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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上的殷若耐心等着,仔细看他们下楼的脚,再看肩。瞧准了,再跃出来拿人。

“诶诶诶,这是……”

殷若一脚踢向前边那位,手扣住要抓的人,回身又是一脚,踹翻前来打诨的秦掌柜。

“奉命捉拿江洋大盗,谁敢阻拦,同罪论处!”

她从身上摸出周松胡乱写的那张拘牌,朝着翻爬起的秦掌柜扔去。

秦掌柜翻开一看,急道:“差爷,这不对呀!上边写着高六尺,这位客官才……”

殷若将人的手绑了,一脚踢翻,两臂一展,胡乱一比划,咬紧了:“六尺,正好。你处处帮他辩解,难道是你在做内应,窝藏他?走,跟我一块去衙门。”

她忙着应付秦掌柜,没留意后厨涌出了七八个大汉,这些人全围上来攻她。她难于招架,只好丢下“疑犯”,往楼上逃,胡乱钻进一间,迫不得已翻窗跳出去,朝着衙门方向奔。

街角处香烛铺里,周青云正等着她。

“落荒而逃”的殷若笑嘻嘻道:“唱戏好难,大人还得再教教我。”

“好。”

正事要紧,两人收了笑,屏息凝神等着。

不远处传来了鸟哨,三下,那是蹲杂货铺的林密等人,果然往东去了。

“走!”

他们有传信的法子,那些人铁定也有,不敢再耽误,也不敢再照原路回去。穿过香烛铺,从他家的后门走,绕去会合。

第94章

抓一个李贵不难,难的是如何查出他和幕后黑手的关联。

化身道士的千山混在路人里,仔细盯着。护送李贵的人,和他一样的穿着,不断地分散一两个离开迷惑人,幸好他们不知道殷若在李贵身上做了标记。

李贵走的方向始终一致,并没有绕路。

千山摇起铃铛揽客:“安魂凝神,驱妖降魔。神符妙方,百治百效……”

藏在石墩巷的林拾一提早潜入过方老娘那密道里,在里边撒了些洧水

石油,西南一带矿藏也不少,比如四川,不仅有金矿,还有石油矿。

,见传到了他这里,待在树冠里一动不动,藏好了自己,再专心盯着那院子。

那两人果然朝这来了,没动门上的封条,翻墙进去,挪开缸子下密道。善后的那人将缸挪回原位,又翻出来,进了巷子口第一家。

有女人问:“今儿怎么这么早?”

男人含含糊糊说:“啰嗦,少管外边事。”

不多会,有人挑着豆腐担子虚虚地喊了两声“捡豆腐咯”,他走到巷子底,左右查看一番,挑着担,快步离开。

林拾一又静静地等了一会,见两座院子都没了动静,猫着腰悄悄地后退,顺着树枝落回到先前打过招呼的这户人家,又给了一把钱,照原路从他家前门离开,回衙门交差。

饭堂里热热闹闹,铁头等人早将值房的桌凳也搬了来,两张桌拼一张,四大桌刚好坐下所有人。

每桌一大盆雷公根瘦肉汤,一盆菌香排骨,一盆南瓜,再加买回来的十几样肉菜,就是过年也没这样的场面。

徐点刚迈一只脚,被众人注目,又忍不住要往后退。

周青云叫千山送饭快去快回,抬头就喊徐点进来落座。身边有空位的人马上不自在起来,千山端着碗从他身边经过,表情复杂。

徐点进退两难,随口说:“才想起还有点事没弄完,你们先吃。”

方厨长很有眼色地打好了饭,周青云把每样菜都拣一些,亲自追上去送给徐点。

“他们胡闹惯了,别吵着你。”

徐点尴尬地道谢,端着大碗走了。

衙门外的千里也尴尬,他都躲到旌善亭了,怎么还被人惦记?

“吃吧,他早就知道咱们躲在哪,并不在意。你吃了这口饭,该干嘛还干嘛,这不是收买,他不是那种人。”

“千山师兄,你可不要……”

“你放心,我不会背叛师门。吃吧,这些时日辛苦了。”

为了减少屎尿,千里每日只吃喝一次,好些天没碰油水,这会闻着各样大肉的浓香,实在是顶不住了。

千山懂,急着告辞:“我该回去了,你多加小心。盯着衙门的,还有好几家,别人可没这么仁慈。”

“知道了。”

千山快步回来,王福招呼他跟自己坐一块,早早地倒好了酒,眉飞色舞道:“大人说了,饭管饱,但当差不能醉酒,每人一盅,讨个福口。”

酒不多,但肉管够。

众人欢欢喜喜吃喝,周青云吃得少,早早吃完出来,林拾一跟上。两人低语一番,林拾一又出门了。

罗八小跑着回来交空碗,见了周青云就禀报:“大人,有客来访。二老爷接待了一番,走开了,人留在川堂等着您去见。”

“知道了,再去盛一碗,吃饱了好上工。”

“好,谢大人关切。”

周青云叫上冯康:“待人接物,你最稳妥。少了你,我可怎么办哟?走走走。”

冯康放下筷子,跟上来。

来的是罗夫人,未着脂粉,愁眉锁眼,布衣荆钗,少了三分风华,多了七分憔悴。她一见他们进去,便规规矩矩站起行礼。

“张姑娘有礼了,难得出来走动,有事不妨直说。”

张璠玙瞧一眼冯康,面露为难。

冯康贴着门边,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违抗大老爷的令,仍旧杵在原地。

张璠玙很快拿定主意,小声说:“房家一切事宜,全由老祖宗做主,家千活着的时候,也只能听命行事。我寄人篱下,更是违逆不得。老祖宗叫我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陷害大人,好拿一个把柄,先前那些忸怩的做派,叫大人看笑话了。”

“岂敢岂敢。姑娘想要自立门户,这也容易。别的地方我管不上,这铜狮县,缺的就是人,你想正经留下来,三老爷即刻就能给你办。”

张璠玙浅笑,随即又落寞道:“亡夫给我留了些安身立命的银子,买一处宅子再置办几亩地,后半辈子就有了依靠。命薄缘悭……没了男人相护,谁都能欺负。明日有人要来,大人得了信吧?张家窝囊,护不住我,我躲到房家来借势,仍旧挣不开。只要能换钱,老祖宗没有不愿意的。璠玙不才,却不想死得不干不净,因此厚颜来求大人帮忙。大人,我知道您有您的难处,此前拐弯抹角一直拿不定主意。只是眼下,实在没了别的法子,我只求您明日一块过去吃个酒,尽力帮我拖延一会。那差事不能耽误,他不会在本地久待。大人找他商量买粮一事,银子我来出,只要熬过那一个时辰,他们也就无可奈何了。”

“那位罗道员要去房家歇脚?”

“正是,府里已经在预备接待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那日我会过去一趟。”

张璠玙站起福身,一点不拖拉,道谢告辞,“不经意”地遗漏一个信封在桌上。

周青云撇头看冯康,冯康只好上前代为查看。

“大人,里边有四千两。”

周青云眉开眼笑道:“来来来。”

冯康双手奉上。

周大人收好钱,拽住他,小声问:“小柔的事,你还知道哪些?悄悄地告诉我,我保证不叫别人知道。”

“我……卑职……”

“我知道是你不忍心,早他们一步劝人离开保全她家人性命。冯康,佟志是怎么失踪的?你好好想想。”

冯康的脸色变了又变,垂头高声说:“大人,这些户籍簿子久未见光,霉潮腐坏,不好轻易展开,过后我誊抄了再给您过目。”

周青云不好逼他,无奈道:“要尽快!”

“是!”

周青云将那几张银票再拿出来,抽一张,借拍他胸膛时,帮他塞进衣襟里,压声说:“尽早安顿好家人!”

冯康轻轻点头,托着肚子喊痛告罪,先他一步溜了出去。

周青云追着问:“谁告诉你这招的?”

“是真痛,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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