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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头趁迟鹤不注意,朝身后的两个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领会彼此对了个眼神。
最近的取款机在镇上,几公里路,大汉给工头打开车门,工头上车前眼神不善看了眼去骑车的迟鹤,暗暗啐了一口。
他们的车故意开很快,迟鹤自行车哪能跟上,所幸附近只有一家农业银行有取款机。
后来面包车慢下来了,去的路也不是银行的路,天彻底黑了,路灯昏昏暗暗亮起来,在寒冷的雪夜里微弱亮着。
迟鹤心里有几分警惕起来,他们带的路越来越偏离街道,来到了一个人没有的小路,这条路也能通往街道,只是很窄,面包车是绝对过不了的。
他停下车,不再前行。
随着他停下,前面的面包车也停在一两米远的地方,车门打开,三人下了车。
工头先是环顾了一圈周围,确定四周没有人,然后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还没人敢威胁我,你小子让我很不爽。”
工头朝身后摆摆手。
迟鹤的眼神中闪烁着警惕,他察觉到工头身后的那位大汉慢慢向他逼近。就在大汉挥起拳头砸过来时,迟鹤敏锐躲过。
另一个大汉也上,迟鹤被迫与之扭打在一起,他常年干活有一身蛮力,虽不敌大汉经过专业训练,但也不至于落了下风,迟鹤无意与他们发生角斗,大多数时候都在灵活防备。
一时不察,被不知道什么出现在迟鹤背后的工头狠狠在背上砸了一棍棒。
迟鹤一声闷哼,背上开始火辣。
若不是工头刚刚偷袭了迟鹤一下,迟鹤还有余力和两个大汉纠缠,现在明显被刚才一下打的落了下风,后背的疼痛让他额头汗水大颗沁出,脚下踉跄时被一个大汉一脚踹到了后膝盖,两腿一软迟鹤猛地栽在地上。
大汉没有停手的意思,紧接着一拳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拳打脚踢雨点一样往迟鹤身上砸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殴打停止,迟鹤蜷缩在地上,衣服脏了全是脚印,嘴角流血,自行车歪倒一旁,放在袋子里最下面的手套掉了出来,小心放好的一叠钱露出来,两只洁白的兔子沾上地面的泥土,变成了脏兮兮的灰色。
工头走过来,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弯腰捡起来那叠钱,讥笑道:“还威胁我呢,你知道所长是谁吗,我亲叔叔!你有本事就去告我,老老实实拿钱走人不就行了,非要给我找不痛快,死哑巴,真晦气,啐,我们走。”
工头和大汉驾车离去,拿走了那三千块钱。
迟鹤眼皮垂敛,呼吸粗重,他在地上缓了很久,身上不那么疼后才扶着墙站起来,第一时间不是查看身上的伤,而是走到自行车旁,捡起宋嘉阳送他的两只手套。
手套脏了,迟鹤用手去擦兔子耳朵上的泥水,手上破皮的伤口出血将兔子染的更脏,迟鹤拧了拧眉,似乎是有些懊恼自己将手套弄的更脏。
湿掉的手套放进口袋,迟鹤一瘸一拐推着自行车离开。
等人都走远,藏在树后面的同村工人捂着嘴出来,他刚刚都看见了,但是因为害怕没敢露面,眼睁睁看着迟鹤被打了。
后来工头走了,他也没敢出来帮迟鹤,一是怕工头又回来,二是怕迟鹤说他不帮忙,里外不是人。
他早就说吧,让迟鹤要不到钱就算了,这反而还被人打了一顿,哎……
第14章 他被谁打了?
宋嘉阳和杨阿奶围在厨房烤火,外面寒风凛冽,屋内火炉噼啪燃烧,暖黄的火光熏在宋嘉阳脸上,印出一片温暖光泽。
没有什么比冬天围着炉子烤火更幸福的事了。
“汪汪——”
大门外传来大黄汪汪叫的声音,杨阿奶:“大黄是不是关外面了?”说着站起身要去给大黄开门。
“我记得门是开着的呀,阿奶你坐着,我去看看。”
宋嘉阳一出暖和的房子就冻的发抖,外面和厨房简直天壤之别。
大门半开,大黄蹲在门口依旧朝外面叫,宋嘉阳喊它,它看了眼主人摇摇尾巴然后又叫一声。
“汪!”
“咋了大黄,你咬什么呢?”宋嘉阳好奇,缩着脖颈探头往外面看。
一个人影在黑暗中行走,步伐迟缓,这条路似乎只有迟鹤会经常经过,宋嘉阳第一反应就是他。
靠近他阿奶家的路边有盏不怎么亮的路灯,迟鹤听到宋嘉阳的声音停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从他头顶映照而下,宋嘉阳这才看清他红肿的嘴角和脏污的衣服。
当即跑过去,皱眉询问,“你的脸,还有你身上怎么弄得?谁打你了?”
他有些震惊,迟鹤再怎么软弱也不能任由自己被打成这样吧,更多的还是气那些总是欺负迟鹤的人。
迟鹤没有回答,眼底像是经年冰封的冰山,不论别人怎样欺负他都无法使其融化动容一分,身上的伤也好似与他没有关系,他轻轻推开宋嘉阳,继续往前走。
宋嘉阳直接伸手拉他,迟鹤手腕的伤被扯到,缩了一下,宋嘉阳一愣,赶紧低头看他手,手背擦破好大块皮,干掉的血迹糊在伤口,触目惊心。
“你......”宋嘉阳没想到他伤的这么重,“你,你先跟我回家。”不由分说拉起迟鹤另一只手走。
把人带到厨房,杨阿奶看到一身伤的迟鹤大惊失色,让宋嘉阳赶紧去拿药箱过来,担心地询问迟鹤遇到什么事儿了。
迟鹤并不想让杨阿奶担心,问什么也只是摇头,杨阿奶叹了口气,知道迟鹤不容易,除了心疼这孩子还是心疼。
迟鹤被宋嘉阳强制按在凳子上坐在火炉边,热源扑面而来,驱散身体的寒冷后带来的就是冻僵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
宋嘉阳拿着消毒水,不太敢给迟鹤伤口上浇,那样见肉的伤不知道该有多疼。
迟鹤撩起眼皮瞥了眼犹豫的宋嘉阳,从他手里拿过消毒水,面无表情倒在手背,宋嘉阳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浇在自己手上一样心揪了一下。
嘴角的伤是宋嘉阳用棉签帮他的,他凑的近,蹲在迟鹤面前仰着头,迟鹤漂亮的唇形嘴角处破皮红肿了,心里对他到底遭遇了什么越来越疑惑,忍不住追问,“你的伤到底怎么弄得啊,谁打你的?”
两人挨得近,近到宋嘉阳说话的呼吸轻轻洒在面颊,带来微痒的触感。
宋嘉阳怀疑迟鹤衣服下还有伤,让他把上衣脱掉,杨阿奶避嫌先回屋休息了。
迟鹤不太愿意脱,皱眉拒绝,宋嘉阳不乐意了,“都是大男人你害羞什么,我又不是小姑娘,快点给我看你身上还有伤没。”
宋嘉阳就差亲自上手脱了,迟鹤抿唇,在宋嘉阳的催促下脱掉了单薄外套。
外套里掉出来个东西,又白又黑乎乎,是他送给迟鹤的手套,可惜脏了,上面有血和泥巴,看着可埋汰,而且血又难洗,他阿奶还给他织了好几双手套,第一反应就是随手丢掉,“脏了,不要了。”
他随手就要扔火坑里,迟鹤拽住他,表情难得露出冷冰冰之外的神色,他将手套从宋嘉阳手里拿回来,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他不能说话宋嘉阳就只能猜,见他把手套重新塞回外套口袋,以为他喜欢那双,“你喜欢这双啊?我看脏了就想扔了的,我阿奶还给我织了好几双,你喜欢我可以再送你一双的,那个有血不好洗了。”
【可以洗干净。】迟鹤打了一串手语,宋嘉阳看不明白,也懒得问他猜意思,催他脱衣服看看身上还有其他伤没。
迟鹤反手脱掉最后一件长袖,平时看着挺瘦,其实脱了衣服该有的都有,精壮的小腹,清晰流畅的六块腹肌,身材可比宋嘉阳好多了。
嫉妒的同时也看到了迟鹤身上的伤,腰腹青紫新鲜的脚印,后背两肩处发红破皮,像是常年干重活导致的,胸口,脊背大大小小的陈年旧疤,错综复杂横亘在白皙的皮肤上,意外的是并不难看,最显眼的还是他锁骨处椭圆、深褐色的烟疤,不像一次烫出来的,更像反反复复烫过,糅杂在一起的疤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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