贵人消遣的首选之地。
今日的福寿堂张灯结彩,格外热闹,却不接收外客。只因京城最有名的富商方总万将在这摆寿宴。
提起方总万,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都知道他极富有,生意遍布全国,几乎各行各业都有他的买卖。但了解他过往的人却凤毛麟角。
好在钱善武就是这凤毛麟角中的一员,身为捕头,如果连京城第一富豪的背景都不了解,无疑是一种失职。在结伴赴寿宴的路上,他给白逢春讲述了方总万的发家史。
方总万不是京城人士,三十岁左右到京城来贩货,最开始做的是木材、漆器生意。后来靠这个发了财,积累了第一笔财富,之后又开始转做其他生意。
自此他仿佛得到神仙指点一般,做什么生意都能成功,每一桩买卖都赚了大钱。没过几年,就成了京城里有名号的商人。
接着他联合其他几家富商,创立了自己的票号“和联”,在全国各地设有分号。又联系了不少部院里的官老爷到“和联”存银。有了这层半官方的支持,大家自然对“和联”刮目相看。
没过多久他又开办了一项新的生意:一些京官长期在清水衙门任职,熬上十几年,终于有机会外放,到外地做一任知府、学政。可赴任需要钱,官老爷的师爷、随从都要开支,这些京官往往拿不出。
方总万敏锐的盯上了这个机会,低息或者免费借钱给官老爷们,保他们风风光光的赴任。借出去的钱过上几年也许归还,也许干脆就不要了。但是方总万在各省的生意,官老爷们是一定要照顾的。
江南的茶叶、巴蜀的盐井、中原的瓷器、晋北的玛瑙,每一桩生意他的商号都有所涉及。背后都是巨大的利益。
凭着这般钻营,方总万很快就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红人。商人做生意要找他,官老爷借钱要找他,甚至工部开办一些些大工程都要找他通融。
他用赚来的钱在京城买了不少田地房产,开办了很多酒楼和烟花场所。请碧寥来的怜花院就有他的股份,他也因此得了个“方半城”的外号。
但不少穷苦百姓却对他恨之入骨,他买地后兴建豪宅,让不少附近的百姓流离失所,所以人们在背后送了他一个“方扒皮”的绰号。
白逢春之前并不了解方总万的背景,听了这些,白逢春打定了主意,捡一段喜庆的书赶快说完,看情形早点离席。
方总万的管家早在门口守候,他泛着油光的脸上堆出满面的笑容,不停的和到场的来宾点头示意。
一旦来宾的身份让他觉的有必要招呼,他会热情的寒暄上几句,亲自带客人入场。
他见了白逢春、冬青与钱善武,含蓄的点了点头,又遥遥的拱了拱手,随即吩咐手下的仆从引二人入座。
钱善武职责在身,不能久坐,进了酒楼便去四下查看。酒楼一楼坐的是一般客人,有身份的客人都到二楼就座。白逢春因为要为客人说书,也被安排上了二楼。
他和冬青在二楼角落里坐下,扫视四周。二楼共摆放了十几张八仙桌,最北侧有个临时搭起的半米高的台子,装饰的花团锦簇。
最靠近高台的桌子应该就是正席,正中的位置坐了位面色精黄、脸颊削瘦的中年人。看气色有些灰败,眼睛下有深黑色的眼袋。这人应该就是这次寿宴的主角方总万了。
方总万周围坐着几个官员和富商,有几人白逢春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叫不出名字。
方总万看起来很疲倦,但为了自己的寿宴强打精神支撑着,陪同桌的客人闲聊。
白逢春又看了看大堂中的其他人,却发现了张熟悉的面孔。王之问也在席间,身边围着几个文士打扮的人,正在高谈阔论。
王之问也恰巧看到了白逢春,忙走过来问候:
“白先生,早听说今天您也要登台献艺,我们又有耳福了。”
接着他压低声音道:
“上次的事情多谢您,庄明我己经教训过了,他也保证绝不再犯。”
白逢春拱了拱手:“好说,没想到王夫子也是方员外的贵客,看来我们真是有缘。”
王之问应该也听过关于方总万的非议,显的有几分尴尬,解释道:
“我也是应他人之邀。方员外的一个远房侄儿在我书院里读书,奉叔父tຊ之命特地邀我一起来,我实在不好回绝,其实这种应酬的场合我是很少来的……”
看来方总万为了举办这次寿宴下足了本钱,力求将京城各界名流一网打尽,尽数请到。这次恐怕不只是祝寿那么简单,他是要借着这次机会,要疏通平时不熟悉的关系,结识新的人脉。
白逢春暗自感叹,到了方总万这个位置,连过生日都是一场关乎生意的算计,实在太累。也难怪他显的如此憔悴。
王之问指了指正席后面的一张桌子:“喏,那位巫女大人也在,这方员外真够有面子的。”
白逢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霍英素和那高个子孔九也在席间。霍英素并未注意到二人,她一直盯着方总万,似乎在思考什么。
“想必是方员外为了感谢治病之恩,也借机邀请她了。”
白逢春想起了管家之前在茶馆的话,以及祝祭那一夜他抬来的礼物。
“应该是这样”,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随着“噔噔”的脚步声,一个小厮快步上楼,向楼上的人禀告:“碧寥小姐到了”,不少人闻言冲下了楼,为了提前一睹芳容。
就连留在席间的人脸上也露出了期盼之情。白逢春与王之问对视一眼,心中都在惊讶碧寥竟有如此魔力。
霍英素此时看到了二人,起身远远的做了一揖,二人连忙起身还礼。以为司仪模样的人走上高台,宣布寿宴正式开始。
方总万起身,对宾客的到来表示感谢,接着先举杯自饮,随后宾客们纷纷前来敬酒。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开始了助兴的节目。白逢春先登台,说了一段寓意吉祥的书话,他看出台下的宾客有些意兴阑珊,带着期盼的眼神交头接耳。
他明白,这些人的心思都在碧寥身上,此刻只怕自己说的天花乱坠也没人理会。于是匆匆讲完归席。
又坐了片刻,终于该碧寥登台了。她人还未见,伴奏的乐师先出场,古筝、短笛、三弦琴一应俱全,乐师先调了调乐器,调整好后就静静坐着,等待主角上场。
台下众人也都翘首以盼,敬酒、交谈的声音也都停了,整个二楼鸦雀无声。白逢春无意间望了霍英素一眼,发现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着台上,反而阖上了眼,脸上显出了有些神秘的微笑。
先是一声清脆的古筝,接着笛声与琴声跟进,一起奏响宏大的乐章。丽人就在这乐章中缓缓出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碧寥竟是一身男子的打扮。
她穿着一身青布长衫,头上戴着文士方巾,踱着方步,俨然一位饱学的书生。脸上不施粉黛,但天生丽质,肤色洁白,脸颊上自带两朵红晕。
更难得的是,她穿着书生的衣服,身上就完全是书生的气质,没有半点风尘之气。
她轻启朱唇,歌声却不是婉约一流,洒脱中带着一丝深情。白逢春仔细辨认,她唱的竟是苏学士的《定风波》词,唱至“莫听穿林打叶声”一句时,歌声低沉悠扬,随即又变的高亢起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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