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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的状态有些萎靡，刚刚在救护车上，急救医生给他做了基础的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碍，他这样的事情，吓不到见多识广的柳鹏程，更何况还有经验丰富的王局长。

说着，柳鹏程给李显递过去一支烟。

李显显然不会抽烟，化验科这种地方也不可能吸烟，但是他看着柳鹏程，终于还是接了过去。

柳鹏程没有给他点火，而是点燃了自己的香烟，接着，丝毫不担心地把打火机给了对方。

李显没有用打火机自杀，更没有尝试做一些别的事情，只是可怜兮兮地点着烟，因为没抽过，点了好几次也没点好。

柳鹏程也不急，就这样让对方慢慢点，他已经做好了听一个很长的故事的准备。只可惜，李显最终还是没有主动讲述自己的事情，他似是有些想要认命，又似是想要逃避这个世界。

烟燃尽了，柳鹏程点了点头：“既然不准备后事，那就……明天再见。”

柳鹏程把自己的打火机拿了过来，接着就往门口走，刚走了两步，就被李显喊住了。

“什么事？”柳鹏程问道。

“我……”李显惨然一笑，整个人无奈地看向天花板。

柳鹏程转身，从医生的桌子上找到了几张白纸，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放了一支简单的笔：“写吧，写完了让他们给我打电话。”

说完，柳鹏程出去喊了外面的两位，接着就打了个车，先回了卫生局。

柳鹏程本来的想法，是去一趟桐县那个医院的辖区派出所，没想到过去了之后，发现王局长居然在，只能打了个招呼，顺便表示感谢。

“医院系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王局长道，“今天李主任从卫生局接走，被送到急救，中间的很多事都会被人知道。毕竟，120来卫生局拉人这种事，可是稀罕事。据我所知，这应该还是第一次。”

“感谢您的嘱咐，事情不会超过今晚。”柳鹏程客气了一句。

“有把握？”王局有些意外地多问了一句。

柳鹏程看了王局一眼，点了点头。

王局笑了，他知道柳鹏程不信任他，张口问这个也有失水准，但事情有了这样的变故，浑水已经踩了，总得知道点东西。

柳鹏程思索了片刻，也明白了王局的顾虑：“有把握。”

第607章 坚守（上）

开车前往派出所的路上，柳鹏程心里是有了底的。

桐县的这个私人医院，所在辖区派出所的警察，柳鹏程是见过的。今天下午的抓捕工作，派出所的警察就参与了好几个，还帮忙找了开锁师傅。经过短暂的接触，柳鹏程觉得来的警察都没什么问题。

从曾春玉的话中，柳鹏程觉得这个派出所有问题，这里面就比较矛盾，有可能这个派出所有两股不同的势力。这里有个矛盾点，那就是这种郊区派出所一共也没有几个警察才对……所以，仔细想想，这里面是有蹊跷的。

一路开车去了辖区派出所，派出所这个时候已经锁上了大门。柳鹏程敲了敲门。

这附近没有太多的居民，主要是有几个风景区，晚上没什么人，派出所的值班人员也不多。今天为了配合柳鹏程的行动，派出所在岗的人几乎都去了，晚上也就大部分休息了。

今天值班的人员一共只有3位，只有1位是正式民警，还是柳鹏程见过的。

这位警官叫刘鑫，柳鹏程简单地问了一句，才知道这居然是江南警校毕业的。

“今天太忙了，我听周队说您是江南警校的教授，只是没机会见……不过，我在学校的时候，也净瞎玩了，没搞过什么学术。”刘鑫笑着说道。

“客气了，今天很感谢您这边的支持。”柳鹏程道，“也是打扰了。”

“这有啥？快进来，我这还有点好茶叶，咱们这边本就是产茶区！”刘鑫很热情地请柳鹏程进来，然后往后看了看，“您的司机来了吗？”

“我给他布置了点其他的事情。”柳鹏程说完，看了眼手机，没有小谷的信息，他把手机放好，跟着刘鑫进了派出所。

刘鑫知道他是江南警校的教授是正常的，但是不应该知道小谷是他的司机啊……

留了个心眼，柳鹏程跟着刘鑫进了院子，然后上了二楼，去了刘鑫的办公室。

这办公室不大，里面有两张办公桌，看着都挺旧，但是整洁度很不错。

“这是所长室吗？”柳鹏程问道。

“嗯，我和赵所的，他是所长，我是咱们所的副所长，不过我连副科都算不上，桐县和市区比不了。”刘鑫说着，拿出暖瓶涮了涮一个杯子，给柳鹏程拿了些茶叶。

柳鹏程多少是懂一点茶叶的，能感觉这茶确实还可以，但是绝对称不上太好。

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屋子，刘鑫的床铺叠的一丝不苟，旁边赵所的被子也正正规规地叠着，看着应该是刘鑫叠的。所有的日用品，都是单位发的，而且看着都有年头了。

柳鹏程观察的过程，刘鑫已经把茶泡好了，用自己的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柳教授来，这次是有什么事？”刘鑫问道。

“今天那个医院，你对他们了解吗？”柳鹏程问道。

“我来派出所6年了，”刘鑫微笑道，“还是比较熟悉的。这一家医院，我来的时候，正好盖好。”

“那你应该很熟悉这家医院？”柳鹏程有些兴趣地问道。

“熟，”刘鑫端着自己的杯子，“每个月都有几次警情，基本上我们去了都给面子。游客过来买东西觉得买亏了闹，有人报警我们就去，去了基本上都给退。之前我和赵所商量，想把这家医院挤兑走，但是……失败了。”

“没发现什么违法线索吗？”

“游客来买东西也是自愿，导游会有逼迫、强行要求买东西的行为，我们到现在为止，也只是拘留过两次导游，医院的人根本不涉及违法。他们只要给导游提成，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旅游公司往这里送人。导游抓了也没用，放出来以后还这样，甚至变本加厉。”刘鑫看着柳鹏程。

“那你觉得，今天是不是有点可惜？”柳鹏程突然问道。

“可惜？”刘鑫看了一眼柳鹏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柳鹏程看着刘鑫，感受到了刘鑫内心深处的不服气，只是，刘鑫一点没有表现出来。

“今天抓的医院的人，明天一早都会放。”柳鹏程道。

“嗯。”刘鑫点了点头，无喜无悲。

柳鹏程也没有急着解释什么，而是拿起了刘鑫给他倒的茶，轻轻喝了一口，仔细地品了品茶的味道，他终于还是品出了刘鑫茶叶的味道。

“我说的是明天一早都会放。”柳鹏程喝完之后，再次抬头看了看刘鑫。

“嗯？”刘鑫像是听出了什么，但是还是没有接话茬，“您什么意思？”

“明天一早才会放。”柳鹏程知道自己的话不是很浅显，再强调了一遍。

一字之差，刘鑫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盯着柳鹏程，想了想：“您今天来找我，我就觉得……”

“算了，柳鹏程摆摆手，“我先挑明，我信任你。虽然说我不应该信任你，但是接触下来，我信任你。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和周队私交非常好，对吗？”

“他是我师哥。”刘鑫点了点头。

这也符合柳鹏程的猜测，小谷是柳鹏程司机这个事情，在今天的行动中，只有周队一个人知道。现在想想，刘鑫既然知道，肯定是周队告诉他的。

“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你现在不信任我，是觉得我们今天的抓捕有问题，你我都不是第一天当警察的雏，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也应该想想为什么一开始我不信任你。”柳鹏程道，“你们所，是不是内部出了问题？”

说着，柳鹏程也不墨迹，一指旁边的床：“是这个赵所有问题吗？”

刘鑫非常惊讶，但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 ' ')