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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笙动作很快,而且无论姥姥骂什么他都一声不吭,江月西在外头听的心头火气,却也没什么插手的立场。
“那是……我姥姥……”一直到重新上车,寒笙才对江月西说。
“抱歉,我、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上来了。”江月西暗骂一声自己虚伪,利用小孩儿的心软,不过他其实庆幸自己跟上去了,不然寒笙肯定不会主动告诉自己他的事。
“没、没关系……”
“你家里,其他人呢?”
“就……我和姥姥……”寒笙回答。
江月西听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你一个人照顾她?”
寒笙点点头。
“怎么不去医院?”
“姥姥不肯住院……之前住了小半年,医药费也不够了,就……”
“可是你还要念书……”江月西实在无法想象这要怎么照顾。
“姥姥动不了……只要管她的三餐和换洗床单……有空给她按摩一下腿脚……其实也还好。”寒笙这样说。
现在回忆起当时的事来,江月西觉得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对小孩儿生出了几分心疼,他很想帮小孩儿减轻负担,就算是一点点都好。
再后来,心疼变成了在意,照顾变成了习惯。
习惯又成了五年间的思念。
“笙笙……对不起……”江月西回想起几天前发现寒笙不告而别的那种心慌和踏空的感觉,就忍不住要自责,当年他离开或许应该将事实告诉寒笙的,而不是打着为他的安全着想的借口瞒着一点都不说,尽管他想了法子通过广播剧传达心意,但他并没有把握寒笙一定能听到,在他害怕自己可能回不来的时候,也宁愿寒笙永远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寒笙的出走让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什么都不说,自以为的保护,对寒笙的伤害才最大。
“我知道错了,笙笙,我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江月西抱着寒笙,呢喃道。
寒笙在被江月西搂着的时候就已经逐渐转醒了,他安静地待在江月西怀里,放任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就只是感受江月西的存在。
这两天看着江月西生病,他就会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姥姥。
这世上生老病死谁都躲不过,他先前总是感觉心口疼,如今见到江月西难受,再想到姥姥住院之后没多久人就没了,突然之间就觉得没什么比“眼下”更重要。
之前听江月西的解释说他之所以不告诉自己去了哪里,是因为不确定能否安然无恙回到自己的身边,那么自己现在应该庆幸,江月西回来了,而不是持续不断纠结五年前江月西的离开。
人都会犯错,没有十全十美的选择,就像他母亲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生了自己之后郁郁而终,相较之下,自己到底还是等到了江月西不是吗?
“江月西……”寒笙忽然低声唤道。
“你醒了?”江月西低头看他。
寒笙抬起眼,看着江月西:“你真的不会再离开我了?”
江月西立刻道:“不会,再也不会了。”
“那好。”寒笙看着江月西,说道:“如果你再一次离开我,那么我也会去到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我的地方。”我……绝不会再留在同一个地方等你五年那么久了……
江月西闻言,忽然之间眼眶就红了,是啊,如果寒笙不想等,不愿等,或者恨他了,那么他完全可以离开而不是继续住在出租屋里,他一直不曾离开,正是因为还在坚持等待,等着他回来。
“我答应你,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无论去哪里,我都会告诉你,或者带上你一起。”江月西对寒笙承诺道。
“好,那我原谅你了,月西哥哥。”寒笙说。
江月西再一次将寒笙搂紧了,这一刻,他恨不得将寒笙揉到自己的心窝里。
“谢谢你,我爱你,我的笙笙。”他说。
寒笙缓缓伸出手,回抱住了江月西,将脸埋在了江月西的怀里。
第17章 act 17. 感恩
话是这么说,但寒笙并没有表现的太开心。
他的喜怒哀乐好像经过了五年的空白被封存了起来一样,不再像从前那样轻易泄露,这让江月西既心塞又心疼。
却也无可奈何。
“我感觉好多了,我们今天就去逛逛吧。”江月西对寒笙道。
寒笙不怎么信任地看他,一脸“你行不行”的表情。
江月西有种被小看的感觉,可惜才刚病好的他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我看了下,要么我们直接去拉萨,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要么就顺着景点去拉萨,我比较想去的是圣象天门。”江月西这两天有精神的时候就上网查一查景点,圣象天门有一个非常美丽的传说,是关于山神念青唐古拉和天湖女神纳木错的,传说那道门就是专门为他们的婚礼所建。
“那里要住帐篷。”寒笙泼他冷水。他也查了一圈,但出于不怎么信任江月西身体的缘故,觉得每个景点都费力,他可不想旅途中提心吊胆。
“放心吧,真的没事,就算真有什么事,这边不是也开辟了空中救援通道的嘛,而且难得来一趟,我们总不能打道回府,再说我好歹适应了些,之后的行程放慢步调应该就没事了,你说呢?”江月西试图说服寒笙,他心知旅游是让情侣感情升温的好办法之一,他这都还没开始,寒笙不就已经原谅他了嘛,如果再接再厉,那说不定他们在行程中就能完全和好了。
江月西不缺乏耐心,也有足够的决心,他等这一天等了五年,每一天都在盼望回到寒笙身边,如今寒笙虽然说原谅了他,可到底有了五年的隔阂,总不如当初那样相处,而且既然最终目的是要在一起,那么他当然希望能越早越好。
寒笙哪里会不明白江月西的想法,但是面对这个烧了三天才勉强退烧的男人,他现在只觉得自己选择拉萨完全是一个错误——早知道选择江南也比拉萨好——不过如果是江南,江月西也就不会生这一场病,他不生病,自己也不见得会那么快就原谅他。
所以说,世事无常,是没办法精心计算的。
这样一想,寒笙就又觉得江月西不那么可恶了,他连这趟出逃拉萨的行动都开始后悔,那么当初江月西选择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他,后悔的情绪绝不会比自己少,而且足足五年时间,这五年他随便发生一点什么事就足够让江月西后悔终生了——但这毕竟是他以己度人的想法,而且也是因为有江月西如今的行为作为基础,虽然自己对江月西在国外做了些什么一无所知,可如果爱是相通的,那么就应该会如此。
“你如果肯听我的话,那么我们不去圣象天门,直接去拉萨,就去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然后回家,我想回家。”寒笙想念曾经和江月西在家中的日子,曾经那里就是他的家,尽管后来荒废了五个年头,但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对他来说,都没有那个家有意义。
江月西愣住了,他看着寒笙,听他说出“想回家”这三个字,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阵揪疼。
“好,我们回家。”江月西道。
既然说好了行程,那么两人当天便从那曲买火车票去到了拉萨住下,并预约了参观布达拉宫和去大昭寺礼佛的行程。
他们两人谁都不是教徒,但是拉萨是个非常特别的地方,只是身在其中便会觉得好像充满了信仰,两人初来乍到,却好似被拉萨的空气洗礼了一样。
火车上他们遇到过一个职业是导游的外地人,导游说起他曾经在北京带一个纯藏民团的感受:
“他们非常谦逊和宽容,永远都遵守秩序,没有一个人脱团独自行动,无论任何时候都很淡然,不管遇到好事还是坏事都一样,他们尊老爱幼,是出自自然习惯而不是表面上所见到的那种,他们不会去抢位置,见到佛像总会虔诚地拜一拜,他们跟我之前所带的团全都不一样,每次带团我只想早点送走完事,可是送他们离开我却非常不舍,他们团里唯一一个懂汉语的人给我讲了佛教的种种典故,这就是我之所以会来拉萨的原因,因为我也想成为像他们一样谦逊有礼而宽容的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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