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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恒在想，也不知道唐栎下次有时间过来上课是什么时候，要不然给牧阳单独开个小灶吧，他现在就想吃油焖大虾了。

周六，方恒和牧阳约在了学校门口碰头。

由于是校庆，车流人流进出不断，还有很多带着扛着机器的记者，一直在找取景的好位置，保安更要一个个核实姓名才放行，门口被围得几乎水泄不通。

方恒个头高，长得英气，一站到人群里就很扎眼，几个等在门口的摄影机都把镜头对准他，他只好背过去站——背过去站也不行，从学校里出来的几个小姑娘大概是认出了他，互相交头接耳地小声不知道说些什么，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就拿着手机过来了。

“方恒老师……我……”她是想说拍照的，方恒看到她手机的相机都打开了，只是一时紧张得不好意思，没法把话说完整。

方恒只好张口答应，“可以，可以。”

一群小姑娘蜂拥着就上来了，他怕挡了路人，领着她们往角落里站了站。不过她们一共四个人，加上方恒是五个，想找个能把所有人装进去的自拍角度实在很困难。

“我帮你们拍吧。”

——好在牧阳出现了。

“救命！”其中一个麻花辫姑娘突然大喊，“是牧阳老师！”

牧阳不明就里，接过了她们的手机，帮她们跟方恒拍合影。

但几个人挨个合完影之后，麻花辫的姑娘突然凑过来，小声地询问牧阳，“牧阳老师，我可以跟你拍张照吗？”

牧阳从没有过这种待遇，不光没拒绝，还笑得比讨要合影的人更开心。

“……虽然当着你们的面说有点不礼貌，但是我没有恶意。”这位姑娘突然打开了自己的微博，点进后台。

牧阳依稀感觉这个ID眼熟得很。

她的置顶是一篇九宫图图片，标题是“<暮色痕迹·牧恒>前辈，我可以试着爱你吗？”

她说，“我最近一直在听《暮色》的广播剧，有点灵感，就写了点东西……”

牧阳想起来了，他看过这篇同人。

这么说的话……

眼前站着的，不就是他和方恒的CP大手！

卧槽——他把视线投向方恒，但方恒显然意会不到，太可惜了，这篇文真的写得很好！

姑娘临走前还在重复，“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说我真的很喜欢你们！也很喜欢你们两个！”

“谢谢你喜欢！真的——你可一定要继续喜欢我们！”

牧阳非常希望她能意会到自己的潜台词：太太，你可一定要继续更新啊！

方恒看他们一副惺惺相惜的表情，非常莫名，等这群叽叽喳喳的姑娘们走了，他转头问牧阳，“她刚给你看的微博是什么？”

“她是网上一个写同人的太太，我看过她的文。”牧阳还四舍五入了一番，“具体来说，我们在嗑同一对CP。”

“什么CP这么好嗑？”方恒领着牧阳去保安处登记姓名，突然想起了牧阳看过他和陆起哲的同人文，心生了不祥的预感，“发给我也看看？”

牧阳疯狂摆手，“不了不了，你肯定不感兴趣。”

“没准呢。”

方恒带牧阳走进校门，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只有在重大节庆时才会搬出来的花盆，他行走在其中，很多回忆忽而涌了上来。

“重大节庆的签到场地都在体育馆前面，从这里走过去至少要走一刻钟。其实从西门进更方便，但我怕你找不到地方。”

牧阳沿路看见了很多走走停停的学生志愿者，清一色英俊漂亮，但即使跟这些年轻又出众的艺校生比，方恒依然在人群中显得出挑。

迎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方恒时，忍不住目不斜视地多看他两眼，忍不住擦肩而过时，又停下来回头再打量打量他。

“方恒。”牧阳没意识到自己又换回了称呼，他问，“你在学校的时候，应该很受欢迎吧，只跟陆起哲在一起过吗？”

他思绪乱飘，想什么就说什么，“他有这么好吗？”

好问题。

这个问题的好，不在于内容，而在于时机。

牧阳刚把这个问题抛出来，两个人迎面就碰上了正往这里走的陆起哲。

三个人照面，谁先在人背后说闲话谁心虚。

牧阳发出了尴尬地呜咽……

第32章 三人行

人家的学校，人家的校庆，会遇上当然不出奇。

三个人打了个招呼，站到了阴凉处，说着不尴不尬的闲话。

方恒笑话陆起哲，“你上趟出差是去非洲吗？黑了两个色号吧。”

陆起哲无言以对，“去东南亚，是有点晒。”

“唐栎没来吗？”他问，“他上回来我台里做节目，我们碰上，他还特意说校庆时一定会来。”

“他在组里，上午有戏，晚上赶过来。”方恒估摸时间，“大概吃饭的点能赶上吧。”

陆起哲又问，“去你们系看过了吗？”

“正准备去，你呢？”播音和表演两个系的主楼互相挨着，要是陆起哲点头，他们就会同路。方恒此时希望陆起哲情商高一点，扯个理由自己走。

但陆起哲最擅长给他添堵，“一块去吧，正好顺路。”

牧阳：“……”

三个人走在一块，就一定会有一个人时不时要走前或者走后，以免挡着路人。

牧阳不得已就成了这个人，何况走前面他又不认路，索性就放慢了脚步，跟在方恒和陆起哲后面。

陆起哲的话题主打一个老同学许久，张口就是，“你还记不记得以前这里有几棵桃树，春天一开花，全院的女生都过来拍照……”

方恒当然记得，他不光记得桃树，还记得前面有条小路，是从宿舍到教学楼的捷径，只是中间要翻过一个矮墙。他跟陆起哲经常迟到，仗着两个人的身高，每次都翻墙过去。

还有前面的小花园，是学校的约会圣地，太阳下山了之后总有一对一对的情侣过来喂蚊子，他们每次路过，陆起哲都笑话人家——但要问他们怎么约会，其实也无非是出校门轧马路，找更偏僻的小公园，喂更野生的蚊子。

陆起哲不愧情商高，他看牧阳一直不吭声，几次把话题抛过去，“上回没有好好认识，牧阳老师做这行几年了？”

牧阳实话实说，“去年毕业的，实打实刚入行。”

陆起哲感慨，“刚入行就能跟我们方老师搭戏，很有前途啊……”

“你怎么知道他跟我搭戏？”方恒皱眉，“你早应该不关注这些了吧。”

“怎么会不关注？你每次出新作品，优优都要发朋友圈呼朋唤友地支持你，我不想知道也很难。”为表真实，陆起哲还特意拿了手机给他看，“喏，昨天刚发的朋友圈，你们剧又更新了一集，她写了几百字的小作文夸你配得好。”

优优是陆起哲堂姐的女儿，也就是他的侄女。

虽然年纪小，今年才上高一，但混得圈子可谓非常庞杂。每周要去两次舞蹈课，学最近的Kpop编舞，日常还看番、看日剧，在这个时代居然还狂热地爱着杰尼斯，手机里装了三个乙女游戏，两个广播剧平台App。除此之外，内娱热门明星她没有一个不认识的……

方恒每回跟她见面，都不禁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懂得太多。

他跟陆起哲交往的时候，一直把优优当自己的侄女看待，带着吃好吃的、给她拿明星的签名，两个人说起游戏、说起配音，没任何年龄上的代沟，不过优优是个过于懂事的女孩，他跟陆起哲分手了之后，优优就只有过节时给他发个祝福，平时再也没打扰他。

他发出去的红包，优优也再没收过。

过去九年，方恒眼看她一岁一岁地，从丁点高的小朋友，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关系一断，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这就是跟一个交往多年的人，断绝关系的坏处。

陆起哲慢悠悠地往前走，视线时不时往方恒的脸上瞥，“你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