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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陈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老和尚在前带路,几人鱼贯进入了藏经阁。进门是个很大的房间,四周摆满了书架,上面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摆放的整整齐齐。房间两侧有上楼的楼梯。
慧明引着众人走到房间的侧面,墙上开着一扇圆形小门。慧明推开门,里面是个小而精致的佛堂,正中放着一张铺着黄幔子的香案,上面放着一尊青铜香炉,炉内青烟袅袅。香炉后面是个雕琢的十分精致的漆木佛龛,龛内供着一尊玉制的观音像。
“这里是我参阅佛经时的禅室,十分僻静,不会有人打扰。”慧明引众人坐在室内的蒲团上,钱善武推了一把被绑紧的张青峰,他也跌跌撞撞的坐倒。
慧明对张青峰道:“张居士,你在寺中已住了月余,我听知事回报,你常有些不守佛门规矩的行为,我念在送你的那位贵人的面子上从未过问,没想到今天你又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我且问你,你入我寺到底有何目的!是不是与这藏经阁中之物有关!”
慧明的声音逐渐高亢,说到最后犹如虎啸!“当头棒喝”本是佛家点化世人的一种手段,慧明修为高深,当然精通此道。出乎白逢春意料的是,慧明形如枯槁,居然还中气十足,看来几十年的苦修没有白费。
张青峰面tຊ露惊惶之色,还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对佛经丢失一事并不知情。他看了看慧明,又看了看白逢春,最后还是低下头不答。
“我看他是个奸猾的惯犯,不用刑是不会招的,我先砍下他一根手指,看他招不招”,钱善武抽出腰刀,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说。
张青峰斜睨着他,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将绑着双手向钱善武面前送了送说:“你快砍!我要是皱眉就算你养的!”
他这么一说到让钱善武不知如何是好了,钱善武冷笑道:“没看出来,你倒是个软硬不吃的主!”,说着将刀收回鞘中。
白逢春看问不出什么,悄悄向慧明招了招手,出了禅室。慧明也跟着出来,白逢春在他耳边低语:“禅师,带我去存放《大乘起信论》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线索。”
慧明点头带路,二人上了二楼。二楼的格局与一楼类似,只是在上楼的房间东西两侧多了两个小房间,里面也堆满了木头匣子,匣子内装着比较珍贵的佛经。
慧明走到一个单独放在架子上的木匣前,取下匣子打开,内中放着一部颇为破旧的佛经。看样子制成时间已经很久了。经过了几次修补,方才能保持可以阅读的状况。封面上写着“起信论”三个大字。
慧明翻开书页,里面的纸张也显的很是陈旧,纸上却空无一字。慧明连翻了几页,上面都没有字,他又将经书合起放回了匣子。
白逢春心中纳闷:看来偷经者花了很多心思,特意制作了外表和原来的经书很像的假经放在了原处,如此说来,就只有看过真经的人才能做到。
“除了寺里的人,外面的人能借阅到这部经吗?”,白逢春问。
“这部经在寺中珍藏了许久,自然有些名气,确实也有些人慕名而来,想要借阅。不过通常都会以损毁严重不便出借为由拒绝。除非是特殊人士,无法拒绝的,也只能到此处看看,决不能将经书带出此处半步。”
“张青峰可曾看过这部经?”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刚入寺时确实来看过,说是好奇这经到底有什么奇异此处,如此有名。当时也是我带着他来的,不过他只看了看封面,并没有打开翻阅。因为他自己说看不懂经文,看了也是白看。”
白逢春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室中各处,并无其他线索,就和慧明下楼来。
第41章
回到禅室,状况依旧,张青峰还是死硬的不开口,无论钱善武如何威逼利诱。
钱善武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一脸无奈,对慧明道:“先将他押在此处,我派人看守,请禅师将楼门锁好,钥匙也交给我。我去前面看看案发现场,再回来审他。”
一切安排妥当,钱善武和白逢春出了藏经阁,来到天王殿。刚一进殿就透过敞开的殿门看见寺门口一阵骚乱,有什么人在争吵。
一名捕快远远看见了钱善武,对其他人喊道:“好了,捕头来了,有人主持大局了。”
他快步跑来,对钱善武一拱手道:“捕头,外面来了许多人,不知干什么的,将寺门封锁了,不让我们出去。”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阻拦捕快办案,眼里没有王法了吗?”,钱善武训斥道,抬腿向门外走去。
门外黑压压站着数十人,个个手持利刃。这些人头戴黑帽,穿着黑色衣服,衣服上绣着狮子、猛虎等图案的彩色锦纹,腰系麻花式锦带,衣服下摆散成荷叶状。
为首的人身穿红衣,上面同样绣着金丝的锦纹,戴一顶蓝色的云纱冠。腰系蓝色锦带,身后披着一袭深黑色的斗篷。这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生的白白净净,却不苟言笑,眉宇间却带着一股煞气。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身穿青袍、同样打扮的人。
钱善武见了心中一惊,他见多识广,知道这些人是横行京中的锦衣卫。看为首人的打扮,应是位官具五品的千户。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县老爷见了人家都得下跪行礼。
不过钱善武生性狷介,与官场无半点兴趣,只是深鞠一躬,起身高声道:“京城属县捕头钱善武见过上官。”
那人对他的无礼似乎并不介意,或者说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他看着钱善武头顶,越过他望向前方,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你起来吧,把路让开,不要挡着我们做事!”
钱善武面露难色:“回禀上官,这寺里昨夜发生了命案,我们正在调查,因此关闭了寺门。不知上官有何差遣,能否等属下命案调查结束后再来伺候?”
那人听说出了命案,猛地睁大双眼,喃喃道:“命案?死者是谁?”
“一个远处来的客商,好像是鞑靼人。”
那人现出紧张的神情,低头思索片刻,突然一振斗篷,对手下断喝道:“封锁全寺!你们几个跟我进寺,其他人散开,守住各个出入口,如有硬闯者,格杀勿论!”
他脸色一片肃杀之色,连白逢春见了也不禁心头一寒。红衣千户率先进寺,几步进到天王殿,打量了以下压在天王像下的死者,也不避血腥,用手摸了摸死者的衣物。死者身体大部分压在像下,无法移动。
千户脸色阴晴不定,他突地又一声断喝:“将全寺上下能喘气的都给我带到前门的空地上来,我要挨个审问。”
他转过头打量了一下白逢春与钱善武,似乎到现在才注意到他们,很不客气的对钱善武道:“这里是你之前在调查的,有没有发现什么人有嫌疑?”
钱善武昂然道:“已经找到一个嫌犯,如果上官您没来的话,我这会儿已经让他招供了。”
红衣千户盯着他,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又似吃人的猛兽,要将他生吞活剥。千户盯了一会儿,暂时压住了火气,对钱善武说:“这没你的事了,将嫌犯带来交给我。他和其他捕快们一起去空地,和僧人们汇合!”
话中的意思俨然对捕快很不信任,怀疑他们也有嫌疑。钱善武当时心头火气,想要出言顶撞,可看看手下无论人数还是战力均无法与锦衣卫匹敌,此时与对方起了冲突无异于送死。自己倒无所谓,孑然一身,一了百了,可手下都是拖家带口的,犯不上为这事送命。
想到这他长出一口气,嘱咐手下照千户所说的办。不多时全寺上下近百僧众都聚集到大殿前的空地,冬青也在其中。
白逢春默默的注视着红衣千户,心中有些疑惑:一起发生在寺庙中的命案虽不常见,单也没有严重到会惊动锦衣卫的地步,这些锦衣卫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而且那千户显然事前并不知道宏界寺中发生命案,他来寺中的目的是什么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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